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五星煉金術士安吉麗雅求見。”房間外忽然傳來鷹眼的聲音。

杜迪安的思緒收回,將手裏的箱子帶上,回到座位上,“讓她進來。”

片刻後,房門被推開,鷹眼領著一襲黑色裙紗卻戴著白色棉絲手套的安吉麗雅進入房間。杜迪安沒有抬頭便已看見這位五星煉金術士的模樣,讓他微微挑眉的是,資料上顯示的這個女人已經年過六十,但看其模樣麵貌,哪有半點六旬老嫗的影子,活脫脫就是一個成熟美麗的年輕貴婦。

不過,想到她是生命係煉金術士的身份,杜迪安心中的驚訝漸漸收起,抬頭目視著他,若非必要,他不願輕易暴露自己的任何能力,即便是算不上底牌的全範圍視角。

“見過長老大人。”安吉麗雅低頭淺笑,恭恭敬敬地提裙見禮道,一雙似乎會說話般的眼眸不經意地掠過杜迪安身上,將他的模樣悄然記下,心中充滿驚訝,以她敏銳地嗅覺,能感受到這位新任的長老似乎年齡並不大,渾身散著一股極富生命氣息的活力。

杜迪安戴著麵具,眼神淡漠,無喜無悲地道:“如果是道歉的話,我接受,你回去吧,今後隻要按照規矩來辦,一切好說。”

安吉麗雅沒想到杜迪安如此直接,愣了一下後,反應過來,優雅地淺笑道:“長老大人您真是快人快語,今天會議沒來,實在是有要事耽擱,還望海涵,這是我準備的一點小小薄禮,還請大人不要嫌棄。”說著,遞上一份精致禮盒,放到杜迪安桌上。

杜迪安瞥了一眼,沒有去碰,道:“行了,你回去吧。”

安吉麗雅眼眸一轉,道:“長老,聽說您要在半年內,讓咱們第九區成為排名前五大區?”

“有異議麽?”杜迪安望著她。

安吉麗雅連道:“沒有沒有,我隻是欽佩長老的魄力,今後有什麽需要我的,請長老務必吩咐。”

杜迪安揮揮手,懶得客套。

安吉麗雅訕笑一下,轉身離開。

鷹眼送走安吉麗雅後返回,向杜迪安道:“大人,安吉麗雅既然來賠禮道歉了,她的職務是不是該恢複了?”

杜迪安瞥著他,“道歉就能被原諒麽?道歉的唯一作用,就是襯托‘寬恕’的存在,而在我這裏,‘寬恕’從未出現過。”

鷹眼臉色微變,低頭道:“大人,屬下知錯了。”

“去忙吧。”杜迪安揮手。

鷹眼低頭退出房間。

時間流逝。

在安吉麗雅之後,6續又來了兩人,一位是黑暗騎士長,一位是大騎士,皆是上門送禮道歉,懇求杜迪安幫他們恢複職位,但被杜迪安一口回拒,讓他們自己再複考一遍。

實際上複考並不難,難的隻是無法挽回丟失的麵子。

在二人離開後不久,又來一人。

“艾美見過長老。”如少女般活潑的艾美笑吟吟地站在杜迪安的辦公桌前,渾身洋溢著蓬勃朝氣。

杜迪安目光平淡,並沒有在她那張精致得傾城絕世的臉頰上過多停留,在資料上顯示,此女的年齡甚至比安吉麗雅還高,今年七十多歲,隻是服用了一些藥劑,再加上生命煉金術的保養,這才維持在少女的身姿和模樣,不過能維持的也僅僅隻是外表,生命煉金術士能給壽命帶來的提升極為有限。

“說吧。”杜迪安開門見山道。

艾美輕輕打量著杜迪安,笑吟吟地從袖裏遞出一個瓷瓶,道:“這是我最新研製出的壯力藥,普通人用了,會強壯如牛,而且感受不到疼痛,我準備將配方贈送給總部。”說著,將瓷瓶遞向杜迪安。

