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貼太近的話是能看見人體輪廓的。

剛才宋寒酥太著急了, 所以沒察覺到,直到季白榆提醒了……

現在她已經能感覺到緩緩社死的尷尬了。

從浴室出來後,宋寒酥還有點神遊的感覺。

季白榆也不去打擾她, 拿了幹毛巾跟吹風機繞到她身後, 幫她吹幹頭發,動作輕柔。

那發絲隨著暖風飄揚,宋寒酥默默的紅了臉, 問他:“你都看見了。”

“看見了。”

宋寒酥閉上眼, 歎氣。

季白榆說:“反正遲早都要看的,提前給福利吧。”

宋寒酥一手捂著眼睛,悶悶的說:“季白榆。”

“嗯。”

“你得寸進尺。”

那語氣有點咬牙切齒的味兒,季白榆心說, 沒有你的寵, 哪有我的得寸進尺,不過還是不要刺激她了。

“寒酥, 都怪你太迷人了。”

這隻是一段小小的插曲。

晚上是管家過來送飯, 他們在這裏吃完飯後, 季白榆去了書房,處理一些工作, 宋寒酥躺在**, 看群文件, 然後記錄下來,等上班再處理。

之前宋寒酥是助理,負責處理林總的行程,偶爾還要幫忙解決一些隱私問題, 比如送花給情人, 或者曖昧對象之類的。

那會兒的林杭還在上學, 估計也不知道林總身邊的鶯鶯燕燕多了去了。

男人都喜歡玩花兒。

話說季白榆在這邊會不會也有一些什麽情人呢。

普通小康家庭都有難念的經,豪門家庭那都是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但宋寒酥又莫名的相信季白榆本人幹淨得很,畢竟他有潔癖,就算真的有,她現在也是季白榆的妻子……正宮地位不可動搖。

宋寒酥嘖嘖兩聲,為自己的大度點讚。

轉念一想,宋寒酥還是挺介意這事的,她都為季白榆守身如玉這麽多年了,季白榆也必須是!

這樣才公平。

想到這,宋寒酥再次翻身,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得知季白榆去了倫敦的陸衍哇哇大叫,問他是不是度蜜月去了。

按照季白榆的性格,他肯定昭告天下,不過這事涉及他父母,他又不是很想說了。

“算是吧。”

“咱們公司十五上班,趕得及嗎?”

“趕得及。”季白榆換了語氣,“就算趕不及,你自己就不能處理?陸衍,我不是你保姆。”

“行了行了,我不打擾你……好凶啊,你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沒事先掛了。”

“哦,好。”

陸衍還是識時務的。

英國那邊應該是十點多,搞不好啊,季白榆跟嫂子在醬醬釀釀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他不懂事了。

宋寒酥弄好工作行程表之後,下床到處逛了逛,這房間……更像是酒店的總統套房,很大,但是裝修冰冰涼涼,牆壁瓷磚還透著一股殘舊的味道。

當然裝修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季白榆說在這裏住了一年,像抽屜裏,衣櫃裏,甚至剛才的床頭櫃上也確實有使用過的痕跡。

但是像花草,相框,台燈之類裝飾的小物品,全都沒有。

顯得很沒有人情味,很冷。

這是宋寒酥的感受。

她穿著毛茸茸的鞋跑去書房找季白榆了。

季白榆坐著旁邊有個小沙發,似乎是為某人而留的。宋寒酥勾唇,順勢坐在他旁邊,姿態非常的自然。

季白榆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困了就睡。”

宋寒酥:“還行,等你吧。”

季白榆處理工作時也不避著她,而且因為洗了澡穿得比較休閑,沒有了總裁的氣質,反倒更加的柔順溫和,神情嚴謹認真,更突出了幾分魅力。

不過宋寒酥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得找其他地方轉轉,還沒起身,就被季白榆拉住了手腕,問她要去哪?

宋寒酥淺笑:“工作忙嗎?”

