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裏參加的人, 都是非富即貴,除了一些媒體扛著長/槍大/炮的過來拍攝錄影之外,其他的都是叫得上名號的。

明耀集團跟陸氏集團作為南城兩大龍頭企業, 林總跟林杭是提前進去的, 一下子吸引了全城人的目光。

而後沒多久,則是宋寒酥挽著季白榆打開大門,有人出來迎接了。

拍照的人絡繹不絕, 倒像是什麽發布會似的。

“緊張嗎?”季白榆握著宋寒酥的手, 側過頭,低聲輕問。

宋寒酥眉眼帶笑,唇形未變:“我覺得緊張的人可能是你。”

說緊張但也不是很緊張,因為宋寒酥的地位有那麽一丟丟的尷尬, 她之前是明耀的人, 現在又轉而跟陸氏的人出現。

兩大龍頭企業,自然存在競爭。

不過陸氏在季白榆接手之後, 已經在往信息技術這邊發展了, 而明耀的主要業務還是外貿貿易跟運輸。

所以明耀此次前來插一腳, 什麽心思大家懂的都懂。

在場的畢竟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一般也不會太關注地位不高的人的私事, 宋寒酥在這種圈子裏就屬於中上水平, 不高不低, 但還不至於入資本家的眼裏。

所以她結婚的事情大家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大佬想知道的話,也不難。

很快有一些帶了助理秘書的,在他們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麽之後, 宋寒酥明顯感覺到他們看過來的視線, 都變了。

而一旁的季白榆稍微用力, 將她的手夾在手臂裏,導致宋寒酥無奈的收回視線,隻想說,這種場麵,季小白同學就不要瞎吃醋了。

季白榆光是站在這,也是十分的耀眼。

西裝考究,剪裁得體,肩寬窄腰就是個行走的衣架子,他頭發梳起,露出冷漠精致的眉眼,五官深邃,嘴角噙著一絲標準溫和的微笑。

盡管那笑意給人一種不好接近的感覺,但很多人都會紛紛上前敬一杯酒。

周圍人的視線都是季白榆比較熟悉,且見過很多次的,大多數都是藏著自己的目的而來的諂媚,或者野心勃勃的眼神。

季白榆盡收眼底,因為他也是帶有目的而來的,他願意交談的人,那是因為對方能給他帶來利益,至於隻有點頭之交的,隻是給自己留點後路,不至於撕的太難看了。

像今天這場,完全就是季白榆的拿手好戲。

季白榆慢悠悠的回話:“我確實要緊張,他們都在看你。”

宋寒酥沒好意思說,其實他們都在看我跟你的關係吧。

她怕說出來,季白榆會當場開個屏。

一輪巡回,今天份重頭戲出現,科研團隊代表出來,介紹這項技術。

季白榆已經聽過了,臉上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宋寒酥皺眉:“我怎麽覺得他們在抬高價?拍賣?”

“拍賣吧。”季白榆說出來的語氣不太確定,但態度已經表明一切,他們就是拍賣,想抬高價。

“你要拍?”

“不拍。”

宋寒酥有些驚訝。

季白榆拉過宋寒酥退出這個場地,來到了副廳,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邊沒什麽人,冷冷清清的,倒是適合談話。

“目前能攻克這個技術的人很少,他們也隻是發展了苗頭,但資金不足,想找人投資拍賣而已。”季白榆閉上眼,敲了敲桌子,“等等就好。”

宋寒酥第一次在這種情況下,與季白榆進行類似於“談判”的這種行為。

她不太懂技術這些,目前的工作內容更偏向於金融的,所以她不能說什麽,隻能用一個較為欣賞的目光去看他。

季白榆突然睜開眼,善解人意:“你有什麽意見?”

“你問我?”

“嗯。”

“我也不會啊。”

“這不需要你會不會,你有什麽想法盡管說就好了,光我一個人說,好無聊。”季白榆漫不經心的撩起眼皮,似乎在控訴什麽。

宋寒酥低眉一笑,她知道季白榆不想讓她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

“我跟你想的倒不是那個團隊,而是明耀的那兩個人。”

“他們應該是想要爭取這個技術的。”

“如果爭取到,成功的話。”

季白榆接話:“一定是我的在這行業上的勁敵。”

新技術的**力,還是太大了吧。

宋寒酥皺眉搖頭:“可是失敗的幾率也很大。”

“所以……我等就好了。”季白榆說的胸有成竹。

“你……你怎麽這麽信心,難道他們是你的人?”

