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酒要買地擴酒莊的事情, 讓酒莊的工人大吃一驚。
畢竟酒莊還在虧損,銀行還有貸款。
在這麽大的壓力下,梁酒竟然要買地建酒窖和倉庫, 這, 這是不是送死自己還要給人遞刀啊。
“大, 大小姐, 要不還是再考慮一下吧,雖然現在看似有些起色,但是今年的出貨量也頂多能持平。”
梁酒收了這麽多的糧食, 今年賣出去的酒,有可能隻夠這些糧。
想要盈利,真的好難啊!
“沒關係,酒貴在時間悠久, 才夠回味綿長。”
她不急,所以一切都按部就班的做便好。
“話是這麽說,往年我們的酒沒有這麽講究, 如果為了窖藏,占地麵積多, 也不好管理。”
張賢麵露難色,隱隱替梁酒擔憂。
最重要的是,窖藏後的酒, 雖然會因為時間長而品味醇厚。
但是卻也延長了成本投入和回報率,一兩年下來, 他們要是這樣隻出不進, 怕是明年就撐不下去了。
“對啊, 其實我們現在的酒, 就已經足夠好了, 那些人都搶著來訂,我們根本就不愁賣,大小姐您完全不用冒這麽大的風險,再去投次建酒窖。”
張氏兄弟兩個在旁勸道,生怕梁酒真的要把自己埋進火坑裏。
按照他們現在的發展,如果順利保證這幾年的出貨,完全可以在三年後實現盈利。
這樣更穩,風險也更小。
可是偏偏,梁酒卻要搞個更大的。
兄弟兩個不由的擔憂起來,生怕也們大小姐明天就賠的傾家**產。
“現在的情況是還可以,隻能說我們做到了起色,想要填補前幾年的虧損盈利需要更多的時間。”
“不過,我不想浪費那些時間。”
她既然來到了這個世代,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有什麽好怕的,後半生隻想活的轟轟烈烈。
“你們不用擔心,所有的虧損都是由我來負責的,你們隻要放開去幹就好。”
梁酒溫柔的聲音,雖然沒有什麽慷慨激揚,卻讓人心驀然平靜下來。
兄弟兩個張了張唇,也隻好應下了。
他們勸不動,隻能跟著大小姐努力幹。
連一個柔弱的女人都不怕,那他們這些強壯的漢子還怕什麽。
有了梁酒的同意,酒莊很快就通過當地政府向附近村民收購了一塊農用地。
新的酒窖和倉庫,風風火火的從當地開始建了起來。
因為兩邊工期都在施工,梁酒顯然比以往更忙了。
時硯之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辦公室的桌子上,女人隨意的趴在上麵,眼眸輕閉呼吸深沉的睡著了。
“時律師您稍等,我進去叫大小姐。”
張賢下意識的就要上前,卻被時硯之拉住。
“不用了,我在這裏等她睡醒,不用打擾。”
男人說著,越過張賢欲言又止的視線,徑直進了裏麵。
辦公室裏的百葉窗落下,張賢的視線被徹底擋在了外麵。
這人就這麽進去了?還放下了簾子。
他不會對他們大小姐做什麽吧?
應該也不會,時律師看著像是個正人君子。
可是男人有幾個不見色起意的?
但是大小姐也不像好欺負,再說這是在梁家酒莊,他還能造反了不成?
