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癡心妄想

威廉姆表示理解,並且很給麵子的說:“我一定會把這幅畫好好珍藏,絕對不辜負……作者的一番心意。”

再聊下去也沒什麽可說的了,祝媛也怕再發生相同的事,便找了個借口先離開。

威廉姆微笑著目送她離開,對身邊的人說:“賀言,你身邊已經有了一位這麽優秀的女性,要好好珍惜才行啊!”

“威廉姆先生,對我的私生活好像很感興趣?”賀言懶得和他多費口舌,“您慢慢欣賞,我還有事。”

他哪裏有什麽事,隻是在找祁憐,繞了展示廳走了好幾遍,卻連祁憐的半個影子也沒看見。

“看見祁秘書人了嗎?”賀言隨手攔了個工作人員,對方倒還真的知道她的去向。

賀言從樓梯上去走了沒多遠,就真的看見了祁憐的身影。

他剛想出聲,就看見對方的麵前還站了個小姑娘,想了想,還是沒去打攪。

“賀言哥哥,原來你在這,我還帶著常大哥找了你好久!”祝媛帶著一個人也往樓上走,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許久沒見的常穆。

祝媛提著裙擺往樓上走,她不明白賀言為什麽要把自己支開,往回看了一眼,那兩人看起來也是相談甚歡,也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她心裏頭想著事,沒看路,撞上從前頭走來的一個人。

許清雅剛見到祁憐,還沒說幾句話,對方就說有東西給她,讓自己在這裏隨便走走等她一會。

沒想到她沒等到祁憐,卻見到了她的雇主。

祝媛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誰時,倏然就變了臉色。

“你怎麽在這?”

許清雅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拿出票給對方看,“我是來看畫展的。”

“看畫展?”祝媛奪過她的票,質問,“你來這是想幹什麽?是誰讓你來的?”

對於祝媛來說,許清雅是最見不得光的存在,也是永遠都不想再見到的人。

許清雅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您放心,這是同學叔叔給我的票。況且,這裏除了我們兩個人,沒有人知道你跟我做了什麽交易。我是來看畫展的,僅此而已。”

她不想祝媛知道是祁憐讓自己來的,不然依照對方的性格,恐怕會為難祁憐,這也是她不想讓祁憐知道自己和祝媛有什麽關係的原因。

“僅此而已?”祝媛的麵容有微微的扭曲。

她往樓下看了一眼,兩人所處的地方隱蔽,底下的人是看不見的。

祝媛左右看了看,把人拽到走廊盡頭的消防通道裏,順便拿了個拖把抵在門上,以防有人突然過來。

許清雅冷眼看著她做這一切,覺得好笑的很,“您這麽緊張做什麽?就算是被人看見,也沒關係的,反而你這樣……”

“啪”又是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力道很重,打的許清雅耳朵裏嗡嗡嗡的,連對方在說什麽也聽不大清楚。

祝媛掐著她的脖子把人推到牆上,手指甲嵌進小姑娘薄嫩的臉皮裏,咬牙切齒的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僅此而已?你看到今天來的那些人了嗎?看到那些人在看你的畫,心裏有什麽感覺?”

許清雅很瘦弱,掙紮了幾下,發現自己無法掙脫對方的掌控,也就不亂動了。

她想了想,回答對方的問題:“很爽!”

這句話是真的,看見自己的作品被那麽多人讚美,她的心情確實很爽。

要知道,若是靠她自己,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辦個屬於自己的畫展。

從某個角度上來說,自己想辦畫展的願望在今天也算是實現了。

“可是我啊,很不爽!”祝媛的指尖上染上了一絲血色,看見對方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她才覺得舒服一些。

“我再問問你,要是那些畫底下署的是你的名字,你是不是會更高興?”祝媛低低的笑起來,那笑聲很詭異,聽的讓人有些起雞皮疙瘩。

“你笑什麽?”許清雅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心裏也有點發怵,隻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

祝媛停了笑,看著她搖頭:“小妹妹,你要知道,有些事不是你能夠肖想的,人要學會認命。你知道你自己腦子裏想的那些叫什麽嗎?”

“那叫,癡心妄想!”祝媛鬆開她,還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頭發,“答應姐姐的,閉緊你的嘴巴乖乖的回醫院去,一個字都不要多說,永遠也別讓我再見到你!”

許清雅偏過頭,彎腰撈過自己的書包,抱在懷裏往旁邊挪了一步,“姐姐,既然你說我是在癡心妄想,那你又在害怕什麽呢?是害怕別人知道我是你的代筆,還是怕別人知道……”

她的頭往左偏,目光落在祝媛的右手上:“跳舞的人最怕自己的腳受傷,我們學校有個舞蹈係的女生,演出的時候從台上摔下來,腿斷了。醫生說,她再也不能跳舞了,然後啊……她就跳樓自殺了。”

“你想說什麽?”祝媛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心想這姑娘不會是被她嚇傻了,開始胡言亂語了吧?

許清雅握緊書包帶,她受夠了眼前這個女人的狂妄自大,既然以後不會再見了,那麽她也想扳回一局再走。

“那個女生死了之後,我們所有人都說她太傻,除了跳舞,明明還有很多事可以做。但是有一件事不可否認,要是換成是我們的手傷了,再也不能畫畫了,我也覺得還真是不如死了算了。姐姐,你說是吧?”

祝媛讓自己當她的畫筆的時候,為了兩人間的風格不會相差的太大,祝媛特意拿了自己從前的畫作給她看,讓她好好臨摹揣度。

那些畫啊,實在都是很好的作品,就算是被導師稱讚過是天才的許清雅自己,也覺得祝媛的畫作比她的作品還要好上一些。

在對方落在畫布上的每一筆上,許清雅都能從中看出對方肯定是刻苦練習了多次,付出了非常巨大大的努力,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也正因為如此,她不明白祝媛為什麽還要找自己代筆。

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別人的作品上,這對於一個畫家來說,是絕對無法容忍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