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破綻

客套的寒暄過後,兩個人也沒什麽別的話好聊,賀言之所以過來,也不全是因為看到了威廉姆,而是……

“你是在找誰嗎?”威廉姆很好心的指指門口,似笑非笑道:“祁小姐去處理其他的事了,你現在追過去應該能……”

“我不是在找她。”賀言想也不想的就否認了,說完才發覺自己的語速過快,聽起來更像是在欲蓋彌彰。

威廉姆表示明白,不過他接下來說的話,卻讓賀言有種想直接找人堵了他的嘴把人給扔出去的衝動。

他說:“我很喜歡祁小姐,在追求她之前,我想問問賀言你,作為她的前任追求者,有沒有什麽衷告想要跟我說一說。”

賀言以一種大概意思是——“你莫不是腦子進水了,還是眼睛出毛病了,要是有病就趕緊去醫院,跑出來胡亂說話是不會有好下場的”的表情看著他。

“賀言,你知道嗎?”威廉姆退後一步,雙手交叉在胸前,做出一個防禦的姿勢,“你的現在的這個表情,很容易讓我聯想到跟我有仇的那個堂弟,就是歐文,你還記得吧?”

“印象深刻。”賀言拇指搭在食指的最後一個骨節上,稍稍用力,很清脆的一聲‘嘎達’聲響起。

本就不怎麽愉快的氣氛裏,又混入了一點點危險的味道。

賀言的臉比雪山上的石頭還冷硬幾分,“聽說他的判.決下來了,無期徒刑還是死刑?不過對他的所作所為,我現在也稍微能理解一些了,畢竟麵對威廉姆先生您的這張臉……”

他說著,還邊走近威廉姆,眼神在對方的臉上遊移,似乎是在找哪個角度比較好下手。

威廉姆摸摸自己的臉,很不知死活的問:“您對我這張臉有什麽意見嗎?祁小姐剛才還誇讚過我,說我是今天所有的男賓中最英俊的一位,啊……”他臉上露出痛苦又迷醉的表情,“丘比特之箭,為何來的如此突然?”

這個人,真的是討打的很。

在賀言差點忍不住要一拳揮過去時,祝媛過來了。

“賀言哥哥,這位先生是?”祝媛穿著抹胸的藍色禮服,娉娉嫋嫋的走過來,吸引了眾多人的視線。

威廉姆驚歎一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這位小姐真是美麗,是賀言你的新女朋友嗎?”

“謝謝誇獎。”祝媛不冷不熱的回了句,對方雖然說她漂亮,但那句‘新女朋友’,讓她很不舒服,難道對方還認識什麽賀言的前女友嗎?

據她所知,賀言這些年除她之外,身邊並沒有任何那樣身份的女人存在過。

祝媛眼神瞥向賀言,露出疑惑的表情。

賀言原來沒有為兩人做介紹的意思,現在卻也不得不重新向他介紹祝媛的身份,“這是祝媛,也是這些畫作的作者。”

“威廉姆!”男人接過他的話,自我介紹道,“也是賀言的朋友……加合作夥伴。”

“是賀氏非常重要的合作夥伴。”賀言淡淡的加了一句。

“威廉姆先生?”祝媛想起工作人員告訴她,有一位男士在開展時就以雙倍的價格買走了一幅畫,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是您買走了我的畫?”

威廉姆脫帽致禮,“原來這位小姐就是這幅畫的作者,我還在想到底是怎樣的一位畫家,才能畫出這樣美麗的作品。現在看見真人……”

在他停頓的時候,祝媛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雖然知道不會有人看出這些畫不是出自自己的手,但她總是有些心虛,尤其是對上威廉姆的眼神時,她總覺得對方的話裏似乎有別的含義。

威廉姆彎下腰和她平視,眼神很真摯:“才知道您的人遠遠比您的作品還要美麗,我最近新學了一個詞:色藝雙馨!用來形容您,真是太妥當了!”

祝媛的笑淡下去,眼神中也有些不悅:“威廉姆來華夏的時間短,可能不太清楚,您剛剛那個詞在古代,大多數時候是用來形容那些賣笑的女人。還是您覺得,我也是那樣的人呢?”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威廉姆急忙道歉。

祝媛緩緩道:“我在跟您開玩笑呢!不過您既然是來看展,不如多把目光放在這些畫作上,若有其他喜歡的,我也可以直接送給您。”

“真的嗎?”威廉姆露出恰到好處的驚喜表情,指著被他買下來的那幅畫,“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幅畫,但是我不太理解它所表達的意思,您能為我講解一下嗎?”

祝媛看向那幅畫,嘴角的笑漸漸的僵了。

她讓許清雅代筆的那些畫,都是讓對方按照自己的意願落的筆,構圖布局以及其中含義,她都很清楚,許清雅對於她來說隻是一支活的畫筆罷了。

然而隻有這一幅,隻是照著圖片畫下來而已。

她覺得沒什麽關係便讓許清雅帶回去畫了,一直到昨天晚上才完成,而自己也沒有來得及細看。

祝媛隻匆匆的看了一眼就交給了工作人員,讓他們去裝裱,所以現在才是她第二次看到這幅畫而已。

萬萬沒想到,隻是一時疏忽,就出現了她不知道的意外。

許清雅確實是照著圖片畫的沒錯,重點是她擅自作主在上頭加了一些東西,而威廉姆所問的,就是那些她自己加的那些元素的含義。

祝媛她,無法解釋。

“威廉姆先生,覺得這是什麽意思呢?”祝媛腦子轉的快,把這個問題拋給對方。

威廉姆抱著手,靜靜的看了一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難道您想表達的是,呼籲人類保護海洋環境?這底下這麽多鯨魚骸骨,指的就是在惡劣環境下喪生的海洋生物?”

祝媛微怔,沒想到這個人的想象力還真是強啊。

“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幅畫所表達的確實是這個理念,隻不過……”祝媛神色落寞,歎息一聲對威廉姆道:“您能理解到這層意思,也已經夠了。其餘的,還請不要太在意。”

似是而非的一番話,讓人聽來隻覺得作者還有什麽特殊含義沒有被發現。

這又為祝媛的作品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也在無形中增添了它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