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吃夜宵嗎

在他喊出這句話的同時,前麵的人也發出一聲驚呼……

祁憐摔倒了。

雖然她很想否認是因為自己太過害怕而摔倒,可對方顯然不太相信。

“你跑什麽?”賀言又說了一句,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才叫嚇的幾乎失聲倒地的人看清楚。

祁憐剛才一直處於難以正常呼吸的狀態,直到看到來人是賀言,胸口才開始恢複正常的起伏。

“啊……”

她把頭轉回去,手捂著胸口緩解剛才的難受。

賀言聽到她類似痛苦的輕吟,對自己突兀的行為有些後悔,“怎麽了?還好嗎?”語氣稍微有些急切。

“等等,你別過來。”祁憐保持著那個伏地的姿勢,“先讓我……緩一緩。”

賀言隻好停住腳步,目光在她一直**的腳麵上停留了一下,視線在四周搜尋,最終鎖定住在幾米開外的一隻拖鞋上。

走過來彎腰撿起,鞋子掉在花壇邊上,沾了一些泥土。

用手拍了拍發現弄不幹淨,拿起自己的圍巾輕輕擦拭,待鞋麵光潔如初了,方又走回去。

祁憐已經緩過來了,卻沒起來,就那樣盤腿坐在地上,那隻光腳搭在另一條腿上。

“你膽子也是真小。”賀言沒笑,可語氣卻帶有一絲輕嘲。

從他這個角度居高臨下的看過去,對方縮成圓圓的一團,跟頭小北極熊一樣。

“大半夜的從烏漆嘛黑的地方,突然竄出來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難道你會很開心嗎?”祁憐牙關咬的緊緊的,一臉慍怒的看著對方。

賀言搖搖頭,“我不會大半夜的穿個睡衣就跑出來,自然也不會遇到那些……東西。”

兩個人開始互嗆,很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祁憐手指上挑,“你手裏為什麽拿著我的錢包!”

那惡狠狠的眼神,配上那質疑的語氣,就差沒直接大喊:快來人啊,有人打劫!

賀言握住那個小錢包,上下拋了拋,問道,“錢包的主人費了大力氣,辛苦拋過來的,我難道要丟掉嗎?”

祁憐的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手心朝上攤開,“那是我的。”

“什麽是你的?”賀言溫溫的笑著,那笑……怎麽說呢,是很欠打的樣子。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今天格外的有耐心,也很想看看這隻小野貓會不會再亮出爪子來。

祁憐不欲與這人過多糾纏,剛才是因為摔了一下腳腕發麻,現在已經緩過來。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起來,伸手就要去夠對方手裏的錢包,然而後者卻快了一步,把手舉的更高了。

祁憐沒穩住重心,眼見著就要往冰冷堅硬的地麵撲過去,光是想想,就已經開始覺得痛了。

一隻有力的手從側麵穿過她的腰肢,往上一提,她整個人就落到了一個冰冷的略帶潮意的懷抱裏。

祁憐的臉貼靠在他的大衣上,衣服上飄落的些微雪花,被她的溫度融化,化成一滴滴小水珠,濡濕了臉頰。

“下次看準了再出手。”賀言一低頭,深沉的男音就在她的耳邊炸開。

祁憐的臉騰的一下紅起來,不知是羞的還是被氣的。

她曲起手臂,回想著女子防身術裏的教法,打算狠狠的給對方來一下,可男人好似早有所察覺,提前一秒鬆了手。

“還我。”祁憐不敢再靠他那麽近,一連往後退了三步。

賀言也來了勁,把手背在身後,“你過來,我給你。”

場麵一度僵持。

最後祁憐擺擺手,“您要是喜歡,那就送給您了。慢走,不送。”

腳掌踩在冷冰冰的地上,她走一步哈一口氣,明明冷的要死,可一想到後麵的人在看著,她便覺得怎麽也不能讓對方看了笑話去。

在外頭凍了許久,她的手指頭不聽使喚,連個密碼也輸錯了好幾次。

門鎖不停的響起“密碼錯誤”的提示音,祁憐的臉上越發掛不住。

賀言拾級而上,在女人身邊站定,拿著那隻拖鞋,彎腰輕輕放在她腳邊,“你原本是下來做什麽的?”

“吃宵夜,BOSS也想來點嗎?”祁憐硬邦邦的回答。

當提示音再一次響起時,賀言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拉開,輸入幾位密碼,“嗒”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祁憐要推門的時候,又被按住了。

“兩個選擇,跟我一起去吃宵夜,還是讓我進去?”賀言很認真的說,“我有點冷,車沒油了。”

祁憐就納了悶了,這人怎麽人前人後兩副麵孔,從前的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還是說,自己從未真正的了解過他。

正要拒絕,肚子就咕咕咕的叫起來。

祁憐:……喂喂,要不要這麽拆台啊。

轉身,朱唇輕啟,“那麽,我們去哪?”

最後還是去了祁憐原本想去的那家湯圓店。

店主是個很和藹的老奶奶,而且這家店隻有在晚上開門,因為白天老奶奶要去醫院,照顧生病的老伴。

“來啦,囡囡。”老奶奶笑嗬嗬的同她打招呼,好像兩人熟識已久。

祁憐回以微笑,“奶奶,兩碗花生湯圓。”隨後就熟練的倒了杯水,就坐去了窗邊的位置。

這個位置正對大路,是視野最開闊的地方,而且外頭有一叢冬青,不會有人來阻礙她的視線。

“你經常來?”賀言沒有立即坐下,拿了手帕在桌邊擦拭一番,發現手帕很幹淨,才脫了半濕的大衣坐下。

他看看祁憐麵前的熱水,又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桌麵,“隻有一杯水?”

祁憐直起身體,把窗戶推到更大的角度,努努嘴示意旁邊的水壺,“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說得好。”賀言讚同,隨即在女人坐回來之前,直接拿了她的杯子。

對上祁憐錯愕的眼神,他說了一句,“兵不厭詐。”

幼稚!簡直幼稚至極!

“來讓讓,小心燙著。”老奶奶端著兩個熱氣騰騰的白瓷碗過來,笑眯眯的對賀言說,“小夥子得讓著囡囡些,姑娘家嬌氣的很,小心生氣了,不讓你進門。”

“奶奶,我們不是。”祁憐急急否認。

賀言也道:“我們不是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