張賢一邊往外走,一邊在心裏嘀咕。
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就守在辦公室不遠的地方,要是辦公室裏有什麽動靜,大小姐求救的話,他就第一時間衝進去。
管他什麽律師,富幾代呢。
隻要敢在這裏欺負他們大小姐,自己就跟他拚了。
給自己一頓PUA後,張賢找了個角落蹲了進去,視線直接對著辦公室的大門,一副警惕。
辦公室裏。
時硯之見到睡的如此香甜的梁酒,沒有上前打擾,而是走到一旁的衣架前,將外套蓋在了她的身上。
女人睡的很沉,並沒有被驚醒。
時硯之盯著眼前的女人,不由的彎下身仔細打量。
長長的眼睫低垂著,在眼簾下映出一個淺淺的黑影,細膩的肌膚不見有一絲遐思。
她呼吸均勻,秀麗的鼻頭上還粘了一根調皮的發絲。
紅唇輕抿,睡的格外好看。
真是一個處處都透著規矩的人,連睡覺都這麽乖巧。
梁酒似乎累極了,一直都沒有被吵醒。
時硯之在她櫻紅的唇上停頓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的移開。
轉身間,下意識的扯了扯脖子上的領帶,輕抿薄唇。
他竟然看著一個女人的睡臉,把自己看得口幹舌燥。
時硯之忍不住輕笑,輕聲坐在對麵的沙發上,不再出聲。
梁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隻是醒過來時,發現手下的文檔都被她給壓皺了。
還好她睡覺不流口水,要不然豈不是很狼狽。
慌亂的把文件鋪平,梁酒抬頭看到沙發上的男人,微微一怔。
他怎麽在這裏?
什麽時候進來的?為什麽她一點都不知道?
自己這是睡了多久了?
他不會看自己睡覺的樣子吧?
梁酒連忙整了整睡亂的頭發,確定了自己沒有搞亂了儀容。
沙發上的時硯之閉著眼,同樣像是睡著了。
梁酒輕輕走了過去,指尖落在他的肩膀上,還沒來得及開口,手就被一隻大手給握住,然後手背傳來一道溫柔的暖意。
“睡醒了!”時硯之睜開眼,一雙深邃的黑眸,目光清幽的看向麵前的女人。
梁酒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不緊不慢的點了點頭:“你怎麽過來了,為什麽不叫醒我。”
好像從上次自己在時家離開後,就一直沒有見到時硯之了,這麽算起來,竟然也有一個多月了。
這些天她都忙著酒莊和新酒窖施工的事情,他給發的自己,自己也沒有什麽時間回。
隻是沒有想到,時硯之會突然過來。
自己最近好像是沒攤上什麽官司吧。
“看你睡的香甜,沒忍心。”
時硯之的聲音裏有幾分的沙啞,應該是這半天坐在這裏沒有說話喝酒的原因。
梁酒點了點頭,忽略掉了他話裏的親昵和撩撥,淡聲問道:“是有什麽事嗎?”
說話間,梁酒想把自己的手抽回來,結果男人竟然抓的緊了緊。
梁酒:更加不好意思了,站在原地,有些許的無措。
她……第一次讓男人給牽手了。
而且還是這麽不美好,這麽不容拒絕的情況下。
雖然男人的掌心很溫暖,她也沒有什麽反感和不適的情緒。
但是……男人的視線太灼人,自己很不好意思啊。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看來梁小姐有些薄情,離婚時就可以在我家喝酒到深夜,婚離完了,就不理人了。”
時硯之說話時,語氣裏有幾分的調侃,嘴角邊掛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讓人一直分不清他話是真是假,是生氣還是高興。
“沒有不理人,隻是最近確實有些太忙了。”
梁酒抿了抿唇,很是認真的回道,可是自己那隻被握住的手,總是不爭氣的給她帶來異常的感覺。
老天爺,她是不是上輩子欠這男人什麽了。
為什麽要這麽調戲自己。
“你來……”
“你不理我,我就是有些不放心。”
時硯之的手鬆開,梁酒這才鬆了口氣。
趕緊將手藏到了身後,麵色鎮定道:“不放心?”
自己有什麽讓他不能放心的?
“嗯,不放心,怕你打算一直這麽不理我了,畢竟我現在好像對你沒有什麽價值。”
時硯之說的坦然,深邃的目光落在梁酒的身上,似笑非笑。
也許是因為他帶著眼鏡,所以才會顯得那麽讓人看不清。
梁酒隻覺得臉頰微熱,輕咳了一聲,嬌嗔道:“你少胡說。”
她才不是那麽勢利的人。
“原來我對你還有價值。”
律師的腦回路果然和她的不同。
梁酒不由的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異的看著他。
到底是什麽樣的自信,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呢?
