第七十四章 所做安排

是啊,當年是他不夠果決,才有了這麽個曆史遺留問題,賀言這般解決了,也好。

“賀先生,您的茶。”麗薩把那杯已經半涼的茶水放下,心中有些忐忑。

賀父滿腹心思,待茶水入口,才皺了眉,“這茶……”隨即便明白過來,又喝了一大口,“人走茶涼,你看的倒是明白。”

“是天理昭昭,終有輪回。”賀言補充道,“田家這些年來給賀氏造成的財務虧空全在這了,若他還有臉過去,您也不必受他挾製。”

讓田家帶著一眾擁護者退出這個利益中心,不是隻有一個把柄就可以的。

他早做好了局,隻怪他們自己不中用,非要奔著去死。

那他也隻好成全。

“做人留一線,總是好的。”賀父留下這麽一句,便不再說什麽,順便吩咐底下人以後不許田家上門。

“今天晚上還有什麽安排?”

麗薩調出日程表,“針對這次賀氏股東退場事件,公關部門需要召開一個記者發布會,屆時安排了您的演講出席。”

又是要去應付那些人,實在無聊又乏味。

賀言微微轉動著僵硬的脖子,問:“不能改期?”

“什麽?”麗薩一愣,雖然賀言素來不愛拋頭露麵的事,可重要的場合,他一般不會拒絕出席。

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不會去反駁老板的意見,隻會再針對重要性再進行一番解說。

“此次賀氏發生大變動,各界人員都在關注,到時有不少財經記者到場采訪,若您缺席……可能會引起外界的一些不必要的猜測,對賀氏的形象可能會有些影響。”

賀言本來想空出時間去看看祁憐的,可現在,隻好作罷。

“準備好演講稿,記者會安排的提問環節不要拖太久,剩下的事,讓公關部的人去處理。”

這是賀言最大的讓步了,麗薩不再多說,即刻去準備演講稿。

“……接下來,是本台記者在賀氏集團所召開的記者會現場進行報導,請連接……”

祁憐麵無表情的看著被框的四四方方的畫麵,裏麵有她熟悉的人臉。

現場人似乎很多,傳播過來的聲音也是嘈雜非常。

可她不用看字幕,就知道賀言會說些什麽,都是些一絲不苟的場麵話,無趣至極。但從賀言的嘴裏說出來,卻有一股讓人信服的魔力。

看著那些記者不斷溜須拍馬,偶有一兩個言辭犀利些,賀言便會頓一下,輕抿嘴唇,三言兩語的化解對方的惡意,然後再把問題拋回去,往往叫對方啞口無言。

“……這就是我的看法,不知道這位記者又有什麽高見?”賀言微笑著看著對方,看似溫和的回擊,卻令對方難以回答。

對方被同行群嘲了一通,也是臉色通紅,再想問什麽,卻已經被人流給擠了出去。

祁憐看到這裏就把電源給切斷了,在床上躺的久了渾身乏力,連這樣坐著都分外費勁。

在她閉目養神時,病房的門被打開了,有人走了進來。

祁憐明知不可能是賀言,可還是期待來人是誰,看見的卻是一張陌生的臉,“請問你找誰?”

喉嚨無法說話,在紙上寫出這幾個字。

來人瘦高身材,可卻不是幹瘦的那種,頭發剪的極短,一根根倒立在頭皮上,讓祁憐有點緊張。

“你認識我嗎?”祁憐看著他的眼睛,總覺得那眉眼似乎在哪裏看過。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四個綁匪裏的一個。

“我們見過的。”沙啞的聲音一出來,被祁憐刻意遺忘的記憶又重新活躍了起來。

他說這句話之前,有想過祁憐的各種反應,可現在,他卻有點詫異……祁憐太冷靜了,隻是初時小小的皺了下眉,之後便無任何表現。

“我叫韓毅。”簡潔的做了個自我介紹,把帶來的花束放到病床邊的床頭櫃上,“你好像不怕我?”

祁憐這回沒寫字,指了指自己的喉嚨又指指他,意思是她記得那天晚上這個人對她做的急救措施。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可隻要他沒有惡意,這就可以了。

韓毅退後一步雙手拉了下衣服,雙腳一並敬了個禮,“三個月後,我是你的保鏢。”

那天,他隻是抱了一線希望跟賀言談條件。不,該說是懇求,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放過了他。

不僅如此,那個男人還說:“這件事你們並不是主謀,我可以聘請律師幫你們打官司,但是我有個條件。”

賀言看著保鏢查到的資料,有些唏噓,“澳洲前特種部隊隊員,擅於隱藏、近身搏擊……很豐富的經曆,聽說你的代號到現在還是三角洲的傳奇。”

看著堪稱完美的簡曆,就算進入國情局也夠格了,可這樣一個人為什麽縮在一個混混手裏,實在叫人費解。

“您很介意?”

他盯著賀言,這個男人對他們來說可能是最後可以把握住的稻草,若是賀言願意……那他弟弟就可能活的下來。

“你為什麽離開?是背叛?還是逃兵?”賀言用人不問來曆出身,隻有一條底線不可逾越,那就是觸犯法律的人不會用。

他處於高位,不僅得嚴於律己更得嚴以待人,明知的威脅,他不會去碰。

“因為私人原因,你說的那些……不可能。”

那段往事於他來說不想再提及,若對方非要他交代……

“好!”賀言給他一張名片,“給你三天時間處理瑣事,然後去警局自首。會有律師去見你,出來以後到賀氏來找我。還記得被你們綁架的那個女人嗎?”

點點頭。

“以後,你就是她的保鏢。”

沒有多加猶豫,韓毅就同意了。

至於自首……欠下的債,總是要還完的。

……

祁憐聽完還是有點暈乎,怎麽突然間她就多了個保鏢?還是……

看了對方兩眼,雖然眼前這個人這麽說,可祁憐一時間卻接受不了對方身份從“綁架她的人”到“保鏢”的轉變。

“你不相信?”

見祁憐神情不對,他有點著急,摸遍了全身找到那張名片遞過去,就像遞交求職信一樣鄭重。

祁憐倒不是這個意思,畢竟這樣的事情,確實也是賀言做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