杜迪安向瓷瓶望去,剛要伸手去接,忽然看見在他注視著瓷瓶時,站在自己麵前的艾美眼眸微微閃動了一下,似乎有一絲欣喜之色。他抬起的胳膊頓時放下,眼眸微眯,抬起頭直視著這個少女模樣的大魔藥師。

艾美微愣,計劃剛要完成,沒想到杜迪安會突然停下,她望著杜迪安射來的目光,心頭一突,但歲月帶來的閱曆早已讓她處變不驚,臉上露出淺笑,道:“長老,您怎麽這樣看人家。”說著,臉頰上湧出一抹紅暈,嬌羞欲滴,竟像初戀少女般羞澀。

杜迪安強忍著嘔吐的衝動,轉過頭,向鷹眼道:“這東西送你了,我用不上。”

鷹眼跟隨在克裏比身邊,早已學會察言觀色,從杜迪安和艾美的表情中便感受到一絲微妙,他心中一動,臉上卻露出驚喜之色,道:“多謝長老!”說著,上前接過,但在接的時候,從懷裏摸出一個手帕包著手,道:“這麽珍貴的東西,若是弄髒了就不好了。”

艾美心中沉了下去,將小瓷瓶收起,道:“既然長老不喜歡就算了,我回去再換一個給您。”

杜迪安頓時感覺猜測被證實,眼中寒光一閃,冷聲道:“既然送出來了,哪有帶回去的道理,交出來吧。”

艾美臉色微變,輕咬著下唇,羞憤地看著杜迪安,道:“長老,您怎麽能這麽欺負人。”

杜迪安眼眸冷漠,絲毫沒有被她楚楚動人的表情所軟化,寒聲道:“你想留下瓶子,還是留下手?”

“你!”艾美臉色難看,事到如今,顯然杜迪安已經識破了她的想法,隻是不知道是如何知曉的,她心中驚怒,又恐懼,道:“長老,您不能這樣對我,我隻是今天有事沒來……”

“鷹眼,拿下她!”杜迪安冷喝道。

鷹眼嘴角苦,在所有人中,他最不願招惹的就是魔藥師,這絕對是一條毒蛇,而且是渾身是毒的毒蛇,但礙於杜迪安的吩咐,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向艾美道:“艾美大師,你就把東西交出來吧。”

艾美咬著牙,道:“你敢碰我試試。”

鷹眼苦笑,道:“我早就聽說過你全身是毒,包括這身華美禮服的每一根絲線,都是蠶絲混合著魔蛛絲在毒液中浸泡後縫織而成,我沒有解藥,哪敢碰你。”

“你知道就好!”艾美臉色陰沉,向杜迪安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杜迪安淡漠道:“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想要毒殺投靠新的主人,拿我的人頭邀功?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說出你的價值,或許我能留你一條老命。”

聽到杜迪安說“老命”時,艾美臉色頓時一變,憤怒得幾乎扭曲,緊緊地攥著瓷瓶,道:“你這該死的混蛋,沒有上當算你運氣好,早知如此,我就該直接撲上你,讓你嚐嚐腐腸毒的厲害!想要殺我,你敢嗎?”

“不見棺材不掉淚。”

杜迪安嗤笑一聲,抓起桌上的一根鉛筆,猛地甩出。

噗地一聲,鉛筆驟然擊在艾美握著瓷瓶的手上,從手腕處貫穿了過去。

艾美痛得慘叫一聲,手裏的瓷瓶鬆開掉落在了地上,嘭地一聲破碎,裏麵全是粉末,她抱著手痛嚎,如殺豬般慘叫,聲音嘹亮刺耳。

“看來,再美的人,慘叫的聲音都一樣難聽。”杜迪安頗有閑情地向鷹眼說道。

鷹眼愕然,苦笑了起來。

艾美死死地握著手,痛得臉頰幾乎猙獰,但雙眼中已露出恐懼之色,向杜迪安道:“不,不要動手,我說,我說,我知道一個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