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老謀深算

周恒臉上的笑凝固了一下,“我奶奶的生日就快到了,老人家整生日確實是大喜事,難為您還記得。到時候周恒一定親自過來送請柬,還請您務必賞光才好。”

打太極的功夫一個賽一個的好,能用一句話概括的事非要拐個大彎子,聽的人心累。

賀明朝皮笑肉不笑的,擺擺手,“既然如此,那我就等著了。”

“管家,替我好好的把二位送出去。”

周恒像是得了赦令一般,立刻帶著祁憐離去,腳下生風半刻都沒有停留,跟逃難似的。

“老爺,就這麽放他們走了?”管家看著那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似乎有什麽話想說。

賀明朝坐回那張羅漢床上,撥弄著隻燒完一半的香灰,淡淡的說:“我既沒有留他吃飯的意思,又何必假意挽留?我們賀家的飯,也不是那麽好吞下去的。”

管家默了半晌,又道:“對於那位祁小姐,您可還有什麽打算?”

既然已經把人給請回來了,那就代表賀明朝要真的插手,也就不會那麽輕易的放過祁憐,一定會想辦法讓她離開賀言的身邊。

隻不過,到底要怎麽做,還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打算?現在打算有什麽用,計劃趕不上變化。興許在我幹涉之前,那兩個小的自己就散了,那也不一定。”賀明朝閉著眼睛好像有點勞累,“現在看起來好的很,誰知道他們能維持多久,且再看看。”

管家就笑了,“老爺真是疼賀少,事事都考慮周全了。隻是就這麽放任自流下去,若再出現什麽變故,豈不是更麻煩?”

“變故?”

“嗬,變故那是一定有的,但那變故一定是操縱在我手心裏的。”

賀明朝打了個哈欠,手一抬,“年紀大了,這身上就覺得累,總是想睡覺,扶我上去睡一會。”

管家微微弓著腰,“說起來,您也有段時間沒去做全身檢查了,您看,是不是安排個時間請醫生上門一趟?”

賀明朝想了想,“城南的林家是醫藥世家,早些年關係倒也還好,隻是這兩年走動少了,他們家世代從醫,現在長河的醫院超過半數都是他們家的。”

“老爺說的是,那確實是個大家族,教育出的子弟個個都很知禮,逢年過節的禮物都是他們家的小輩們親自送來的。”管家心思一動,想到什麽,試探著開口,“他們家有位小姐,也是從醫的,一直是國外留學,聽說生的一副好樣貌。”

好端端的談起人家的女兒,總歸不是真的想要讚揚兩句,而是別有所圖。

賀明朝上樓梯的腳步頓了頓,忽然問道:“我要是沒記錯,林家長房那一支的孫輩,好像就隻有那麽一個女兒,跟賀言的年紀差不多大,還是小了幾歲來著?”

管家眯眯笑著,一臉的親切,“不多不少的,整整比賀少小了三歲,因兩位是同一個月份裏生的,我記得各位清楚些。”

這就開始做配對了。

“年紀倒是正好,隻不過那姑娘是還在念書,還是……”

管家想了想,驚喜道:“您說巧不巧?林家上個星期剛說過,他們家的女兒即將從國外學成歸來,要大宴賓客給小姐接風洗塵。算一算日子,再過兩天就要到家了。”

人家姑娘還在千裏之外,連家都還沒回,就已經被人算計著要娶到自己家裏。

賀明朝雖覺得有點急了,但也覺得這事宜早不宜遲,那個林家的女兒出現的時機正正好。

“那姑娘的名字是……”

“林羨魚,是他們家老太爺給起的。”

賀明朝點點頭,“倒是個好名字,人肯定也跟名字一樣好。去林家說一聲,我們賀家會準備厚禮去拜訪。”

管家應下了,又問,“賀少那邊,您要不要去通知一下?”

賀明朝笑了一聲,一臉算計,“這麽早告訴他做什麽?讓他好做準備逃開?等到了時候再說,直接把人帶去,他總不好當著人家姑娘的麵,甩臉子就走了。”

“老爺好算計!”

“我那叫決勝千裏之外,運籌帷幄之中!”

……

周恒把人塞到副駕駛座,說了句“坐好”,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跑的跟要飛起來一樣。

等車開出老遠了,周恒反反複複的確認過後視鏡,確定沒有人跟上來,那車速才慢慢的降了下來。

祁憐鬆開握著安全帶的手,緩了緩,開口,“周恒,有件事我……”

“不用說!”周恒伸出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瀟灑的甩了甩頭發,自戀道,“我知道你此刻心裏肯定特別感謝我,覺得我怎麽這麽帥,這麽英俊!這些話不用你說,我也都知道。”

祁憐,“……”

“周恒,今天的事我很謝謝你,但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說什麽?”周恒抓抓腦袋,“對了,我還沒問你怎麽會出現在賀家?我有沒有去晚,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麽樣?”

祁憐幽幽的盯著他看,語氣很平靜的問道:“我為什麽不能出現在賀家?你以為,他們會把我怎麽樣?”

“那個地方也是你能去的?”周恒頓了頓,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賀伯伯不是那麽親切的人,他要是想見誰,那個人就會倒黴。你這麽細胳膊細腿的,進了那,就跟小綿羊進了狼窩一樣,保管把你骨頭都啃掉。”

祁憐收回視線,輕飄飄的說:“我也沒惹到他,想來,他也不會把我怎麽樣,隻是說幾句話罷了。”

“說幾句……”

“說幾句話?”周恒緊張了,心口跳的厲害,“他跟你,說了什麽?”

他們千防萬防的,就是為了不讓祁憐知道外麵發生的事,才把人藏到旮旯角裏去,結果沒想到還漏了一個賀明朝,被他找著空隙帶走了祁憐。

賀明朝找祁憐去,不會是興師問罪吧?

周恒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手心裏都在冒汗。

希望對方隻是閑得無聊才找祁憐過去,再者說了,他都已經在家頤養天年了,應該不會那麽耳聰目明,不至於什麽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吧?

周恒如此安慰著自己,但越想越心驚,不會個鬼,他一定是聽到了什麽才找的祁憐,這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