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子的五顏六色放在邊上, 宋寒酥翹著腿神情冷漠,猶如一個貴家千金坐在那,斜睨穿著舒適暖和的家居服的季白榆。

眼神不善。

季白榆當然知道她在生氣什麽, 要是說實話, 他或許會挨冷戰,這麽傻的事情他肯定不做。

商人總是會爭取最大的利益。

他重新抬起眼皮的時候,情緒整理了一下, 很是無辜:“這是你答應我的。”

“?”宋寒酥皺眉, “你又在忽悠我。”

“並沒有,在倫敦的機場,你說會補償給我的。”季白榆說的有理有據,不卑不亢, 坐在宋寒酥對麵, 還有點談判的味道。

額……

宋寒酥瞬間回憶起來了。

她確實是說過這句話,但是……她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啊。

季白榆見她有軟化的態度, 輕輕一笑, 如光風霽月般明亮:“快去洗澡吧, 待會兒還要用的。”

宋寒酥看愣了,等回過神來, 又不自覺的輕歎一口氣, 說實話, 季白榆這人真的很精明。

而且她去浴室前,分明看見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樣了。

季白榆的眼窩很深,五官立體深刻,平時神情很淡, 眼神自然不會帶很多情緒, 可是剛才的眼神, 燙得她心中一緊。

……

第二天醒來,宋寒酥離譜的直接請了上午的假,因為她實在是起不來了。

總助辦的小群裏,一直不停的在發消息,因為宋寒酥平時要時刻關注著,所以也沒有設置免打擾。

以至於一大早的震動個不停,還是季白榆眯著眼睛,拿過來幫她設置的,完了之後扔回去,繼續抱著宋寒酥睡覺。

但是他又沒什麽睡意了,剛好有電話進來,便懶懶散散的撩著宋寒酥的頭發,一邊接起了電話。

除了公司的事情,沒有誰會在這個點給他打電話的。

陸衍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想起今天未來發展計劃,心裏沒底,還想著季白榆回來了,能幫他看看,結果今天整個人都不見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按照季白榆的話來說,他以前被保護的太好了,大家都敬他是陸氏太子爺,走哪哪順,所以導致遇到重要性決策的時候,猶豫不決,判斷力不足。

陸董事長就是看明白了這點,才放手交給陸衍的,順便有季白榆在這坐鎮,他幾乎不用很擔心。

再用一句陸董事長的話來說,就是,萬一季白榆靠本事把陸氏集團吃了,那也是陸衍沒本事。

陸衍表示很心塞。

所以今天陸衍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哥,要不我把陸氏集團送給你吧,我不要了,老子不幹了!”

季白榆閉著眼,勾唇一笑,原本撩著宋寒酥頭發的手,漸漸地來到耳垂處,摸起來有些熱,看起來有點紅腫了。

這個地方是宋寒酥敏感的,她動了一下,無意識的低吟了一聲。

陸衍:“……???”

下一秒,電話嘟嘟嘟的叫了幾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自從上次他不小心打電話給季白榆的時候,他已經很小心了,專門選了個安全的時間給他打過去,結果……

現在幾點了啊,十點多了……我的天,季白榆,你是真能幹。

他媽的,季白榆,你精盡人亡了!!!

宋寒酥閉著眼嘟囔著:“好疼啊。”

季白榆垂眸湊過去,看了眼耳垂上的咬痕:“是我的錯,昨晚咬得太用力了,不過寒酥你也不差,我的後背感覺有點疼。”

宋寒酥徹底清醒了:“……”

說起騷話還得是季白榆。

宋寒酥一翻身就看見地麵上用過的套,惱羞成怒瞪他,麵紅赤耳:“趕緊收拾幹淨。”

下午還是要上班的,但因為耳垂紅腫了,戴不了耳環,宋寒酥再次罵了季白榆一頓。

因為下麵不太舒服,連高跟鞋也沒穿,想著今天應該不用見客戶,索性ol裝也不穿了,裏麵搭配一件高領打底毛衣,普通的西裝外套加一條西裝褲,舒服又精簡。

小助理看見她這樣,兩隻眼睛都瞪圓了,宋寒酥給了她一個眼神:“今天的工作還是要準時完成的,在我離職之前,你們這群小崽子還是我看著的。”

小助理感動的點點頭,隨即又八卦起來了,或許是宋寒酥要準備離職了,上下屬的界限模糊,大家的距離再次近了。

“宋姐,你老公真的好帥,簡直是比明星海報上的明星都要帥,而且他人好好哦,以前還經常給我們點奶茶。”

宋寒酥咻的一下,好像捕捉到了什麽:“以前?”

