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被人請去做客

祁憐打開自己家的門,看著滿室空蕩,許是心境發生了變化,竟也覺得屋內簡潔地堪稱貧瘠的裝修,好像也透著一股溫馨。

晚餐時喝了兩口酒,到現在才感覺有點上頭,腳步虛軟的好像是踩在棉花上。

身體上已經極度疲憊,她下班前還想著回來以後什麽也不幹,先上床睡了昏天黑地再說,但現在看看時間……

十點鍾了,也是到正經睡眠時間了,饒是已經哈欠連天,她卻不想就這麽去睡覺。

一覺醒來就是第二天了,她還沒有回味過,怎麽能讓它這麽容易就翻篇?

祁憐蹭掉鞋子,光著腳走進臥室拿了睡衣,仗著這是自己的地盤,就敢不看路閉著眼睛摸索到衛生間去。

這個住所她最為滿意的一點就是這個衛生間。

主要是因為裏麵有一個超豪華的浴缸,當時看到時還直咂舌,覺得賀言給員工裝修宿舍耗費過度,現在看來……

“嗯,真舒服。”祁憐軟軟的癱在浴缸裏,任由溫水沒到下巴,感覺相當好。

她泡了很久,差點都要在浴缸裏睡著,本來想多泡一會的,但是隱隱約約的好像聽見了敲門聲。

那人敲的不重,若不仔細辨認根本聽不出來,且很有節奏也不著急,敲三下停一會,很有耐心,而且似乎篤定了裏麵的人一定會開門。

或者說,他在門打開之前,會一直這麽敲下去。

這個點,會是誰來?祁憐雖不確定,但心裏模模糊糊的已經有了一個人的臉。

是他吧?應該是他,不然都這個點了除了他還能有誰?

真是,不是各自回家麽,怎麽又跑回來了?

祁憐懷著一絲雀躍的心情過去開門,生怕對方多等,連從貓眼往外看一眼也等不及,所以在看到門外那張陌生的麵孔時才會那樣錯愕。

“你怎麽……”說是錯愕也不對,祁憐把自己的表情在出現變化時迅速凝固,然後恢複成清冷的樣子,“您是,哪位?”

門外的是一個年邁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西服,看起來很有氣勢而且渾身都充滿著“我很不好惹”的氣質。

這樣的人卻在看見祁憐時,極其恭敬的朝她彎了彎腰,幾乎要到九十度,“祁小姐,我們見過的,您還有印象嗎?”

他的恭敬隻是在表麵上,如果地上有一麵鏡子,就可以看到此刻麵朝下的那張臉上是半點表情也無,而且眼神中還有一絲的輕蔑。

祁憐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腳後跟撞到門上,才讓她恍然驚覺自己此刻是剛洗完澡,身上還穿著睡衣,甚至連濕漉漉的頭發也沒來得及擦一擦就出來了。

這裏是她的地方,穿的隨便也是理所當然,就算覺得不好意思,也是這個突然冒昧過來打擾的人才對。

但祁憐莫名的,覺得對方什麽都還沒做,自己也隻是在這個穿著正統的老人麵前站著而已,便已經覺得好像已經落敗於對方。

啊,這種被壓製地死死的,且毫無還手反抗之力的感覺真是讓人不爽。

“是,我們見過的。”祁憐想起來對方是誰了,他是跟在賀明朝身邊的那個管家,在醫院時有見過一次。

這個人應該是陪在賀明朝身邊寸步不離的角色,突然在深夜造訪她的住所,怎麽看這都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管家起身,很恭敬的笑一笑,“深夜到訪,真是不好意思了。隻是看祁小姐好像並不是很驚訝的樣子,是已經知道我來的目的了嗎?”

“瞧您臉上也沒有深夜打擾別人的愧疚,難道是我們早就約好了嗎?”祁憐毫不懼怕的回了過去。

且不說對方隻是個管家,即使現在是賀明朝站在這裏也好,她也不能表現出局促、慌亂之類的神情,不然這一局對戰還沒開始,她就真的輸了。

祁憐側了側身體,推開門,“有什麽事,進來再說吧。”

並不是真心的想要邀請對方進去,裏麵是她的領地,被陌生人闖入會讓她很難受,但是此刻的情況並不容許她考慮那些。

她該考慮的是怎麽才能不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現在的情況明顯對自己不利,得趕緊想個辦法解除危機才行。

這位管家的級別不是她能應付得了的,而且他是賀家的人,想要破解僵硬的局麵,就隻能去求助於賀言。

不,不是求助,這本就是他應該過來解決的事情。

若是自己自作主張的想瞞下來,之後再被賀言知曉,恐怕還會責怪自己太過膽大包天。

祁憐想進屋,但是有人不容許她這麽做。

管家向前一步擋住門,迫使祁憐隻能鬆開門把往外挪了一步。

他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隻是隱藏在那笑容之後的,是絕不容許拒絕的強悍。

他單手帶上門,如一尊佛一樣擋掉祁憐的去路,道:“我們家老爺已經備了上好的茶葉,隻等著祁小姐屈尊賞光。”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祁憐還是問了一句,“我能拒絕嗎?或者說,如果我拒絕,會有什麽後果?”

她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應對,隻是下意識的想要拖延時間。

但明知道是不可能有救兵過來的,自己的舉動其實毫無意義。

管家的表情還是那樣,連眉毛的弧度也沒變一變,“祁小姐是想試一試?”

平緩的語氣並不能削弱其話中的威脅意味。

祁憐歎了口氣,選擇妥協,“既然您都親自來了,那我若是拒絕,豈不是顯得太不識好歹?”

“祁小姐是個聰明人。”

她扯了扯衣角,苦笑一聲,“當然,我很識時務。但是……”

“嗯?”管家似乎有些不耐煩了。

祁憐指著身上的睡衣,“能否容我進去換件衣服呢?就這麽隨您過去,似乎有些太過失禮,我很快就出來。”

她現在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至少也要拿個手機出來,或者幹脆一點直接進去把門反鎖,諒對方也不敢不顧臉麵的硬要破門而入。

這個想法剛升起來就被打消了,事情還遠沒有壞到那種地步,若是自己那麽做了,更像是不打自招。

而且這點小伎倆,在他們看來,與困獸之鬥無異。

已經被關進籠子裏的鳥,就算要逃,又能撐得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