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獅子座流星雨

非洲東部的肯尼亞共和國,東鄰索馬裏,南接坦桑尼亞,西連烏幹達,北與埃塞俄比亞和南蘇丹交界,中部則橫貫中赤道。

它毗鄰印度洋的海岸線長達536公裏,農業用地僅占國土總麵積的18%,屬於以畜牧業為主的非洲國家。當然令這個國家舉世聞名的,除去它在非洲大陸的重要地位,還有那條縱貫南北的東非大裂穀。

作為地球人類的發源地之一,考古學家曾在肯尼亞境內出土約250萬年前的人類頭骨化石,公元7世紀,阿拉伯人開始走進這個國家經商和定居。

幾年前的10月,肯尼亞才加入聯合國,成為了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成員,但他們那位於高原之下,東非大裂穀穀底450千米深的光大陸太空軍軍事基地,卻毫無遲滯地與世界其它國家的太空軍力量同步建立。

10月的肯尼亞,開始進入短雨季,首都內羅畢的天空,紛紛揚揚飄起了細密的雨絲。內羅畢是非洲最大的城市之一,國際韻味十足,隨處都能聽見人們友好地用“卡日布”(歡迎)打招呼。

聯合國非洲總部的辦公室也設在這座城市裏,它曾是聯合國唯一在第三世界國家設立的辦事處級別機構,由聯合國環境署和人居署的總部,以及其他聯合國機構駐肯辦事處組成。

從內羅畢城區往西北走大約90公裏,能見到臨近東非大裂穀的奈瓦沙湖。這個淡水湖景區遊人如織,連一些國家的政要在訪問肯尼亞時,都要過來看一看。

薩西姆是一名在肯尼亞土生土長的黑人小夥,四歲時就隨父母遷來內羅畢,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年。

他從小不怎麽愛讀書,最大的理想就是在美麗的奈瓦沙湖邊做一名巡警,為國家打擊那些討厭的盜獵者。長大以後,他如願以償地加入內羅畢警校,畢業後又穿著警服拿著警棍,走進了奈瓦沙自然保護區警署。

10月13日晚,輪到薩西姆執勤。他與同事達魯開著巡邏車,在這海拔近1900公尺的高原上轉悠。

“嗨,我說,咱們去北邊的沼澤地走一圈吧?夜色下的紙莎草肯定很漂亮。”薩西姆向達魯建議。

達魯對這份湖區巡警的工作也充滿著熱情,因為他特別喜歡看晚上的湖水。

奈瓦沙湖如一塊巨大的藍寶石,橫臥在大地的臂彎裏,為世界鋪滿絲絨般的藍光。藍光擁抱著看似遙不可及的星空,令人望向湖水時,分不清是正身處人間,還是博大的宇宙,以致呆在湖邊的感覺,仿佛是正坐在天上,伸手就能從湖裏撈起一把星辰。

這種奇幻感,令達魯對內羅畢的夜著迷,恨不得永遠不睡覺,就這樣整夜整夜地坐在奈瓦沙湖畔,欣賞沉澱於湖水之下的天空,假設自己正身處天堂。

所以薩西姆一提議,他立即就同意了,兩個黑人小子以三十公裏的時速,緩緩將警車開向了沼澤地帶。

他們沒有擰亮車頂的警燈,甚至連車燈都處於熄滅狀態。反正這一帶他們之熟悉,閉上眼都數得出有多少塊石頭,並且人造燈光隻能破壞他們與這種渾然天成的美景已融為一體的迷醉感。

等警車靠在了沼澤邊上,薩西姆關了發動機,與達魯兩人一語不發地坐在黑暗裏,用想象中的星光填補雨季的夜晚,天上無星無月的遺憾。

可五分鍾不到,達魯就用壓得極低的聲音對薩西姆說:“我在西北角看見了獅子座,比四月份時出現的星群更加密集。”

“你小子別是白天踢足球累著了,現在在說夢話吧?”薩西姆一點都不相信達魯所說的怪事,嘲笑著把目光投向東南方。

達魯不說話了,一時間比黑暗的沼澤更加安靜。可等又過了五分鍾,他再次低聲驚歎,仿佛怕聲音大了會驚走什麽:“星星越來越多了,可真美呀!”

“我說你小子……”

“啊~!!”

這是薩西姆把目光轉向西北方,打算證實達魯確實正離譜地在巡邏途中做夢時,發出的驚呼。

那片天空,是每年四月獅子座應該出現的地方,那是一個浪漫的星座,因為獅子座流星雨通常會帶給像他們這種年紀的年輕人,神秘又浪漫的幻想。

然而現在是秋天的十月,還是正下著蒙蒙細雨的夜晚,怎麽可能在夜幕裏發現由六顆亮星組成的鐮刀形?奇怪的現象遠不止這些,在那個星座裏,此時每一顆星都達到了a,也即是那顆最明亮的,視星等有1.35的藍白色恒星的亮度。

a星距地球足有84光年,莫非所有處於獅子座裏的星體,突然全擠在了同一平麵上?

薩西姆再也無法嘲笑達魯,事實上他給驚得合不攏嘴。就在他向西北天空投去一瞥的瞬間,獅子座開始大規模爆發流星雨,數不清的,刺目的星星拖著劃破天幕的光尾,朝城市方向呼嘯而去,看上去簡直像是經某種大型導彈係統設定,有目標地向內羅畢發起了星辰炮彈的攻擊!

“這……這是怎麽回事?”

薩西姆不像達魯那般內向,發現不同尋常的天象後,做出的第一反應就是驚叫,同時他無用地一把從後座抓過警用配槍,推開車門就跳了出去。

他出來得正是時候,可憐的達魯就沒那麽幸運了,看似遙遠的流星,有幾顆竟改變航跡飛向生長紙莎草的沼澤,雖然僅有一顆擊中警車,被擊中的部分卻是油箱。

“轟~~!”

震撼天地的巨響,在薩西姆耳際響起,沒等他回過神,一股強大的氣流就托著他離開地麵,狠狠摔向了離沼澤岸很遠的一個石堆。

手上的槍早脫手飛出去,不知落在了那裏,薩西姆的身體沿著光滑的拋物線落進石堆,額頭磕在一塊邊角鋒利的石塊上,很快失去了知覺。

留在他腦子裏的最後一幅畫麵,是在熊熊烈火中燃燒的警車,與同樣如陷入地獄烈焰般的紙莎草。

“達魯……”昏迷前,他悲痛地呼喚出同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