“對鴨,就是他追你的那段時間嘛,其實我們都知道的。”小助理給了她一個心愛的wink。

宋寒酥無奈的笑了。

季白榆,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

晚上應菱過來接她,談細節問題,結果看見她的打扮後,輕佻的挑眉問道:“你這是轉走家庭主婦風了?穿的這麽……保守,不是你的風格啊。”

宋寒酥一句話都不想說,上了車後,直接扯過衣領給她看。

應菱笑的更歡了:“哇塞,季白榆很猛嘛。”

宋寒酥不是很想回憶那些細節,立刻就轉移了話題。

對未來的規劃暢談了一晚上,還喝了酒,宋寒酥整個人興奮的不行,恨不得第二天就開設工作室,直接幹活了。

季白榆來接她的時候,宋寒酥臉頰紅彤彤的,還在講以後怎麽樣以後怎麽樣,要跟應菱開公司,在想著要不要把她的小助理挖過來,畢竟用習慣了,還想著手機的客戶……什麽人都想了一遍。

他聽著聽著就有些吃味了,車子停在了小區樓下,一下捏住了她的下頜:“我呢?”

宋寒酥還有幾分醉態,迷蒙著眼睛,藏了細碎的星光似的,語調帶了幾分軟:“什麽呀?什麽你啊。”

季白榆微微蹙眉,心裏有些失落,手上的動作稍微強硬了一些:“我不在你未來的計劃裏嗎?”

宋寒酥更懵了,反問他:“你不陪我嗎?”

季白榆愣住了。

宋寒酥不滿反問:“所以你還打算跑?季白榆,死渣男。”

季白榆沒說話,而是傾身過去,咬住了宋寒酥的嘴唇,那充滿著醇厚酒精味的唇,撕咬舔吻,一寸都不放過。

宋寒酥大喘著氣,不明白眼前的男人為什麽突然發動攻擊,隻覺得她快窒息了。

季白榆的指尖很涼,觸碰到細膩柔軟的皮膚上,讓宋寒酥瞬間被電觸了一樣,身體開始抖動。

季白榆都沒還動,隻是稍稍拉開了點距離,笑著說:“怎麽抖得這麽厲害,嗯?”

宋寒酥被欺負的狠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眼角泛著紅,聲音帶了點哭腔:“這裏是車上……混蛋渣男。”

她這幅樣子太誘人了,季白榆移不開視線,不過也知道分寸,幫她穿好外套,隨即又幫自己拉上褲鏈。

他嗓音裏還藏著一股慵懶的味道:“我抱你上去。”

不過回到家裏,兩人都倦了,季白榆抱著她去洗澡,占了點小便宜後,也沒怎麽動了。

倒是宋寒酥洗完澡就清醒了不少,一睜開眼就看見,敞著浴袍的季白榆,露出裏麵一身緊致的肌肉。

季白榆的皮膚很細膩,沒什麽疤痕,摸起來的手感也不錯……

雖說室內開了暖氣,不過他這樣,到底是想勾誰啊。

宋寒酥視線往下移,那個地方似乎並不安靜……看來是火沒泄幹淨。

注意到宋寒酥的視線後,季白榆轉過頭去,道:“睡。”

宋寒酥直勾勾的盯著他,季白榆跟她對視,眼眸很深:“不想睡,要我哄你?”

宋寒酥問:“你……還好?”

“待會兒打個飛機出來就好了。”

“…………”宋寒酥如遭雷擊。

她永遠都受不了,季白榆的語出驚人。

季白榆笑意加深:“要不,你繼續幫我?”

宋寒酥趕緊蓋上被子,搖搖頭,她下麵還不是很舒服,不想再來了。

季白榆解決完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他上床發現宋寒酥還沒完全睡著了,便抱著她問:“下周末有空嗎?”

“有啊。”

“咱們去約會。”

“嗯……啊?”宋寒酥睜開眼,“約會?”

