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誰在嫉妒誰

祁憐往前走了兩步,聲音稍微抬高了一點,“BOSS,我有一份申請書,需要你的簽字。”

賀言聽她這麽說,頓時有些緊張,還以為對方又要掏出一封辭職信。

“關於年終獎的事,您能先給我發下來嗎?”祁憐這回拿出的是個申請書,鄭重的遞上來,“我有急用,拜托了。”

賀言這回沒多說什麽,很爽快的簽了名蓋了章,等祁憐來拿時,他壓住一個角,“不走了?”

“是,不走了。”祁憐這麽回答以後,對方才把手鬆開。

賀言此刻心情有些複雜,怕見到她時對方是來道別,又怕她是為了別人而決定留下。那樣就說明自己對她完全沒有吸引力,完全隻是一個過客。

直到此刻,他又覺得都無所謂了。

隻要祁憐能留下就好,他還有時間有機會去重新追求她。

她可以就站在遠處,隻要他自己一步一步的去靠近就好了,總有一天,他們倆的距離會消失不見。

“您又胃疼了麽?”祁憐察覺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還以為是胃病又犯了,急忙找了藥給他送過去。

賀言捉住她的手,隔著一張辦公桌,把人往前拉近,他想看清楚對方臉上的是不是有為了他產生的擔憂。

“你……”

“祁秘書,你這是在做什麽!”祝媛不知幾時進來了,就站在門口看著兩人,臉色青的跟個菜葉子一樣。

從她的這個角度看過去,很容易誤會是祁憐彎腰去靠近賀言,這讓她差點氣的叫出聲。

祁憐撐著桌子就要起來,卻不料賀言並沒有放手的打算。

“放開我!”她瞪圓了眼睛,這個模樣落在對方眼裏,越發不想放手。

賀言瞥向門口的人,手上用力收緊,才終於放開了她。

“祁秘書,你先出去吧。”

他若無其事的態度,讓祝媛更加不爽,沒有辦法對賀言發脾氣,就隻能換個人發難。

祁憐目不斜視的略過門口的人往外走,若是在平時,她還會禮貌性的同對方打個招呼,此刻卻見也不想見她,一看見祝媛的臉,就會讓她忍不住想起許清雅。

“祁秘書……”

沒想到的是,祝媛主動叫住了她。

“祝小姐,你好。”祁憐停下腳步,微微點頭算作打了招呼。

祝媛深吸一口氣,胸腔起伏的幅度有點大,像是在極力克製什麽。

她抬起了手,祁憐還以為她的想打自己一巴掌,卻見她的手輕輕落在自己的衣領上,在……替她整理衣服?

祝媛替她整了整領口的褶皺,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皺著眉開口,“祁秘書的衣服也太素淨了一些,年輕的女孩子還是要打扮的鮮豔一些才好,有那麽多顏色可以選擇,為什麽不多嚐試一些其他的呢?”

賀言不喜歡跳脫的顏色,整日就是黑白灰藍四種顏色輪著換,而祝媛似乎是為了迎合他的喜好,穿衣打扮也是以冷色調居多。

隻是這麽點小事而已,她也要計較?

祁憐清笑一聲,即刻冷下臉,“祝小姐的建議我也覺得很對,隻不過今天事出突然才穿的這一身黑。”

她靠近對方的耳邊,呼出一口氣,“因為啊,我今天去參加一場葬禮,許清雅的葬禮。”

“死者為大,祝小姐還是多體諒體諒吧。”

祝媛咬緊牙,手抖個不停,忍了再忍,最後還是沒忍住,直接一巴掌打在了祁憐的臉上,力道大的讓她手掌發麻的厲害。

“祝媛,你在幹什麽!”賀言三步並作兩步,拽著祝媛的胳膊就把人拖開,臉色青的可怕,“你現在清醒嗎?知道剛剛打的是誰嗎?”

“是誰?不就是一個秘書嗎?她她她……”祝媛抱著胳膊蹲到地上,突然放聲大哭,“你知道我剛剛從哪裏回來嗎?我是從警察局回來!就是這個女人告訴警察,讓他們來懷疑是我殺人!”

實際情況當然不是這樣,被祝媛誇大了許多倍來說而已。

不過被警察請去喝茶倒是真的,還好那一場火燒的幹淨,什麽都沒留下,警察就算再查也查不出什麽。

況且這件案子已經定案了,今天讓她去隻不過是補錄一份情況說明,也沒人真的當回事。

“她說的,是真的嗎?”賀言來扳祁憐的肩膀,其實是想看她臉上的傷怎麽樣了,然而還沒碰到就被對方靈巧躲開。

祁憐舔了舔嘴角,嚐到一絲血腥味,冷笑,“公民義務,祝小姐何必這麽大反應?還是,您真的知道點什麽?”

話說出口她就後悔了,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到底是真的在為許清雅鳴不平,還是看不慣祝媛那副故作可憐,粘著賀言不放的惡心姿態?

她不冷靜,很不冷靜,不應該這樣的。

“對不起,我先走了!”祁憐拉開門往天台跑去,關上門那一刻,她靠著鐵門滑坐在地上,像一個溺水的人一樣,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呼吸。

冰冷幹燥的空氣進到肺裏,嗆地她直咳嗽,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好懦弱啊,祁憐這麽評價自己,怎麽能跑呢?

應該給予對方重重的還擊才對,連帶著新仇舊恨一起,狠狠的報複那個女人!

“嘿,快把你心裏的想法趕出去!”威廉姆的聲音突然在她頭頂炸響,嚇的祁憐連呼吸都忘了,大喊,“誰在那?”

威廉姆從拐角處走出來,原來他剛才就在離祁憐一步之隔的地方,隻要她側一側身,就能看到的。

隻是她太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並沒有發現對方的存在。

“你怎麽在這?什麽時候來的?”祁憐急忙去擋臉,自己哭的難看,臉上的妝肯定也畫了,這個樣子怎麽能見人?

“是我先來的哦!”威廉姆拉開她的手,雙手捧起她的臉,強迫對方看著自己。

良久,他才道:“這麽漂亮的眼睛,可千萬別染上塵埃,你是個該活在光明美好裏的姑娘。”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祁憐被迫和他對視,她總覺得對方的那雙眼睛裏有著洞察人心的魔力,自己的心思被他一眼就會全部暴露。

“你的眼睛裏有嫉妒的情緒。”威廉姆落了一個吻在她的眼睛上,“不管那個人是誰,他隻是一個不懂得珍惜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