季白榆笑得差點沒穩住:“你怎麽會這麽想,要是他是我的人,還用得著出現在這裏。我隻想說,目前國內還沒有能夠攻克這項技術的人才,所以他們會斟酌選擇更好的。”

季白榆在倫敦的時候就已經負責陸氏集團的內部業務,開拓了新部門,用於科研研究的,用了三年的時間趕上了國內龍頭科研技術的腳步,如今是穩賺不賠了。

所以說到技術方麵,在南城,他至少說一不二的。

其他人,像林總他們,對這行業不熟悉,隻會投資不會研究的話,失敗的幾率太大了,他們不會考慮,至於為什麽會拿出來拍賣,估計是為了抬高價,然後想看看有沒有其他選擇。

但是啊,他這份新技術還不至於吸引全國,季白榆也隻是感興趣而已。

來的人大多數都想插一腳,在科研行業,試試水。

失敗了,資本家哪裏會傷心,最多就是損失了一筆費用,但是對於科研團隊來說,損失的是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心血。

如果他們失敗了,季白榆還能趁機吃他們一波黑,把價格打下來。

季白榆每到這種時候,都是精於心計,絕不給對家一個喘息的機會,但表麵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還能淡定的喝喝咖啡,品品酒。

宋寒酥聽完後,嘴角都忍不住發酸,最後感慨一句:“幸好我跟你不是同路人。”

生意場上,還是陸衍那種頭腦簡單的家夥比較適合她。

“確實不算同路人。”季白榆目光閃爍,墨色的眼眸仿佛藏了一團水霧,在刺眼的燈光照耀下,能突破層層疊嶂看見裏麵遮掩的星光。

他說:“是我非要跟你走的。”

“寒酥,你怎麽在這。”

一道聲音打破了他們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

季白榆略微不滿的抬頭,發現是徐赴向他們這邊走來。

經過上次的事情後,季白榆對徐赴的態度,連裝都不想裝。

徐赴當沒看見,他相信隻要靠著他的努力,宋寒酥一定會完完全全了解季白榆這個人,根本不值得她喜歡的。

宋寒酥倒是對他沒什麽感覺。

這人倒是消失了一段時間後,突然出來了,想起季白榆的話,上次拍賣,他是跟徐總站在一起的。

莫非是徐總什麽親戚。

其實宋寒酥猜對了,徐總確實是徐赴的舅舅,隻不過關係不太熟悉,來往比較少,是這段時間才聯係上的。

徐赴在他們進門前就一直盯著看了,剛才那句話隻不過是寒暄罷了,想找個理由坐在宋寒酥身邊。

他以前在大學就很喜歡宋寒酥,經常厚著臉皮接近她,他以前喜歡打籃球,呲著大白牙,青春活潑那味兒就出來了。

學校裏不是沒有女生喜歡他,但他隻想要宋寒酥看他一眼。

就算知道她現在跟季白榆結婚了,又如何,現在離婚也不難,隻要宋寒酥認清了季白榆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那他還是有機會的。

宋寒酥想了想,叫了一聲:“徐經理好。”

徐赴還沒開口說話,旁邊的季白榆一口打斷了他:“看來徐總也對這次的科研項目感興趣。”

這話一出,徐赴就知道季白榆肯定是調查過他跟舅舅的關係,不過無所謂,麵對季白榆這樣有資本的人,背後沒點實力還真對付不了。

“怎麽?不可以嗎?”