“對,我正在追你,按照流程,我應該先約你出來。”

宋寒酥:“……”

啊,是嗎,他們都上了那麽多次床了,現在才想起來這回事呢。

她忍不住問:“你沒工作嗎?”

“有,當放假了。”季白榆把之前沒用的調休都用了,積累起來的假期十分可觀。

當然,陸衍是十分的不願意了。

想到這,季白榆倒是得想個法子讓陸衍快速成長起來。

很快到了下周六,早上九點多,季白榆開車帶著宋寒酥上了高速公路。

現在是三月,春寒,是宋寒酥覺得最冷的季節。

她疑惑的看著周圍的路,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啊,正常的約會不都是看電影吃飯嗎?”

季白榆目視前方,餘光掃了她一眼後,收回去了:“這些平時都能做,第一次當然要去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這話裏有話。

宋寒酥獨自消化了一下,更加迷惑了:“我們第一次約會在大學圖書館呢……你……”

她瞪圓了眼睛,看著車窗外快速掠過的風景:“你這是要回去南大。”

車子停在了裏麵,南大比較開放,允許外人進去參觀,車子隻要登記一下就可以進去了。

大學一切都沒變,她畢業的前一個學期說好的新建宿舍,到現在都沒建好……聽說都成了爛尾工程,後來又聽說,想改造成風雨球場。

這會兒是剛開學。

人是挺多的,而且還有學生會跟社團招新,跟義賣擺攤活動。

宋寒酥挑眉,有些新奇的走過去,挑挑揀揀,看到一個小熊玩偶,摸起來軟乎乎的。

“這個好摸。”

季白榆點頭:“買吧。”

其實宋寒酥也不是真的很喜歡,隻不過義賣活動有意義,買點回去,當做紀念品了。

賣玩偶的攤是一個幾個女生站在那的,其中一個忽然驚呼道:“你們,你們是15屆的學長學姐!”

“我也認得!在公告板上!”

“怪不得我剛才好像怎麽越看越眼熟,我的天啊,這可是我男神!!!”

“學姐也是我的女神,真人比照片更漂亮,這麽一對比,學姐壓根不上鏡啊。”

隨即周圍攤位的人也湊過來看了。

宋寒酥跟季白榆的臉冷淡蒼白的像雕塑,他們以前在大學就是被稱為一對冰雪奇緣了。

一個賽一個冷。

但是相處下來,他們知道對方什麽德行,不過私底下就不裝了,在外麵他們還是一致對外的,裝,必須裝。

宋寒酥矜持的對他們點頭,嗓音也是清冷的:“加油賣。”

“謝謝學姐,這是小餅幹,我請你吃。”

宋寒酥沒忸怩拒絕,反而收下了,這一袋小餅幹並不貴重,但是他代表這群女生的心意,收下利大於弊。

“謝謝。”

突然人群之中,不知道誰先開口。

“不是說,他們分手了嗎?”

“沒有吧,那個不是傳聞嗎?”

“怎麽可能是傳聞啊,那次他們分手的全校都知道好嗎,好像是學姐甩的人。”

“是學長甩的。”

“算了,我不跟你吵,那他們現在一起出現,是不是複合了啊。”

季白榆那銳利般的眼神,突然鎖定人群中的某個男生,然後大致掃了一眼麵前的學生。

他淡淡的說:“當年是分手了。”

人群中一下子抽氣了,然後又在竊竊私語。

宋寒酥表情差點沒繃住,不知道季白榆再賣什麽關子。

“好可惜啊,那你們現在還是朋友吧。”

季白榆看了眼剛才遞餅幹的女生,遺憾的搖了搖頭:“我跟寒酥做不了朋友。”

一群學生:“…………”

啥意思啊。

做不了朋友還叫什麽寒酥。

做不了朋友幹嘛一起來啊?

做不了朋友你們剛才還這麽親密!!!

宋寒酥低頭,想捂臉。

季白榆話鋒急轉直下,側過臉,看著宋寒酥,眼裏滿是深情:“我正在追呢,就等你們學姐答應了。”

下一秒,學生群中立刻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起哄的聲音。

宋寒酥咬牙切齒,內心:完了,季白榆,你回家跪榴蓮吧。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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