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微微一笑,換上軍方的報紙翻看起來。

“囂張!刺殺霍萊特執事事件,真凶再次出手,奪走霍萊特妻子瑪麗性命!”

“懲戒者連夜搜尋,目前已經掌握部分證據!”

杜迪安仔細看去,“昨日下午,霍萊特妻子瑪麗在家中被殺害,據調查,周圍鄰居曾見到一個戴著麵具的可疑人進入到霍萊特家中。”

“審判所已經掌握到證據,目前正在秘密逮捕中。”

杜迪安遊覽下來,看到最後的總結,臉上微微流露出一絲笑意。

“什麽事這麽高興?”對麵的福林注意到杜迪安的表情,抬頭瞧了一眼他手裏的軍方報紙,由於沒戴老花鏡,並沒有看清字跡。

杜迪安將報紙遞了過去。

福林接過看了片刻,錯愕地抬頭望著杜迪安,道:“這,這是你做的?”

杜迪安注視著他的眼睛,道:“是米蘭家族做的。”

福林怔住。

……

……

米蘭家族的古堡中。

在一處花崗岩築造的餐廳內,米蘭家族的眾人陸續到來,入座就餐。

七八個侍女伺候在十幾米長的餐桌兩側,隨時應命。

坐在餐桌上方首席位置的是米蘭家族的老族長,今年已經有六十三歲高齡,如今已經退居幕後,過上晚年享受生活,家族裏所有大小產業,全都交給自己的長子亞伯管理。

亞伯坐在老族長的右手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氣質儒雅,猶如謙謙紳士,筆杆挺得筆直,坐姿端正,一絲不苟。

“感恩吧。”老族長亞曆克斯入座後,向眾人道。

長桌兩側所有人全都停下手裏的事,兩手合十,閉上眼睛,默默誦念光明教典上的一段話:“感謝主賜予我們糧食,感謝主創造財富,感謝主……”

片刻後,感恩結束。

“用餐。”亞曆克斯睜開眼睛,淡然說道。

眾人陸續開始就餐。

在用餐到一半時,樓上跑下來一道青年身影,匆忙地來到餐桌上自己的座位前坐下,合手感恩一番,也開始就餐。

“維坎德,你還是騎士呢,怎麽起這麽晚。”亞曆克斯右手邊的亞伯喝道。

維坎德見沒有瞞混過去,苦笑了聲,道:“昨晚喝多了,睡過頭了。”

“哼!”亞伯冷哼一聲,“跟你的弟弟妹妹學學,騎士就該有個騎士的樣子,就算你不用去邊境外的輻射區戰場,也不能墮了騎士的榮耀!”

維坎德老實地道:“我知道了。”

“行了,孩子貪睡點而已,別大呼小叫的。”亞曆克斯向亞伯輕聲道。

亞伯見他開口,歎氣道:“爸,這孩子都給你寵壞了。”

亞曆克斯笑了笑,向維坎德道:“聽說最近你跟梅爾家族那個小丫頭走的挺近的,怎麽樣,難道是對那個小姑娘有興趣?”

維坎德感受到旁邊幾位哥哥和弟弟投來隱晦的嫉妒目光,心中卻暗暗得意,不卑不吭地道:“爺爺,你想多了,我隻是通過莎雅打聽下珍妮的事情。”

亞曆克斯笑道:“叫的這麽親熱,看來是動心了,孩子,聽爺爺的話,喜歡誰就去追求,若是兩個都能追到手,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亞伯聽得微微皺眉,卻沒有說什麽,低頭切著牛排,隻是偶爾抬頭間,冷冷地盯了維坎德一眼,提醒他別太得意忘形。

維坎德注意到自己父親的目光,心情也稍微收斂了一點,撓頭道:“爺爺,這個我自己會想辦法的,不管怎麽樣,總要拿下一個。”