這話聽起來就有點幼稚。

季白榆回的興致都沒有,隻是敷衍的笑了笑。

宋寒酥並不想參與男人之間的競爭,她說了句去洗手間之後,把包扔給季白榆保管,就過去了。

季白榆就喜歡她這個勁,什麽都不說,光一個動作就讓徐赴黑了臉。

洗了手出來,宋寒酥在走廊的盡頭看到徐赴一個人站在那,心想著,有點煩。

“徐經理。”

“寒酥,你不用這麽生疏的叫我,我們畢竟還是同學。”

“也是,我們是同學,而且也沒有合作關係了,確實不該叫你徐經理的。”宋寒酥順著他的話說,語氣微冷。

過了會兒,徐赴沉著臉,問她:“你現在為什麽還跟季白榆在一起?你明知道他是什麽人,對我們其他同學做過什麽事,說實話我很鄙夷這種人,靠手段得來的感情,你不覺得很……”

宋寒酥抬眼看他,眼底覆蓋著一層冷冰冰的氣息:“你想說什麽?惡心?還是其他詞匯?你在我麵前詆毀他,你又高貴到哪裏去。”

徐赴低下頭:“我隻是想提醒你,你這麽好,可以……”

“我有我自己的選擇。”宋寒酥話不多說,就想越過他,結果就看見了倚在轉角的季白榆。

他勾了勾唇,手指還輕佻的掛著包,漫不經心的問:“我在想,你需要補塗口紅嗎?”

徐赴轉過身,看了看季白榆得意的表情,又看了看宋寒酥平靜淡定的側臉,十分確定,這段感情不是宋寒酥自願的,或許隻是為了合作……

他咬牙,抬腳離開了。

這次的展覽會,提前結束了。

季白榆跟宋寒酥離開了場地,坐電梯從地下停車場下去。

宋寒酥剛才跟徐赴的對話著實不太好聽,季白榆目前看起來也沒什麽表情,但似乎跟平時不太一樣。

“你大學還有瞞著我的事情嗎?”

聽到這話,剛出電梯口的季白榆腳步一頓,緩了緩口氣說:“不太記得了,不過也沒做什麽,除了一些警告,利用一下學生會的職位威脅一下。”

“……?”宋寒酥滿臉震驚,“那你具體做了什麽。”

“之前騷擾你的,我壓分了,學生會的活動沒讓他參加。”季白榆抿唇,“但是大四的時候,一般都會給他們加滿分的。”

“至於徐赴,他真的很煩……”季白榆似乎回憶起不好的事情,“他估計是很怕我,用他舅舅壓我,剛好有籃球賽,我參加了對家,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加上那場比賽,季白榆還一直針對著徐赴,估計是這個原因,記恨到現在吧。

接著比賽結束後,季白榆警告了一次,徐赴調查了他的背景,結果就怕得要死,自動退出了。

不過調查這事,季白榆是不知道的。

他之前還以為徐赴膽小鬼,被他這樣警告一番就逃避了。

宋寒酥眉眼抽了抽,但很快淡定下來,原來在她背後發生了這麽多事:“……怪不得,徐赴這麽討厭你。”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大學在一起的那兩年,她過得很輕鬆,沒有被騷擾的煩惱,沒有被故意肢體接觸的煩惱。

隻有他在身邊,保護著她。

就算季白榆不提這些事,宋寒酥也隱約察覺到季白榆是什麽人,做過什麽事,但是……她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因為這種性質,在她眼裏還不算什麽。

或許她真的很不喜歡那些人。

很不喜歡那些叨擾她的人。

季白榆隻是出手解決了。

這麽說來,他們還是同一類型的人了。

季白榆轉過身,低頭看她,嗓音有點模糊:“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

季白榆喉嚨一緊,低下頭,鬆了鬆眉眼的緊張,淡淡的說:“我這樣的人,也是很用心才走到你麵前的。”

他們鼻尖蹭著對方的鼻尖,靠得太近了,宋寒酥被他那張臉給衝擊到了,不禁莞爾一笑:“你在緊張嗎?季白榆。”

“嗯……”

宋寒酥垂眸,幾秒後又重新抬頭:“你再彎腰,彎下一點。”

季白榆雖然疑惑,但還是照做了,頭也跟著低落下來。

下一秒,宋寒酥將包遞給他,然後雙手捧著季白榆的臉,在他額頭上輕輕一吻。

她說:“我們重新在一起吧,這句話其實我昨晚就想說了。”

這一次沒有騷擾者,沒有家庭束縛,隻有他們的感情。

作者有話說:

“這句話我昨晚就想說了,因為作者昨晚沒寫完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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