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驚動

周恒到底還是沒有跟上去,等看著人走遠了,他才掏出手機準備,跟人匯報行程。

這廂賀言才剛洗過頭,頭發還是濕的沒來得及擦,便先接到了周恒的電話,就那麽任由頭發往下滴水,大馬金刀的往窗邊的椅子上一坐。

“嗯,你說吧。”

周恒照例的還是先吐槽一遍,“不是我說,其實這背地裏打小報告的事情我是真不愛幹,奈何你有求,我這才勉為其難的打回小報告。”

“廢話說完了嗎?”賀言不耐煩的問。

“說完了,那我就開始說正經的了啊!”周恒清了清嗓子,那聲音一下子就低下去不少,略顯局促,“那個啥,她今天找我,讓我托警局的朋友打探關於她父母的消息。”

見對方沒聲,他又問:“這事,你知道的吧?”

“嗯,我知道,你繼續說。”賀言的聲音平淡無波,也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周恒起先還怕對方不知道這事,若是連他都不知道,自己倒先知道了,那算個什麽事?

“我答應她打聽了,隻不過我們後來一分析,覺著有點不對,背後興許藏著某個不肯露麵的大人物。”

他的聲音頗有些無奈,“若真是這樣,我找人打聽消息的事可能會被對方知道,也許又會有一場麻煩。”

那人費力隱藏的事,若就這麽被周恒給挖了出來,想必不會甘心。

聞弦音而知雅意,賀言明白他的意思,“她讓你做什麽,放手去做就是,如果有人來找麻煩,我來解決。”

周恒知道自己作為一個紈絝子弟的分量,跟賀言比起來,那也是遠遠不夠看的。

“仗義,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過我就奇了怪了,她幹嘛不直接問你?反正我最後八成還得找你幫忙,祁憐也不是不知道,那怎麽還……”周恒還是抑製不住自己的八卦之心,賤兮兮的問,“快說,你倆是不是又吵架了?難得見你吃次癟,快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

賀言靜了三秒,很輕的歎出一口氣,“沒其他的事,你可以掛電話了。”

他與祁憐之間的事,不足為外人道也,即使是周恒也好,也沒有必要知曉。

“等等!我還有話說。”周恒鋪墊了半天,才打算坦白的交代自己的錯誤。

“就那個什麽,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最主要還是祁憐那丫頭太精明……她、她知道了你知道那件事可能和祝媛有關。”

賀言理了一下他最後說的那句話,麵色一寒,“你告訴她的?”

“不不不,那哪能啊?無意的,純屬無心之失,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說了句……”周恒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連自己都聽不清自己說了什麽。

“我看她好像沒什麽特別反應,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吧,肯定是不高興了,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是罵他一頓,還是打他一頓,那能有用嗎?

況且祁憐遲早都會知道的,早就料到有這麽一天了,賀言也不算太意外。

賀言揉了揉眉骨,淡淡道:“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由你說出來雖然有點不太合適,但也沒什麽要緊的。”

周恒剛要鬆一口氣,便又聽對方道,“周恒啊……”

“我在呢,你說吧!”

賀言咬著牙,清晰且緩慢的說:“麻煩你以後,說話務必要經一下腦子,等三秒後再說出來,莫要衝動。”

周恒自知理虧,也不敢辯駁。

“行了,今天就這樣吧。”賀言都準備掛電話了,臨了又想起一件事,“她托你調查她父母的事,有沒有說是為了什麽?”

他也同周恒一樣,疑惑對方怎麽突然想起這樁事來,總不是無緣無故的,必定是有什麽內情。

周恒卻說:“我也問過,她就隻是說有些事早晚都要了結的,看來那年的慘禍,到了今時今日她依舊難以釋懷。”

這不廢話嗎?

這事擱誰身上能釋懷?

賀言也沒指望他能知道點什麽,便沒有再問,“嗯,之後不管你查出什麽都要告訴我一聲,有什麽解決不了的,更要及時通知。還有,這事別跟她說。”

周恒沉默了一會,聲音虛的很,“恐怕來不及了,她已經知道了。”

賀言,“……”

再見吧,不要再說話了。

……

周恒自此受了祁憐的托付,便一直盡心盡力的調查,而那件案子似乎在警局裏算是機密文件,輕易拿不到手。

不得已,周恒隻好多托了幾個人幫忙,這樣一來,動靜就稍微大了點,有人也馬上就察覺了。

賀家老宅內——

賀明朝聽完管家的匯報,手一抖,把一朵開得正好的花給剪了下來。

“呀,這是林家人送來的極品蘭花,真是可惜了。”管家滿臉惋惜,順便吩咐人把花搬走。

賀明朝把剪刀隨手一遞,想了想,問:“你說周家的人在查當年那起案子,可有查到什麽沒有?”

“不是周家,而是周少托了人去調查,周家的人應當還不知道。”管家糾正道。

“這又有什麽區別?到底是周家的人,用的也是周家的人脈,不容小覷。”賀明朝心中頗為在意,但終究是見慣了大場麵的人,此刻臉上也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怎麽樣,他有沒有查到什麽?”

管家很淡定的回答,“目前還沒有。”

“目前?”

聽著對方的語氣,管家立刻識趣的改口,“那事是我親自去辦的,也囑咐了人,若是周家的當家親自出麵才可能知曉一二,隻是個周少……應當不足為懼,他一個人是查不到什麽的。”

賀明朝點點頭,仍舊囑咐,“後生可畏,要小心防範,不然藏了那麽久的東西被翻了出來,我這麵子裏子都要丟盡了。”

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若是那些見不得人的事被宣揚了出去,自己豈不是晚節不保?

說到這,管家也忍不住歎了口氣,“說到底,那終究是祝小姐的麻煩,與您又有什麽幹係?若非說有什麽幹係,那也是您的善心。況且那事都過去那麽久了,再想追查,恐怕也查不到什麽。”

賀明朝閉了閉眼,嘖歎一聲,“我當年,是不是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