“好孩子,這才是我們米蘭家的男兒。”亞曆克斯大笑道。

在他話音剛落,徒然,守在大廳內的古堡管家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肥胖的身體跑得極為吃力,大口喘息著,向上方的亞曆克斯道:“老爺,出事了,審判所來了一群審判騎士,硬闖過來的,裏麵還有懲戒者。”

亞伯剛要喝斥他慌慌張張沒點規矩,聞言怔了一下,心中瞬間掠過許多念頭,身體卻已經站起,向亞曆克斯道:“父親,我先去看一下。”

亞曆克斯瞧了他一眼,臉上笑意微斂,道:“處理的漂亮點。”

“我會的。”亞伯點頭,跟管家一同離開餐廳,來到了古堡門口,隻見山腳下的斜坡上,一支中隊審判騎士走來,為首是兩個身穿銀色鎧甲的身影,肩膀上佩帶著雷霆徽章,象征著他們的身份——懲戒者!

大門敞開,亞伯靜靜等待他們到來,心中卻暗暗凜然,能讓兩位懲戒者親自出動,必有大事,而且審判所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冒犯他們家族,如此大張旗鼓過來,必定有什麽大事。

“今天什麽風,要勞煩懲戒者光臨到此?”亞伯等他們走近後,率先開口道。

為首的兩名懲戒者都是青年模樣,相貌普通,身體卻很均勻挺拔,他們中間還牽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此刻聽到亞伯的話,左側眉毛較濃的青年臉上閃過一絲冷色,道:“你就是亞伯族長吧,我們過來,是請你兒子出來一趟,跟我們回審判所去接受調查。”

“嗯?”亞伯一怔,沒想到不是自己所擔心的那幾件生意上的事,反而是自己的兒子,當即問道:“我就一個兒子,叫維坎德,他是名騎士,不知道有什麽誤會,需要請他去審判所?”

“誤會?”右側臉上有一道劍疤的青年眼眸一睜,冷聲道:“你兒子卷入一場凶殺案,而且目前有證據表麵,你兒子就是殺死霍萊特執事的真凶,這可不是什麽誤會,你最好馬上讓他出來,若是今天找不到他,審判所會立即對他下達通緝令,並且會全區公告!”

“什麽!我兒子是刺殺霍萊特執事的真凶?!”亞伯剛聽到凶殺案時,心底稍鬆了口氣,然而聽到後麵的話時,卻嚇得一跳,大驚失色地看著兩位懲戒者,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他當然清楚,普通凶殺案和刺殺霍萊特執事的凶殺案,性質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這不可能!”亞伯急忙道:“我兒子怎麽會去刺殺霍萊特執事,你們肯定是誤會了,這件事情絕對是另有原因。”

“哼!”臉上有劍疤的青年懲戒者語氣森冷,道:“是不是誤會,我們審問後自然知道,你如果繼續糾纏的話,我會視作包庇罪!”

亞伯看著他生硬的表情,臉色難看起來,猶豫片刻後,還是頹然地歎了口氣,向旁邊的管家道:“去叫維坎德出來。”

管家在一旁早已驚呆,聽到亞伯的話才回過神來,返回到古堡中。

片刻後,維坎德在管家的帶領下匆匆忙忙地出來,在維坎德後麵還有亞曆克斯,以及兩位中年人和一個氣質雍容的貴婦,皆是跟亞伯一個輩分的人。

維坎德看到兩位懲戒者和一隊審判騎士,臉色有些發白,出來後便急忙道:“懲戒者大人,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根本就不可能殺害霍萊特執事,我怎麽會做這樣的蠢事?!”

“啊——”

徒然一聲憤怒至極的低吼聲響起,卻是從兩位懲戒者手裏牽著的小男孩嘴中發出,包括亞伯和亞曆克斯等人在內,不禁錯愕地望向這個小男孩。

隻見小男孩雙眼通紅,充滿仇恨地死死盯著維坎德,仿佛要撕咬他的血肉一般,低吼道:“是你,就是你,昨天我看到的,就是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