“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之間不是價值多少衡量。”
梁酒挺了挺脊背,回應的格外認真。
隻要她態度擺的好,別人就看不出她內心裏的害羞。
這和麵對霍蘊白,完全是兩種感覺嘛。
“嗯,你說的確實對,友情確實如此,但梁小姐和我並沒有友情。”
時硯之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噙著的那麽笑容漸漸散去。
突然眼神變的無比認真道:“上次你問我是不是喜歡你,現在我想回答了。”
“不用回答!”
梁酒趕緊阻止,伸手擋在了男人麵前,再也崩不住臉上的冷靜。
見時硯之看她,梁灑趕緊道:“不用回答,就當我沒問過好了。”
她現在……不敢聽。
“可你問了。”
男人一臉‘我很誠實’,繼續道:“我也聽到了。”
梁酒:你閉嘴行嗎?
“我一直都很喜歡梁小姐,我以為你知道。”
梁酒:你到底為什麽要回答!!!
梁酒盯著眼前的男人,呼吸在這一刻有了幾秒的停滯。
或許是男人覺得他這話砸在她心口還不夠重,又補充了一句:“我表現的這麽不明顯嗎?”
梁酒:你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是她太遲鈍了。
“你為什麽喜歡我?我和你……不熟。”
梁酒抿了抿唇,很認真的琢磨了最後這兩個字。
實在是想不到他喜歡自己的點,到底在哪裏。
“我們以前不熟,現在……不熟嗎?”
男人突然起身問道,身影逼近的瞬間,梁酒不由的後退了一步,微微蹙眉。
他們在醫院相遇,他幫了自己,匆匆一麵要了微信。
還衣服時去了他家,結果自己稀裏糊塗的又把衣服穿回來了。
離婚時他來民政局接自己,還和自己一起吃了酒席,看了星星。
過年時一起跨年,兩個人一起做了飯,看了春節聯歡會,賞了煙花,見了……家人。
剛剛還牽了手!
梁酒猛然一個激靈。
這不是網上說的見麵、搭訕、約會、見家長,再後麵應該就是訂親了。
典型情侶步入婚姻殿堂的正常流程!
梁酒愣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原來現代人的戀愛方式,已經變的這麽保守含蓄了。
“我們……”好像已經挺熟的了。
“現在我們是什麽關係?”
“我等你離婚,和你一起去花神前祈福,係了紅繩,卻被你冷落了一個多月,你不會是不想對我負責吧。”
時硯之逼近,目光落在梁酒的臉上,沒有了剛才的笑意,反而多了幾分的認真和強勢。
梁酒:突然間被人拿捏了。
“我沒想。”
別說負責,她連想都沒想這種事。
看著時硯之靠近,梁酒趕緊應聲道:“我在想想吧。”
“嗯?”
“想想我們的事情。”
梁酒解釋,有些沒太適應這快節奏的戀愛過程。
果然這個時代和她那時不一樣了,男女都要三書六禮,父母之命。
她在這裏也沒有父母,好像自己就能做主。
“一個多月了,還沒想清楚?”
很顯然,時硯之對她‘想想’這個回答很不滿意。
“我沒想,以前你沒說,我就沒想。”
梁酒認真的解釋,跟著轉身拿起了椅子上散落的外套,上前道:“時間不早了,要不一起吃個飯吧。”
現在隻有吃飯,才能緩解她的尷尬。
身後傳來男人的輕笑聲,梁酒硬著頭皮,生生沒有轉過頭。
辦公室不遠處的角落中,張賀看著擠在縫裏的漢子,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哥,你這是昨晚被嫂子罰了多久,困成這個樣子。”
在這種地方睡著,還真不是一般的人。
張賢被笑起吵醒,迷糊的從縫隙裏鑽了出來,一臉莫名:“我怎麽睡著了。”
張賀一邊為他清理身上的雜和塵土,一邊笑道:“哥,你也太能幹了吧,嫂子是不是對你太好了,剛結婚所以才充滿**。”
男人之間總是會不時的開黃腔。
張賢煩躁的擺了擺手:“去去去,你一個沒結婚的小破孩子知道什麽。”
一邊說著,張賢轉身就要往酒窖裏走。
身後的張賀追上來,好奇的道:“哥,你蹲這裏到底幹什麽啊?”
