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被迫接受

明明是雙方讚同才能成立的關係,現在被一個人單方麵的對另外一個當事人提及,而另一個當事人卻被此事毫不知情。

真是奇怪的雇傭關係啊。

“我不同意。”祁憐沒有考慮,便斬釘截鐵的拒絕。

他們這是開玩笑不是?自己又不是什麽國家領導人那樣重量級的人物,保鏢?

拜托,別開玩笑了,她隻是個普通人!

“那麽。”韓毅站起來把椅子往後一推,這個動作讓祁憐以為他是要過來質問自己。

可對方好像完全沒有想要同她辯駁,甚至連一絲挽留也不曾做。

拿起剛才脫下來的手套,被屋內的熱氣烘烤過後,上麵的積雪融化已經讓那隻手套變的濕漉漉了。

他把手伸進去,平靜的陳述一個事實,“那麽,我今晚就得去殯儀館物色殯葬事宜了,告辭。”

什麽叫做他今天晚上得去殯儀館?

這是在威脅自己,自己不接受的話,他就要去自殺嗎?

祁憐咬咬牙,克製住自己不把挽留的話說出口,留下一個這麽偏激的人在身邊,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好選擇吧?

她下意識看向賀言,卻又馬上移開視線,懊惱自己為什麽想要去征求他的意見。

韓毅已經穿戴好往外走了。

“他剛才說的……”祁憐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得確認一下才可以。

賀言指腹刮了刮下巴,淡淡的回答,“是真的,如果你不答應,可能真的會有人死。”

他看著步履緩慢的男人,對祁憐道:“可即使這樣,也與你沒有什麽責任。所以,你可以拒絕。”

猶記得當時賀言是這麽說的,可為什麽……

祁憐看了眼身邊重新落座的男人,為什麽自己還是把人給叫回來了呢?

“謝謝您,祁小姐。”

“竟然我是你的雇主……”祁憐抱著胳膊,探究的看著對方。

“是。”對方很識相,“您盡管說,知無不言。”

祁憐抬手一指,“是他,雇你來當我的保鏢?”

“有什麽問題嗎?”賀言這回倒是不否認了,理所應當的說,“別說你隻是個小職員不需要保鏢,可發生在你身上的意外還少嗎?你即將要加入的那家報社,背後又有多少人盯著?你覺得,會不會有人會對他們打擊報複呢?”

回想起小方那警惕的眼神,還有那緊閉的大門,足可見賀言並不是在嚇唬她。

“可我……”

賀言料到對方要說什麽,先一步截斷她的後路,“我所做的,是為了我的秘書的安全。如果你實在不願意也可以,那麽他就拿不到我答應給的傭金。”

“我的弟弟重病在床,不能沒有這筆錢。”韓毅加了一句。

祁憐:“……”

什麽叫做是為了‘我的秘書’?

意思是他在意的不是‘祁憐’的安全,而是恰巧因為自己是他的員工?乍一聽沒毛病,可就是讓人覺得變扭。

還有,親人臥病在床這樣的理由……祁憐相信這是真的,可就這麽直白的說出來,真的沒問題嗎?

這是道德綁架!

祁憐天人交戰了一會,最終……成功的被綁架。

“你要跟著我,我沒辦法拒絕,可有一點要求我希望……不,是你一定要做到。”祁憐說這話時的眼神很堅定,“不要打擾到我的生活,無論是以……任何方式。”

她說這話時的眼睛是看著賀言的,指的是今天晚上的會麵。

“好的。”

祁憐起身,捏著錢包.“那麽,我就先回去了,二位自便。”

她話剛說完,就見韓毅站了起來,貌似是要送自己回家。

賀言抬抬手,“我的秘書,就由我來送。”

“不……”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賀言就已經站了起來。

“別說不。”賀言側臉過來,放輕了聲音,“還是說,你要他送?”

祁憐定定的看了他一會,拉高了衣領就走了出去。相比之下,她現在確實不願意讓那個陌生人送自己。

方才的小雪很爭氣的已經成長到中雪,而且看著還有繼續加大的趨勢。

路麵上還未形成積雪,倒是變得相當濕滑。

祁憐每走一步都不敢抬高腳,就隻從地麵上拖著走過去,饒是這樣,她還是每走幾步就會晃悠一下,停幾秒才敢繼續走。

要說她今天最後悔的事情,就是不該產生下樓去吃宵夜的想法,更不該穿個睡衣拖鞋就下來,尤其不該……

祁憐閉了閉眼,她應該直接拒絕賀言那不懷好意的邀約。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而今才道當時錯,已經來不及了!

相較於祁憐笨拙如企鵝的步伐,幾步之外的賀言倒是穩健許多,一步一步的不緊不慢猶如閑庭漫步,兩人之間形成鮮明對比。

所以才更加可恨啊!祁憐咬牙咬的腮幫子都疼了,憑什麽隻有她一個人這麽狼狽!

雪花一片片的落下,有些落進領口,凍的她一哆嗦。

身後的腳步聲密集很多,隨後一把小紅傘撐開在她的頭頂,原本要落到她身上的雪花通通被隔絕開來。

傘是老奶奶給的,很大,遮住兩個人綽綽有餘。

傘的一端低下來罩著祁憐,剩下的另一邊則是空著的。

祁憐低了低頭往旁邊看過去,傘的邊沿擋住了她大半視線,導致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見賀言的半個下巴在隨著走動的幅度而若隱若現。

視線往回收,最終落在他那隻泛著冷青色的握住傘柄的拳。

她看了一會便移開了,專注於腳下不算平坦的道路。

雪花繼續落下,有些落到賀言的頭頂、眉毛、肩頭……時間久了,便積了薄薄的一層。

若此刻有人恰巧經過他們後麵,就會看見這樣一幅場景:一個白頭男人置身冰雪中,手裏握著一柄小紅傘,他的傘下依稀可見有個身形纖弱的女子。

“我到了。”祁憐在台階前停下。

“嗯。”賀言收了傘,簌簌的積雪落了一地,而後轉身離開。

這次祁憐也沒有回頭,而密碼也一次就輸入正確,大廳裏的暖氣席卷上來包圍周身,與室外的冰冷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賀少,您的傭金其實早就已經付了。”韓毅一直跟在他們後麵,此刻也是成了半個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