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鬧脾氣

“你怎麽在這?”祁憐用手擋在額頭上,勉勉強強的睜開眼睛才能看見來人是誰。

“這句話難道不是該我問你?”威廉姆也是一身的正裝,隻不過早已經從頭濕到腳,整個人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冰冷的雨水從臉上流過劃過棱角分明的下顎。

別說,威廉姆這麽個模樣,瞧著跟在拍攝畫報的男模一樣賞心悅目。

威廉姆其實也是接到了邀請函的,常家那邀請函跟傳單似的派發,凡是在長河有點名氣的人都被邀請了。

他這個從澳洲大企業過來的華夏區負責人,在他們眼裏自然也是閃著金光,想方設法也要結交一二的人。

隻不過聽說常家與賀言關係不大好,威廉姆起先沒想去,後來想著去接觸接觸其他的潛在合作夥伴也不是不可以,便過來了。

祁憐聽他說完,默了片刻,“常氏企業在業內口碑向來不太好,您既然已經選擇了賀氏作為合作對象,再來參加常氏的宴會,不太妥當吧?”

“那你呢?”

“誒?”

威廉姆饒有意味的問,“我隻是個賀氏的合作夥伴,來參加個對手企業的宴會就快被你說成是奸詐無恥的商人了,那你作為賀氏的員工出現在這……”拖慢了語調,搖頭,“我是不是該懷疑,你其實是一個商業間諜呢?”

倒打一耙,這個人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又是哪裏學的?

祁憐剛想說話,一張嘴雨水就飄了進去,嗆得嗓子一陣癢,撫著胸口咳嗽著沒工夫去反駁對方荒謬的言論。

威廉姆隻是逗逗她,見此情狀,臉上玩笑的表情收的極其利落,抬手脫下自己的衣服撐在頭頂,為祁憐撐起了一片狹小的天地。

祁憐緩過勁來,疑惑,“您這是……”指指頭頂已經濕透,且不斷地往下滴著水的衣服,“行為藝術嗎?”

“不,我們管這叫做羅曼蒂克。”

祁憐,“……”嗬嗬,您高興就好。

“噢!原來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威廉姆視線越過祁憐往後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猜一猜,他會停下來嗎?”

賀言伸手攬住祝媛的肩,目不斜視的從他們身邊走過,沒有做片刻的停留。

啊,是了,即使沒有他在,也還會有其他人過來。賀言眼裏的溫度如那夜裏的寒雨一般,冷的入骨。

“如你所見。”

祁憐哈了一口氣,看著白霧凝結在眼前又很快的被雨水衝散,“天真冷啊!”

瓢潑的雨勢一直持續到後半夜才有轉小的趨勢,卻一直沒停過。

淅淅瀝瀝的雨聲一直持續了一整晚,到天明時分才有止住。

賀言站在臥室的窗戶前,看著灰蒙蒙的天色,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衣服沒換,下巴上已經有青色的胡茬冒了出來,這樣狼狽的模樣,難得在他身上見到。

即使是這樣,身上的那種淩厲氣質卻沒有被削減半分。他隻是那樣靜靜的站在那,便叫人望而生怯,不敢靠近。

“BOSS……”麗薩把手頭上的工作匯報完,眼神欲言又止,“您,沒事吧?”

“嗯?”賀言側了側臉,臉上的光線明明滅滅,叫人看不清表情是喜是怒。

麗薩立即道歉,“對不起,我逾距了。”

在她退出去之前,賀言說了第二句話,“祁秘書,來上班了嗎?”

祁憐是踩著時間點到的,在電梯裏時便覺得暈得很,出電梯門時腳步慢了半拍,差點被夾到後腳跟。

“這是怎麽了你?”麗薩趕忙過來扶了一把。

祁憐倚著牆靠了一會才緩過神,“有點沒休息好,不用擔心。”

“沒事就好!”麗薩扶著人在椅子上坐下,把手邊整理好的資料放到祁憐麵前,囑咐道,“BOSS剛還問起你,這是待會要進去匯報的工作,我都給你整理好了。”

“記著,小心說話。”麗薩不放心的又叮囑了一句,“BOSS看著精神不太好,務必注意些。”

起先,祁憐還不太明白那話的意思,直到自己在賀言的辦公桌站了兩個小時,且對方隻說了一句,“有話問你,在這等著。”

一直到現在為止,賀言都在專心致誌的處理公事,好似站在自己桌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毫無存在感的擺設。

祁憐也不說話,就在那站著,一步也沒有挪動,那雙腿早就已經麻木非常,稍微動一下,那腳底就跟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一樣。

她悄悄的左腳稍微抬起,全身的重力暫時由右腿承擔,過了五秒鍾再換一條腿,如此循環交替,才不至於讓腿徹底失去知覺。

“涼了,換一杯。”賀言突然說了一句。

“什麽?”祁憐立刻站正了身體,有點懵,“要換什麽?”

賀言落下最後一筆,合上筆帽,抬眼,“麻煩你,幫我換一杯咖啡。這種小事,還需要我提醒才知道?”

這語氣,聽著怎麽這樣的——刻薄?

祁憐有些莫名其妙,想起賀言的口味挑剔,平素隻喝一個牌子的咖啡。

而他因為胃病的關係,也不常喝,準備的那些咖啡豆大都進了周恒的肚子。

原本茶水間裏還有些存貨,上次周恒過來直接拿了走。這幾天又事忙,還沒來得及去買新的。

這事,賀言該是知道的啊。

“這種事,幾時也要我去操心了?”男人麵上是毫不掩飾的不耐煩,“中午午休之前,泡好一杯新的,端過來。”

祁憐立刻計算起到那家咖啡店的路程以及來回所需時間。

離午休還有一個半小時,而來回車程大概需要的時間也是一個半小時,這還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若是路上再堵個車……

還沒等她計算完,賀言又開始催促,“有問題?還是覺得給你的時間太久了?”

“已經,過了兩分鍾。”男人露出腕表,秒針在滴答滴答的走動,“你還有一小時二十八分鍾,如果覺得太久……”

“不!”祁憐立即道,“請您稍等,我一定及時趕回來。”

“嗯,去吧!”賀言把咖啡杯推過去,“先去把杯子洗了,待會就用這個杯子端上來。”

時間都這麽緊迫了,還要去洗杯子?

故意的,這絕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