這裏對著的可是梁酒的辦公室,他大哥不會是移情別戀了吧。
就算是親大哥,他也不能支持他做破壞家庭,傷害嫂子的事情。
張賀這麽一提醒,張賢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哎喲一聲,抓住了張賀的胳膊。
“大小姐呢?”
“大小姐?剛剛和時先生一起出去啦。”
張賀一臉莫名,這怎麽好好的還提到大小姐了。
“和時先生一起出去的?什麽時候?”
張賢緊張的追問,張賀被問的一臉懵,直了直門口道:“就剛才啊,大小姐坐時先生的車出去的。”
他剛才看到梁酒走,這才到這邊過來的。
“哎,完了。”
張賢鬆開張賀的胳膊,歎了口氣。
張賀不由笑道:“哥,你什麽完了。”
“什麽我完了,是你完了。”
張賢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自家弟弟一眼,虧自己還為他守了大半天,結果,大小姐跟著別人走了。
“哥,我怎麽了?”
“怎麽了,你是笨嗎?看不出那個時律師別有用心?”
大家都是男人啊,男人的心思不是最好猜了嗎?
那個律師這麽好,不喜歡這個女人,婚都離完了,還三天兩頭的往這邊跑,還給他們酒莊做了新的訂單協議。
“時律師……你說他喜歡大小姐?”
這下張賀終於不傻了,猛然間緩過神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張賢。
在自家大哥肯定的眼神中,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喪氣人。
“那大小姐一定會喜歡時律師吧。”
他可真笨,現在想來時律師看大小姐的眼神都已經很明顯了,自己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到現在才發現,人都已經跟人走了。
“哎,你也別太傷心了,咱跟大小姐本來就有差距,而且,你和時律師差的也不是一點半點,大小姐喜歡別人也很正常嘛。”
張賢寬心的安慰著自家兄弟,聽得張賀心更涼了。
哀怨的看向他道:“哥,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哥啊?”
再怎麽說他也是個正經名牌大學生啊,怎麽就那麽差了。
隻不過自己不是念的法律而已,不是律師就很差嘛。
“當然是你親哥了,走,親哥帶你去吃食堂。”
“又吃食堂,我都失戀了,就不能去外麵請我吃頓麻辣燙。”
“行行行,晚上請你出去吃,今天中午先吃食堂。”
兄弟兩個挽在一起,很快消失在食堂門口。
……
梁酒跟著時硯之去了一家火鍋店。
看著眼前的銅鍋,眼底莫名的感覺到熟悉。
“我以前就吃過。”
梁酒看著鍋子裏冒出來的熱氣,平靜的開口。
以前王府沒敗落的時候,有個側福晉就非常喜歡這鍋子,幾乎沒隔幾天就要吃一次。
梁酒碰上過幾次,也很喜歡。
“吃火鍋到是應該配酒莊的酒。”
時硯之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又將衣袖輕輕挽起露出精壯的手臂。
滾滾的熱氣,迷蒙了男人臉上的眼鏡,模糊了眼前的視線。
時硯之將臉上的眼鏡摘了下來,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梁酒這才發現,原來男人長了一雙桃花眼,垂眸時遮住了眼底的瀲灩。
男人一抬頭,就發出了盯著自己的梁酒。
勾唇輕笑道:“怎麽這麽看我?”
“你眼睛近視的很厲害嗎?”
梁酒指了指他桌上的眼鏡,又重新看向男人道:“你眼睛很好看。”
不過,他帶著眼鏡其實更好看。
隻是男人太招人也不是什麽好事。
突然被誇獎到的時硯之笑了笑,將桌上的眼鏡收進了衣服裏,輕聲道:“那就給你看。”
梁酒:又被撩到了!
“鍋開了,快吃吧!”
