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有跡可循

“瞧你說的這麽嚴重,到底是什麽事?”周恒問。

祁憐看了看四周,才道:“我曾經與你說起過家裏的事,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家裏的事?”周恒想了想,神色一凜,直接脫口而出,“你說的是,你的父母出了交通事故雙雙意外身亡的事?”

他這人腦子不會轉彎,說話也不過大腦不知道“委婉”是什麽意思,想到什麽就直接說出來了。

見到祁憐的臉色忽然一暗,他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連忙擺手,急急道:“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你你別傷心,是我說錯話了……”

祁憐說了句“不好意思”,別過臉鎮定了一下心緒,才轉過來頭,麵上已經恢複了平靜:“就是這件事,你也不用太緊張。我雖然很難過,卻也不至於別人提一句都不行,而且我今天來,也是為了這件事來求你。”

“你可別說‘求’這個字,有什麽需要的就盡管說,不用那麽客氣。”

他嘴上說的輕巧,心情卻是有些沉重的。

關於祁憐父母的事,他也所知不多,隻是聽說出了交通意外,肇事司機又不知所蹤,後來怎麽樣了……還真就不知道了。

“既然你這麽說,我也就不再客氣了。”祁憐給他倒了杯茶,推過去,“或許,你在警局有什麽人脈?”

周恒怔了一下,答道:“你且先說說要我做什麽,是有朋友闖了禍要我去撈出來,還是有警察找你的麻煩?看事情嚴不嚴重,人脈這事不好說,隻要有錢,沒有也能另找路子。”

“沒、沒有這麽嚴重。”

祁憐所要拜托的隻是件小事,真有什麽大事,也麻煩不到他。

見周恒這般的如臨大敵,她心裏有些五味雜陳。

關於當年的那起肇事逃逸案,警察局起先是說在現場隻發現了肇事車輛,以及她父母的遺體,肇事司機卻不知所蹤,需要一些時間去調查車輛。

祁憐原以為很快就會有結果,等便等了,後來又因為要操辦父母的喪事,加上自己的精神狀態也不好,一時竟忘了還有那麽件事。

等想起來時,已經過去了好一段時間了。

她想著都已經過去了這麽久,警察局那總該查出什麽來了吧?自己等了這麽久,卻始終不見他們聯係這一點,又讓她頗為在意。

等空下來了去警察局一問,對方竟然說還沒有查出肇事司機的身份。

“去車輛登記所查一下不就清楚了?都用不了半個小時,怎麽會這麽久了還查不到司機的身份?”聽到這裏周恒就覺得不對了,一拍桌子,“難道是其中有黑幕?”

祁憐歎了口氣:“有沒有黑幕的,我倒是不清楚,若要藏匿肇事司機的身份,那得是多手眼通天的人物?”

“我那時也覺得不對,細細的問了辦案的警官,對方說確實查到了車輛所屬人,也對那個人展開了詢問。”

“後來呢?”周恒的神色極度認真。

據那個警官說,車輛所屬人確實是查到了,對方卻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嫌疑人不是他。

至於為什麽那個人的車會出現在事故現場,據說是那輛車早就遺失了,所以當時究竟是誰駕駛的車輛,就不得而知了。

周恒陷入沉思:“少了輛車都沒報案,難道是那個人車子已經多到自己都記不清了?

他鼻子眼睛都快皺到一起去了,似乎分外苦惱,“在長河,擁有這樣財力的人,也不算多,難不成真是哪家的紈絝子弟深夜飆車,才釀成大禍,後來他們的家裏人才把這件事給抹掉了?”

祁憐也曾想到過這一層,而周恒也算是紈絝中的一員,可能會了解的更多些。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對方一定會有什麽異樣,長河的富家子弟你應該都認識,有沒有什麽懷疑的人選?”

不管方向對錯,好歹也算是有點眉目了。

隻是祁憐覺得更加惆悵了,若是最後查出來對方是個富二代還是官二代的,屆時她又該怎麽辦?

隻憑借自己的能力,那實在太有限了。

若對方來頭太大,她是連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的。

而且對方既然能在那時安然脫身,恐怕早就已經把證據給抹掉了,還等得到她去查?

即便最後查出來了,她又該怎麽辦?坐視不理怕是不行的,難道要去求助賀言?

賀言又能怎麽辦?幫她報仇?

對方既然把證據抹掉了,那他們就沒辦法走正常的流程去揭發對方,難道要在私下裏搞動作,弄垮對方的生意什麽的?

且不說賀言願不願意這麽做,且說說那麽做合不合適,以牙還牙固然好,卻也不能沒了底線。

若她也不顧原則去搞垮對方,這跟對方以權勢欺人又有什麽兩樣?

既然對方權勢那麽大,那賀言對上他們,是否也很艱難?

若是自己開口相求,賀言未必會拒絕,但是會有什麽後果呢?

到了那時,賀言恐怕會被群起而攻之,因為她的私事而連累到賀言,那是怎麽樣都不能夠的。

周恒心中也隱約有些隱憂,隻是不能不回答。

“這事過去有點久了,你先讓我想一想。”他是真的認真想的了,唯恐有遺漏,還反複回憶了好幾遍,“若真是哪家的公子哥犯了事,他們家肯定會有點動靜。說出來不怕你笑話——”

他自嘲的笑笑:“向我們這樣的家庭,就算表麵上有多麽的正派,真到了存亡關頭,那還是會做一些非常事的。那些公子哥也沒少犯過事,一般的做法都是要麽找人頂罪,要麽被關進去了再申請保外就醫什麽的,人很快就放出來了。”

“依你那麽說,那起事故壓根就沒查出來犯人是誰。”

祁憐點點頭:“最後確實沒有查出來是誰,後來便不了了之了。”

周恒嘖了一聲:“那麽就說明,那個肇事者一定是被人給護下了。”

“通常這種情況下,那人也在長河待不下去了,要不然就是對外聲稱重病在床,被送到哪哪哪封閉治療去了。要麽,就是家裏立刻安排出國,就說是去國外留學了,沒個三年五載的回不來,反正不會再露麵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