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恩恩怨怨

醫生解了口罩,看看周恒又看看賀言,最後果斷的看向賀言,“家屬不要擔心,手術很成功。”

“那你怎麽先出來了?”周恒剛睡醒,迷迷糊糊的來了這麽一句。

一般手術成功,不都是病人先出來?

要是醫生先出來,那一般都是一句:我們已經盡力了。

賀言看他一眼,沒有表情,可周恒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醫生撐腰腰歎了口氣,繼續說:“傷口太大,而且不平整,所有我找了整容科室主任來做縫合。”

小美人毀容了?周恒有點遺憾,多漂亮的一張臉啊。

賀言卻聽出了他的意思,整容科的醫生縫合技術最好,不容易留下疤痕。

“麻煩您了。”

醫生點點頭,又說:“病人傷到了聲帶,恢複期比較久,做家屬的注意一些。如果有條件的話,後續治療再找位這方麵的專家來看看,小姑娘年紀輕輕,可別留下什麽遺憾才好。”

把那醫生送走後,祁憐才被推了出來,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非常的臉,比脖子上的紗布還要更白一些。

賀言想伸手去摸一摸,可他手上還有昨天祁憐留下來的血,也沒來得及處理,就這樣幹涸在他的掌紋裏,像是要滲透進他的血肉肌理。

“你送她去病房,我去處理些事。”賀言最後看了祁憐一眼,眼裏的溫情被狠厲所代替。

那些人做出這樣的事,應該準備好付出代價了吧。

“BOSS,人沒跑遠,已經被找到了。”

賀言把手上的血洗幹淨,看著水裏漫著淡淡的血色,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的把手指擦幹淨,“別動他們,等我過來。”

在交給警察局之前,他還有些事,需要那些人配合一下。

“你們是誰?你們這樣做,是非法拘禁!”刀疤臉梗著脖子說了一句,立即得到一個眼神警告。

他們連夜開車往鄰省跑,結果在快到邊界的時候,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還沒等他們拿家夥,就被人給反剪了手按在車座上,那身手,可不是他們這些人的花拳繡腿能比的。

“隻是拜托你們一點事,別緊張。”

幾個保鏢早被叮囑了不許私自處刑,以免他們自己身上染了腥。

賀言已經換了身衣服,全身上下都是一片黑,感覺是剛從誰的葬禮上下來,或者說是即將去參加誰的葬禮。

刀疤臉自然是認識賀言的,想起之前他所做的種種,這一刻,他才真正感到害怕。

“你想把我們怎麽樣?”刀疤臉大著膽子問了一句,心裏有點沒底。

對方既沒對他們拳腳相加,也沒立刻交給警方,他有點摸不準賀言的想法。

“BOSS,這是昨晚現場帶回來的。”一個保鏢遞給賀言用塑料袋裝好的玻璃酒瓶,上麵的血跡叫人有些觸目驚心。

賀言拿起酒瓶,對著刀疤臉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還沒說話,有個人就已經受不住了。

瘦猴本就心裏有鬼,一下子被嚇哭了出來,鼻涕眼淚混雜在一起,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

“你閉嘴!哭什麽哭!”刀疤臉怒其不爭的瞪了瘦猴一眼,對方還沒怎麽樣,他就慫成這副樣子,實在丟人。

瘦猴被這麽一罵,立即閉了嘴。

賀言沒說話,一旁的人就已經會意,一腳把人踹倒,拿了膠布把他嘴封上。

“你們昨天應該已經接到了雇主的電話,為什麽,還要動手?”賀言笑的溫和,語氣平淡的好像在跟他聊天,“說出來,你們都對她做了什麽。誰先說,誰先走。”

刀疤臉還在“嗚嗚嗚”的想說什麽,被人踹了兩腳拖出去後,才算安靜了。

“不說?”賀言抬抬手,就有人去拎他的領子。

瘦猴一個勁的往後縮,一下子全說了出來,“我隻是扒了她的衣服,還沒把她怎麽樣,那個臭娘們……”

“嗯?”

賀言這麽一下,他立刻就改了口,討好的說:“那個姑娘真不是我殺的,我還沒怎麽樣就先挨了她一磚頭,是她自己摸到個啤酒瓶往自己脖子上劃!真的,她就這樣這樣劃……”

說著,還怕賀言不信,模仿著祁憐當時的動作,往自己脖子上比劃。

“你說,是她自己劃的?”賀言拿著那啤酒瓶,忽然覺得有些燙手。

瘦猴一個勁的點頭,“對對對,真不關我的事!”

想起那晚的情景,他現在還有點膽寒。沒想到一個女人這麽烈性,對自己這麽下得去手。

“所以,我能走了嗎?”

許是賀言的表情太過溫和,讓他生出了錯覺,這是一個講道理沒有威脅的男人,會很容易的揭過這件事。

“何必呢?”

賀言怔了一會,突然說,“你用哪隻手碰的她?”

對方一楞,一股不安生出來,搖搖頭,不肯說。

“說!”保鏢把他的兩隻手都拽了出來,五指張開按在桌上,尖尖的刀子就在五根手指之間穿梭,快的叫人眼花繚亂。

“別別別,我說!”瘦猴哪裏禁得起這個?哭的稀裏嘩啦:“左手,左手碰的。”

其實是兩隻手都碰了,可他能那樣說嗎?誰知道賀言要幹什麽?

“嗯。”賀言點點頭,對保鏢說了句,“聽清楚了?”

保鏢點頭。

“那就帶出去吧。”

不一會,外麵的人就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叫聲。

“你們這個兄弟走路不看路,栽坑裏頭了。”賀言看著剩下的兩個人,“你們,有什麽想說一說的嗎?”

剩下的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既沒開口求饒也沒哭喊,倒是差點讓他忽略這兩個人的存在。

“賀少,你還記得昨天接電話的那個人嗎?”有個人開口了。

賀言走過去蹲下,打量了他兩眼,動手把對方的麵罩拉下來,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來。

是十分平凡的長相,可就是一眼看過去,就覺得這個人不一般。

難怪要把臉遮起來,賀言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

“你想說什麽?”

那個人本來是坐在地麵上,此刻上半身直立起來,變成單膝跪下的姿勢,直視著賀言的眼睛,“挾恩圖報,不知道賀少以為,可不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