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挖牆腳

那話也就是想想罷了,不能說出口,不然賀言可能當場就要翻臉。

以他們的關係,偶爾開開玩笑,說話隨便一點都沒關係,沒其他人那麽多忌諱。隻是正因為關係要好,才更清楚什麽是不可提及的逆鱗,不能輕易去觸碰。

周恒忍了半晌,終究還是沒把傷感情的話說出口,歎了一聲,似是而非的說了句:“我從來都明白,不明白的那個人,是你才對。”

賀言抬眼看他,不置可否:“難得見你正經一次,別為了這些小事鬧起來,倒叫別人笑話。”

“誰說不是?”

周恒眉梢一挑,又恢複了那紈絝子弟樣,一屁股坐上辦公桌,擠眉弄眼的問:“有件事,我得先知會你一聲,那位林家小姐你確定看不上吧?”

“聽你這意思,像是瞧上人家了?”

“是,我覺著那個姑娘很不錯,特別合我心意。”周恒半點沒隱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很爽快的就認下了,“不管你瞧不瞧得上,那都是我的人了。”

賀言嗤笑一聲:“既然如此,你又來同我說什麽?難不成,要我替你做個媒?若是其他人,我去也就去了,隻是我怕還沒到林家門口,就被人給趕出來。”

說笑兩句,方才的緊張氣氛已然是煙消雲散了。

周恒一拍桌子:“話不是這樣說,我喜歡誰,自己會去追求,你隻要別從中作梗就行了。你雖不喜歡她,可好歹你們倆身份尷尬,我少不得要先知會一聲,不然像是撬牆角似的,忒不地道。”

撬牆角就撬牆角,知會了一聲,就正大光明了?若是這話被林羨魚聽見了,隻怕是要惱羞成怒,轉頭就走的。

果然,賀言也忍不住鄙夷的掃了兩眼,嘖一聲,無所謂的開口道:“不要緊,反正你想撬牆角的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若撬的動,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喲嗬,這麽大度?”

周恒故意的拉長了聲音,抬抬下巴往外示意:“那我要是……”

一句話還沒說完,賀言倏然間就變了臉色:“你盡可試試,隻要你敢。”

周恒輕咳一聲,連忙擺手:“不敢不敢,再說了,趕明兒你兩修成正果了,我還得叫她一聲弟妹。自家人的牆角,我怎麽能撬?”

“是嫂嫂。”賀言糾正道。

他頓了一頓,表情有些難以言喻:“這些話你自個說說就是了,別在外頭瞎說。”

一切尚未塵埃落定,若是在這時把祁憐暴露在眾人的眼下,百害而無一利。

周恒了然的點點頭:“我雖沒你謹慎,那也是知道分寸,怎麽會告訴別人?不過剛才跟祁憐嘀咕了兩句,順便送了個東西給她。怕她不收,就說是給的嫁妝。”

說罷,又歎息一聲:“之前是不知道,後來曉得她家裏人都沒了……唉,一個小姑娘,經受了這麽多還能保持冷靜,真是了不得。若換做是我,怕是就此一蹶不振了也可能。”

他看向賀言,頗為語重心長的說道:“她這一輩子,已經沒其他親人,煢煢孑立,恢複到現在這個狀態也是花了大力氣的。我沒那個能力讓她高興,也就隻能盡量的不給她增添新的傷害罷了。你……你們好好過,我也就安心了。”

本想勸誡對方小心對待祁憐,又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外人,這話說出來不太合適,就隻能旁敲側擊的表達一下美好祝願。

默了半晌,賀言才回應,卻是問:“你跟她,也說了這些?”

“倒是沒有說這麽多,隻是說等你們結婚,就由我來充當娘家人,給她送嫁。”周恒想了想,驚疑不定的問道:“是我說錯話了?難不成,你根本就沒有要跟她結婚的打算?”

那廂還沒有說什麽,他便自己腦補了些有的沒的出來,驚呼出聲:“不是吧!那你豈不是在玩弄她的感情?這簡直、簡直比我還紈絝、浪蕩,簡直不是個東西!你……”

他罵得起勁,忽見賀言一個眼刀子甩過來:“能安靜點嗎?”

周恒老實的閉上嘴,點點頭:“能。”

賀言撐著額頭,眼裏的光明明滅滅的,不知在想什麽,而後才道:“隻要她願意,明天我們就能去領證。隻是麻煩還沒解決完,操之過急,隻會引發更多的麻煩。我希望她嫁我時,什麽都不要操心。”

“你最大的毛病就是想太多,要我說……”周恒忍不住又開了口,被瞪了以後才又閉上。

話沒說完,實在難受,他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越是麻煩的時候,越是要快刀斬亂麻,這麽一天拖一天的,哪天是個頭?”

在賀言再瞪過來前,他知趣的比了個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說。”

“我……”賀言張了張口,卻發現同對方沒什麽好說的,便開始趕人,“還有其他事沒有?沒事就趕緊走,別杵在這礙眼。”

周恒翻了個白眼,也沒繼續打算在這待下去,他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得,你心裏有數就行,剩下的我就不管了。”

他走了兩步,又記起一事,複又折返回來:“那些謠言我沒說與祁憐聽,隻說今天來是問你慶祝收購常氏的慶功會什麽時候辦,待會問起來可別說漏嘴。”

若他不提這個,賀言差點也忘了,想了想:“確實不能再拖了,就近找個日子辦了就行。”

賀氏不過就是掛個名,實際掌權還是交由威廉姆來,本來收購完成就沒自己什麽事了。但威廉姆來經營,那就直接影響到祁憐以後會分得的利益,他就不能冷眼旁觀,任由對方自生自滅了。

辦個慶功會,牽個線搭個橋,把威廉姆引見給長河的一些大人物,互相熟悉一下,日後要做買賣也方便許多。

……

正是焦頭爛額之時,安分了好些時候的祝媛,許是怕自己太久不出現被人遺忘,便又重新蹦躂出來,準備刷一波存在感。

“喂,怎麽了?”賀言接到她的來電時,確實也恍惚了一下,方才記起自己遺忘了對方,心中稍有些愧疚。

祝媛看了眼病床上的母親,輕輕弱弱的說:“賀言哥哥,你最近忙嗎?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