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掛你電話又怎樣

賀言剛掛斷電話還沒三秒,又有一個電話進來。

“閉嘴,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嗎?”

賀明朝拿著電話默了一會,聲音沉下去,“賀少真是好大的脾氣,閉嘴?放心,等再過幾年我埋進土裏去了,到時候想張也張不了,你就安心了?”

賀言這話不是在衝他,卻也不想解釋。

“您這話說岔了,您每年的健康評估報告分數,可比我好出高出一大截。入土這件事不急,還有幾十年等一等呢!”

“孽障,我怎麽就養出了你這麽個兒子?”賀明朝聽了這話一口血差點沒噴出來,捂著胸口大喘氣,大罵。

“您這話,又說岔了。”賀言臉上浮現出一抹涼薄的笑意,“養我的人,好像早就已經入土了,難道您忘了麽?”

“不過也對,您幾時,又記得過呢?”

賀明朝同自己夫人之間並沒有什麽感情,兩個人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狀態,後來即使有了孩子,這種狀態也不曾改變過。

自賀言記事以來,家裏頭除了母親的身影外就隻剩下傭人而已,有時候自己都會忘了還有“父親”這麽個人的存在。

因為從來沒有存在過,所以也不存在失去。

賀明朝回不回家,有沒有參與進自己的生活,在賀言看來都是無所謂的事。

隻要有母親在就好了,隻要有她在就可以了。

被賀言所承認的家人裏,就隻有自己和母親而已,兩個人就足夠了,不多也不少。

賀明朝對此並不感到愧疚,隻覺得後悔。

若是當初自己能多花些心思在兒子身上,現如今父子兩人的關係也不至於這樣的……都比不上一個外人。

“你是在怪我?”

“怎麽會?”賀言輕笑一聲,“你我都沒有資格都怪對方,不是嗎?”

我不會去怪你,也請你不要再以所謂的父親名義攪和我的生活,因為你沒有資格——想表達的,大概就是這樣的意思。

隻可惜對方聽不懂,又或許隻是裝作不懂,更沒有對此產生半點愧疚。

賀明朝覺得自己已經同他說不下去了,連手上的電話也覺得分外礙眼,恨不得摔了出氣。

“別,老爺千萬冷靜!”管家眼疾手快的攔住他,提醒,“您今天的正事,還沒說呢!”

“對對對,這混小子……”賀明朝撫著胸口順順氣,後槽牙咬得緊緊的,“他這是要氣死我!”

這父子倆個平時也沒什麽話好說,若非大事發生誰也不會去聯係誰,至於對大事的界定標準,隻和利益以及名聲相關。

前天晚上常家的宴會賀明朝沒去,對現場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

不過自己雖不在場,宴會上發生的一些風吹草動,卻自有人過來告訴他。

他是萬萬沒想到啊,在那種正經的場合,賀言竟然敢帶著祝媛過去!

帶也就帶了,還被人揪著問說什麽時候結婚!賀言竟然也沒否認,這不是成心讓人誤會嗎?

現在好了,人人都以為那個不要臉的女人馬上就要跟賀言結婚,當他的兒媳婦,成為這賀家的女主人!

“你現在在哪?立即回來一趟,我有事同你講。”

賀言嗤笑一聲,“有事直說,我很忙。”

他以為自己麵對著的是誰?還說什麽“立即”,以為誰都和他一樣閑著沒事幹?

還是以為自己真有這麽大麵,敢這樣使喚起人來?

賀言對他的頤指氣使已經很不耐煩,“不說嗎?那就掛了吧!”

“你敢!”

嘟嘟嘟……

電話被切斷,賀明朝拿著傳出忙音的電話有些茫然,沒想到賀言真的這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這怎麽得了?

“他他他……掛了?”賀明朝眼睛瞪地似銅鈴一般,問管家,“你這是要造反嗎?這小子,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裏?”

管家抬頭看天花板,別問我,我隻是一個背景板,什麽也不知道。

賀言瞥了眼不斷打過來的電話,沒理會,等手機響過五遍以後,才被接通。

知曉賀言不會有什麽好話等著他,賀明朝搶先說:“祝媛……是為了她的事,你也不來嗎?”

他們父子倆關係怎麽惡劣都沒關係,可賀明朝不該去把別人也前扯進來,這是賀言最無法容忍的。

而且祝媛……當年也是自己沒有護住她,才被賀明朝鑽了空子。

雖不知當年祝媛突然離開的真正原因,但賀言明白,這事絕對跟賀家人脫不了幹係,不能因為自己的關係,再讓無辜的人再遭一次迫.害。

賀言抱著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了賀家老宅的門口。

這一進去不知道要耽擱多久,賀言想同威廉姆說一聲,卻發現自己的手機忘在了車上,而車子又是停在遠處,這一來一回的太過麻煩。

罷了,還是快快的解決完事就出來。

賀明朝原本是坐在庭院裏的,聽見大門外傳來聲響知道賀言到了,才迅速的回到了屋內坐著。

“是誰來了?”他假模假樣的問了句。

賀言不吃他這一套,直接到對麵位置上坐了,下巴一抬,“說說吧,您又想做什麽?”

“嗬,我想要做什麽?你這問題問的奇怪,我倒還想問問你,最近都幹了些什麽事!”賀明朝嘬了口茶,茶水是先前泡的,此刻早已經變的又冷又澀難以入口。

“不說?”賀言起身,“那我就走了。”

賀明朝急忙把茶杯放下,“沒有我的允許,你今天要是敢出這個門,我就……”

“就怎樣?”

“我就把你……”

“你能把我怎麽樣?”賀言替他說,“就要跟我分家?還是更改遺囑,把財產捐贈出去貢獻社會?”

他能威脅自己什麽?

又有什麽可以拿來做威脅的籌碼呢?

賀言覺得對方大概是對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什麽誤解,才會說出這種不清不楚的話來。

賀明朝似乎氣極,把茶杯用力摜出去,瓷片碎在賀言腳下,“不知好歹的東西,今天若不是我,你現在隻怕還不知道被人綁了扔在哪個犄角旮旯裏!”

“什麽意思?”

被人綁了?誰敢這麽做?

是隨口一說的,還是他真的知道點什麽事?

賀明朝似乎不願多言,手一揮,“已經解決好了的事,你就不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