季白榆垂眸,睫毛閃了閃:“還好,不急,本來就是額外工作,也沒人敢催我。”

宋寒酥說:“問你點事。”

“嗯。”

“你真的在這住過一年以上?”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問了挺多遍的,是不是覺得這兒沒什麽人氣,不適合住人。”

宋寒酥眨眨眼。

“習慣就好,冷是冷了點,但是晚上能看見月亮,很大。”

宋寒酥愣了下,她忽然想起當時剛重逢見麵的沒幾天,她故意嘲諷問他,國外的月亮是不是很圓。

季白榆說,是。

這兩者聽起來沒什麽聯係,不過宋寒酥的心境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軟化。

會聯想到季白榆一個人躺在**,看著窗外,眼神飄向遠方之類的……有點矯情了。

宋寒酥:“月亮也是冷的。”

“你不是就行了。”季白榆無所謂道,“反正都過去了,談來無意。”

接近零點,季白榆稍微折騰了她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躺在這**,看著月亮想她的臉。

他們經常不會做到最後一步,但這次是真的擦槍走火。

那件白色打底內衣,也被弄得皺巴巴的,不堪入眼。

他們都知道還沒到那個時機,如果是大學那會兒,兩個二十出頭的大學生,或許會不顧一切,但他們不是了。

淩晨三點。

宋寒酥累極了,表示再也不想幫他了。

季白榆隔著棉被輕輕拍打,哄她睡覺。

宋寒酥忽然想起什麽,想掙紮著起身,穿衣服……

季白榆不讓。

“我沒穿……”宋寒酥又困又累,聲音都軟了。

“不用穿,就這樣。”

宋寒酥埋怨嘟囔:“變態吧。”

季白榆抱著她,輕笑時,喉結微微震動:“你說是就是吧。”

翌日醒來,已經是十點多了。

宋寒酥穿好衣服後,跟季白榆出了門,走走逛逛。

到了中午,坐在餐館裏,透著玻璃窗外看向微弱的陽光絲在反光,宋寒酥眼睛眯了眯,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她收回視線,一轉頭就看見季白榆端起咖啡,垂眸抿了一口,半張臉沉醉在陽光裏,連長長的睫毛都發著光。

這是約會嗎?

無端端的,宋寒酥蹦出了這句話。

放下杯子的季白榆捕捉到她的視線:“還要吃嗎?”

宋寒酥搖頭:“飽了,待會兒我們去哪啊。”

季白榆看她興致挺好的,笑著問:“你想去哪。”

“都行。”宋寒酥盯著他眼睛看,沒什麽表情,但內心美滋滋的,以前他們談戀愛的時候,就很少出去約會。

時間總是對不上,而且季白榆看起來跟個貴公子似的,實則還得做兼職,宋寒酥也不覺得他缺錢,畢竟衣服鞋子看起來都是上千上萬的。

隻不過他自己過得很清貧。

後來一想想,應該是跟家裏鬧別扭了。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在大學那會兒,一個忙論文,一個忙論文搞兼職,能一起喝杯奶茶都不錯了。

他們下午再次逛了著名景點,還有花海,拍了照片。

季白榆說沒拿相機出來有點可惜,等下次去法國,拍多點照片,弄成相冊。

宋寒酥問他,然後呢。

季白榆說,發朋友圈,送禮。

宋寒酥笑了笑,主動牽了他的手。

在準備回去的路上,季白榆接到了一個電話,宋寒酥在旁邊聽著,電話裏頭什麽內容她聽不清,不過季白榆的態度似乎一下子就硬起來了。

掛了電話後,季白榆對司機用英文說了一個陌生的地址,不過看名字,似乎是家酒店。

宋寒酥眨眨眼:“不是說回去你做給我吃嗎?”

“我媽說約到了時間,跟你吃頓飯,就在今晚,如果你不想去的話,我也可以拒絕……”

宋寒酥連忙開口:“當然去啊,為什麽不去,好不容易等他們閑下來……等一下,我們要買點東西過去吧,我什麽都沒準備。”

季白榆安撫她:“現在還早,我們可以先回去一趟,我知道你有準備禮物的。”

這話仿佛是安定劑,讓宋寒酥沒有那麽緊張了,就是腦子裏還有點混沌,等回去拿了禮物出來,重新坐上了車。

這回是季白榆開的車。

衣服還是休閑那款,腕表若隱若現,宋寒酥走神盯著他手腕的腕骨,平添了幾分性感。

昨晚他就是這樣抓著自己的手去引領自己該怎麽做……

宋寒酥收回視線,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的時候。

很快來到了酒店。

經理已經在門口等著了,似乎是提前聯係過的,經理直接帶著他們去了房間。

房間跟別墅的客廳那麽大,桌子是典型的長桌,主位坐著一位威嚴甚重的男人,他抬頭看了宋寒酥一眼,隻有冷冰冰的感覺;之後就是旁邊的季夫人……從宋寒酥進門後就一直盯著她看了。

