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留有一線

至於那個沒了的小姑娘,從那份視頻資料上來看,並不能證明是祝媛殺了對方。

他也相信,祝媛不至於那麽心狠手辣。

他咬了咬牙,“這件事我隻問你一遍,希望你如實回答。那個喪生的小姑娘,跟你到底有沒有關係?”

那個女孩子,是叫蘇清雅來著吧?祝媛以為自己已經忘了對方,現下重新提及,卻發現對方的臉很清晰的浮現了出來。

她心口一震,借著撩頭發的動作阻擋了賀言視線,生怕他看出來自己的不對勁。

既然賀言看了視頻,那就清楚蘇清雅的死跟她脫不了幹係,隻是這其中到底有多深的聯係……他想,還是要親耳聽一聽當事人的說法。

“我要是說沒有,你也不會信,那我就說實話了。”

實話是不可能說實話的,七分真裏麵摻個三分假,再加上賀言有心放她一馬,未必會多加計較……

祝媛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心中便有了打算,“其實開畫展的時候,我的手就已經傷了,已經沒有辦法再動畫筆。”

賀言有些許訝異,“你的手——”

他看了眼對方隱藏在衣袖下的手,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這麽說來,你又是故意陷害祁憐的?”

她的手早就傷了,卻賴在了祁憐身上,如此說來,祁憐之前種種猜測並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早有所感。

祝媛那時就已經存了壞心思,他竟然都沒發現……

“嗬,果然啊,你還是比較在意她。”祝媛自嘲的笑笑,抬起手腕,“我跟她比起來,是不是連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賀言察覺到自己的失言,道了句抱歉,問:“你的手,是什麽時候的事?”

“什麽時候的事呢?讓我想想……”祝媛想了半晌,無所謂的笑笑,“太久了,我都記不清了,反正你隻要知道與你的祁秘書無關就行了。”

“我怎麽記得你的手,在出國前還是好好的,是在國外傷的?”賀言還是有些在意的。

到底是怎麽傷的,說起來又是一樁見不得的事,好在賀言還不知道,祝媛也不會傻到主動坦白,隻是應付了一句,“我隻是想讓你知道,離開你的那幾年,我過得並沒有那麽好。”

賀言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沒有照顧好你,我很抱歉。”

這話聽起來倒是很情深意重,隻是彼此間都知道,並不是那般意思。

“既然抱歉,那要不要補償我一下?”祝媛故意難為他,“不如把那個女人踹了,讓我當賀氏的總裁夫人?”

賀言倏然變色,在他動怒前,祝媛立刻收斂,“算了算了,我開個玩笑而已,繼續剛才的話題……”

她三言兩語的解釋完,又避重就輕的忽略了一些重點,說成她和那個小姑娘之間隻是一言不合,爭吵間失了手,火災發生時並不曉得小姑娘還沒出來。

總之,她不是有心,出了人命也隻是意外。

賀言也沒說信不信,略語重心長的叮囑道:“無論如何,這事也是因你而起,該負的責任不能少。那位的家人,我會替你照顧妥當,你不需要再出麵。”

祝媛垂著頭,不管他說什麽,隻是不住的點頭應下。

賀言最後又道:“等萱姨病情好轉了,我會安排你出國,所有的一切我會為你打點妥當。”

“這算什麽?流放嗎?”祝媛抿了抿唇,“你的意思,是讓我在國外生活,一直到死都不要回來?”

賀言很冷靜的說:“說實話,你剛才的話裏有幾分真,我不想計較,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如果你再輕舉妄動,我不會再庇護你”頓了一會,又凜然了神色,“你也不用多留了,萱姨有我照看不會有事,這兩天你抓緊收拾一下,兩三天內就可以走。”

“你非要這麽狠心?”

“不是我狠心,是沒有辦法再留你了。”賀言摸了摸她的臉,掌心冰冷,沒有絲毫溫度,“聽話一點,日子才過得下去。”

潛意思就是,若是你不聽話,就不會有好日子過。

不用言明,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言盡於此,也沒有多餘的話說了。

賀言從醫院裏出來,在空曠的街道上站了好一會,微涼的風把身上的熱量一點一點的帶走,寒意一寸一寸的侵襲。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不是對的,隻知道這是對所有人都好的,最為妥善的一個做法。

唯一對不起的,就隻有祁憐而已。

她一心要懲治祝媛,結果背地裏放水的卻是自己。

很難想象,今天所做的一切被她知道了,到那時又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

祁憐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無意間瞥見對麵的那張辦公桌上整潔無比,什麽東西都沒有。

她心中疑惑,把祝媛的東西都給收了,這是誰的意思?

是把她給開了,還是換了個地?

光想是想不出個結果來的,隻能去問一問了。

祁憐泡了杯咖啡端進去,正尋思著怎麽開口才比較不突兀,結果賀言倒是先解答了她的疑惑。

“祝媛不會再回來上班了,秘書原本應該有兩位,現在隻剩下你一個人,工作量有點太大。我已經知會過人事再招一個人來,你也跟去看看,有合眼緣的就招進來。”

這是讓她做主去招人?

祁憐暗暗納罕,一時沒來得及回答。

“怎麽了,讓你招人,不樂意?”賀言抬眼看她,一招手。

祁憐走過去,被對方一把攬住抱進懷裏,推了兩下沒推動,便隨他去了。

“倒也不是不樂意,隻是招聘是人事的工作,我去是不是不大妥當?而且新招進來的人跟我是平級,我去當麵試官,是不是有點托大了?”

她的腰細,賀言一隻手就能環住,“就你考慮的周到,怪不得怎麽吃都不長肉,我摸著都是骨頭。”

“青天白日的,瞎說什麽?”祁憐掙脫開,往後退了兩步,一臉的警惕。

賀言無奈,隻好規距的坐著,解釋,“兩個秘書雖是平級,新招進來的卻是你的後輩,以後還得你帶一段時間。況且,和她相處最多的是你,若是你不喜歡,也沒必要再招進來了。”

字字句句的,都是在為自己考慮,祁憐若是再推脫就顯得矯情了,也就從善如流的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