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打擊

也許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對方此刻情緒有點不穩定,賀言表示理解,也知道此刻自己說什麽也枉然,隻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在責問。

“別走了,留下吧。”他先讓步,做出了一定的妥協,“萱姨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最掛念的人也是你,如果你不在,她的病情可能會更嚴重。所以你就暫時留下,等她病情好轉了再說。”

“真的嗎?”

祝媛有點難以相信,又有點激動,自己方才說的那番話確實是有博取同情的意思,隻是沒想到賀言這麽快就鬆了口。

暫時不暫時的,且先不討論,隻要他肯讓步,那麽一切都有還有回旋的餘地。

今天讓了一小步,明天就可能讓一大步,隻要借著照顧病人的借口,她想拖多久都沒問題,畢竟賀言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祝媛咬了咬唇,竟然搖頭說,“算了吧,我還是早點走比較好,反正早晚都是要走的。若不是我媽的事,現在我應該已經在幾萬英尺的高空上。我們……也不會這樣見麵。”

她的眼眶裏汪著一遞滴淚,好像隨時要掉下來,卻又被努力的忍住,看起來可憐得很。

“賀言哥哥,你應該已經不想看見我了吧?”她苦笑一聲,“很謝謝你,這麽多年對我的照顧,以後你結婚了……我曾經很想出席你的婚禮——作為你的新娘站在你的身邊。”

“祝媛,你不要這樣。”賀言很殘忍的戳破她的幻想,“我們之間早就已經不可能了。”

“是因為祁憐?還是因為我當初的不告而別?還是……你根本就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和我走到最後?”

麵對這樣的提問,賀言隻能說,“物是人非,你的日子還長,忘了我,好好生活。”

他說完,又加了一句,“這一切都是我的決定,跟祁憐沒有關係,是我們不合適。當初,是我耽擱了你。”

原想著,對方會因為自己的哭泣而心軟,會說兩句好話,哪怕隻是哄她的也好。

沒想到啊,他還是一句好話也不肯說,倒是不忘為祁憐辯解。

罷了罷了,要反轉,還得靠自己的手段才行。

祝媛拭眼淚的時候,餘光往旁邊瞟了一眼,又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柔聲的開口,“賀言哥哥,既然你這麽說了,我確實也該死心了。以後你結婚,不管是跟……還是誰,都不要放消息讓我知道,好嗎?”

賀言很想說,我本來就沒想讓你知道。

他忍了忍,好歹還能意識到真那麽說了,估計有點太傷人了,隻好道:“嗯,我答應你。”

祝媛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我現在真的很害怕,害怕我媽她……你能,再抱一下我嗎?”

“作為你曾經疼愛過的妹妹,在我困難的時候給一個擁抱,這個理由,你可以接受嗎?”

賀言雖然不是很願意,也不想在這點小事上斤斤計較。

他張開手,輕輕的把人攬到懷裏,“萱姨的事,有我在,你不用怕,安心的陪伴她幾天。等她可以出院了,我會征詢她的意見,不會讓你們母女倆生離的。”

他的懷抱很溫暖,語氣也很溫柔,隻是說的話有點刺她的耳朵。

祝媛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心道:我不在乎別人,我隻在乎你,要我離開你,除非死別,不然我絕對不會放手。

兩個相擁在一起的男女,又都是難得一見的好模樣,這樣的場景怎麽看都像是在拍偶像劇,還是苦情劇的那種。

祁憐站在不遠處,靜默的看著這一切,心情……沒什麽特別的心情,畢竟她現在腦子裏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看來自己的直覺沒有錯,他那麽匆匆忙忙的出來,果然是為了祝媛。

祁憐突然有點後悔,為什麽不聽他的話,乖乖的留在公司裏等他回來?

若是此刻自己不在這,也就看不見這一切,也就可以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她有點痛恨對方對自己做了隱瞞,轉頭一想,自己不也是這樣麽?

一邊怨恨著賀言沒有坦誠相待,自己又何嚐給了對方全部的信任?

若是信任他,此時此刻,自己也不會出現在這個地方,看見這麽難堪的一幕。

賀言今天帶了司機,想要知道他的行蹤,隻要打電話問一問司機就可以了。

故意的沒有通知他,而是選擇偷偷摸摸的過來,也許是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局麵,所以才想悄無聲息的不被人發現,然後又悄無聲息的走掉。

這樣一來,她就可以體麵的全身而退,知道或者不知道,都任由自己做選擇。

祁憐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最終沒有選擇過去打擾,而是自己一個人默默轉身離開。

若她能囂張一點,此刻就該上去把人拉開,不問緣由,也不講究青紅皂白的先給賀言一巴掌,隨後扯著祝媛的頭發,瞪著眼問她“插足別人的生活好玩嗎?”,使得對方在所有人麵前丟盡臉麵才對。

想一想那個場景,確實很解氣,很大快人心。

隻是生活不是演話劇,可以一遍一遍的重來。

若是她真的那麽做了,更下不來台的那個人是賀言,而他們兩個人之間,估計也就沒有什麽然後可言了。

衝動是魔鬼,衝動之下做的決定,一定不能執行,事後隻會讓自己後悔而已。

她曉得賀言對自己是認真且珍視的,也能明白自己對他有多珍惜。

他們對彼此來說,都是很重要的人,期待著有天長日久在等著他們。

既然如此,怎麽也該給一個辯解的機會,聽一聽是否還有‘以後’可以繼續。

一段感情,很容易說斷就斷,之後再想維係起來,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祁憐明白自己的感情,不至於放不下,隻是不希望草率的去做決定。

若真要斷,那也得是真到了難以為繼,無論如何也無法繼續走下去的地步,才能說“我們結束了”。

走了兩步,臉上便覺得一片冰涼,祁憐摸了摸,結果摸到了一手的眼淚。

“真的是,好沒出息。”

祁憐咬了咬牙,轉身走進了衛生間,把自己重新收拾妥當了,才昂首挺胸的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