宋寒酥覺得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就……完全沒有一個家庭的氛圍。

季白榆伸手拉著宋寒酥過去,宋寒酥將禮物遞上,其實也不是什麽珍貴的,隻不過第一次上門做客,兩手空空不太好。

季夫人隻是看了眼,沒打算收。

但是季白榆在旁淡淡的提了一句:“媽,這是寒酥給你選的。”

季夫人不冷不淡:“多謝。”

宋寒酥扯了扯唇角,微笑。

坐下後,服務員端了幾盤菜便退出了房間,季夫人問:“這就是你的太太,看起來不錯,你大學同學?”

“是的。”季白榆說。

“我就說在哪裏見過。”季夫人沒有往下說了,宋寒酥感覺到一陣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站在那,微微彎了彎腰:“季夫人好,季董事長好。”

季夫人隻是看了她一眼,季董事長倒是給了點反應,垂眸了一下。

季白榆把他們的反應盡收眼底,並不理會,幫她準備吃食:“先吃吧。”

宋寒酥轉過頭,用眉毛示意——這環境你都能吃得下?

季白榆微微點頭——能。

宋寒酥:服了。

吃飯的時候,真的很沉默,除了刀叉不小心磕到的細微聲音外,幾乎沒有其他動靜了。

中途,季白榆的父親的電話響了,沒接,隻是看了眼後,季夫人忽然開口:“要走了?”

“嗯,見過了,挺好的,以後沒什麽事就不用叫我過來。”

“知道了。”

宋寒酥一頓,餘光瞥了眼季白榆的臉色,好像對此習以為常了。

這頓飯吃的相當沉默,宋寒酥有心理準備,知道季白榆家庭關係並不好,甚至稱得上冷漠,但真的試圖融入進入這個家庭之後,才發現,那根本不是一個正常人該待的地方。

所以……那幾年,季白榆都是這樣過的嗎?

一個人,孤苦伶仃,國外漂泊的日子。

季夫人吃完後,擦了擦唇角,她眉眼間的淩厲有幾分熟悉感,宋寒酥在季白榆臉上經常看見過。

到底是親生母親。

宋寒酥主動開了口:“這裏的菜挺好吃的。”

季夫人堪稱冷漠的笑了笑:“我吃完了,你還沒吃完,吃完再說,這是禮貌。”

“…………”

宋寒酥淡淡:“抱歉,是我的疏忽了。”

這話聽起來是抱歉,但實際上藏了點叛逆。

季夫人神色不變,看向季白榆:“你找的人,倒是跟你性格差不多了,這一次見過之後,以後少點回來,既然你當初選擇退出,也別怪我無情無義。”

季白榆喝了口水,老神在在的開口:“寒酥,覺得如何?”

宋寒酥挑眉:“還行吧。”

季夫人蹙眉:“你們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季白榆勾唇道:“見也見過了,你的兒媳婦,滿意嗎,其實也不管你滿不滿意,我都要定她了,如果沒別的事情,以後少點來找我,也別怪我無情無義了,大家這樣也挺好的。”

這招反唇相譏,季白榆用的相當活靈活現。

宋寒酥沒壓住嘴角的弧度,彎了一下。

季夫人還有些許理智在,她覺得季白榆簡直反了:“你這是要為這個女人,來嘲笑我,是不是?”

季白榆正了正臉色:“我說過了,如果你們不尊重她的話,我也不會尊重你的,尊重是相互的,你是長輩,我也不該說這些話,但是母親啊,寒酥是我的愛人,你至少也拿出個態度出來。”

*

從酒店離開後,宋寒酥一直偷偷瞄著季白榆的臉色。

每次被季白榆抓住了,心虛了一下,又擺正表情,這麽稀奇古怪的一來一回之後,季白榆失笑的問她:“幹什麽。”

宋寒酥眯了眯眼睛,嘖了一聲:“這能說嗎。”

季白榆還牽著她的手,將他往自己身邊拉,做了個請的手勢:“盡管吐槽。”

“也沒有什麽好吐槽的,就是……”宋寒酥微微仰頭看著他,現在是晚上,光線很淡,但宋寒酥的眼底仿佛藏著細碎的星光。

“有點心疼你了。”宋寒酥踮起腳,在他側臉上輕輕一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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