梁酒趕緊心虛的低下了頭,不再看他。
一頓火鍋兩個人吃了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店裏的人依舊很多。
“這家的火鍋很好吃,下次可以再光顧。”
梁酒看了一眼招牌,默默記下盧記的名字。
“下次想吃的話,我請你。”
時硯之將手包還給梁酒,主動去開車。
今天隻有他們兩個過來,時硯之因為開車,所以沒有喝酒,這頓火鍋略微少了點什麽。
“好啊,你請就你請。”
梁酒一點也不客氣,這頓她請的時候,時硯之不是什麽都沒有說嗎?
原本她還以為男人要麵子,大多都不太會願意讓女人請客。
誰知道要麵子這種事,在時硯之這裏根本不存在。
她去結賬的時候,男人就在她身邊站著,而且各外坦然的接收收銀員的注視。
這男人的心態,就很不一般的穩。
時硯之去停車場開車,梁酒便站在路邊等著。
一道熟悉的女聲,打斷了她向停車場望去的眼神。
“梁酒,你怎麽在這裏?”
梁酒一轉頭,就看到了穿的珠光異彩的白芙蕖。
幾個月不見,女人明顯比以前圓潤了許多,身上的穿戴變的越來越俗氣。
明明一身的名牌,偏偏讓她穿出了爆發戶的感覺,脖子上的紅寶石項鏈,更是紅的刺眼。
梁酒看著走來的女人,輕蹙了下眉心,清冷道:“這店是你開的嗎?我怎麽不能來這裏。”
白芙蕖沒想到,自己一上場就被噎到了。
原本還想要炫耀一番的女人,此時臉上有些許的尷尬。
昵了一眼不屑道:“這麽個小破店,也值得霍家買嗎?”
說完又高傲的打量了梁酒一眼,便微微皺了臉:“你身上的衣服哪裏來的?”
她雖然不懂旗袍,但是明顯能感覺到,梁酒身上的衣服,比她原來在霍家的更好看了。
料子也一看就價值不菲,就算不是名家訂製,也肯定值不少的錢。
梁酒離了婚後,怎麽可能過得這麽好。
“怎麽,你要給我買衣服?”
梁酒不緊不慢的開口,看向白芙蕖的視線也變的越發幽冷。
她身上的這身旗袍,還是時硯之上次在花朝節的時候一起送過來的。
當時送了五六件,她還都沒有全部穿一遍。
“你……”
白芙蕖雙被嗆了一口,頓時小臉變的更加難看了。
這女人還真是討厭的很。
以前討厭,現在更討厭。
以前梁酒是明名言順的霍太太,現在自己依舊坐不上這個位置。
隻是以前的梁酒對她還虛偽的客氣,現在竟然直接懟她了。
想想就覺得這個女人可氣。
“這麽貴的衣服,蘊白給你的錢花的也快差不多了吧。”
白芙蕖的話裏滿是譏諷,梁酒默默的轉身,把頭轉回了停車場的方向,看著緩緩靠近的車子。
勾了勾唇角笑道:“你想花霍蘊白錢可以管他要,不用是嫉妒我,等你和他離婚的時候,也可以向他要,相信他對你一定比對我大方。”
梁酒說完,已經完全沒看白芙蕖那張憤怒的臉,拿好自己的東西往路邊的車子走去。
身後的白芙蕖,瘋狂的臉上幾乎扭曲,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梁酒,看著她坐進了一輛熟悉的豪車裏。
……
梁酒回到酒莊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
酒莊內忙忙碌碌,時硯之的車子一開進來,張賀就匆匆跑了過來。
看到時硯之的時候,青年臉上帶著明顯的別扭,但很快又將頭轉向一旁,視線落在剛剛下車的梁酒身上。
上前道:“大小姐不好了,您快去工地看看吧,施工隊不知道把誰家的祖墳給挖了,現在好多農民都過去了。”
他見人多,很怕一會兒會引起騷亂。
畢竟能在那種地方出來的墳,年頭肯定是有了,萬一是村裏那家的老祖宗,到時候那些村民鬧起來可是夠他們喝一壺的。
梁酒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買地的時候,不是已經都勘察過了?”
而且,批地都是走的合法手續,這下麵有墳,怎麽土地管理那裏也沒有通知啊。
張賀的臉色也很焦急,具體的事情他也不清楚啊。
但是他們動工的時候,確實挖出了東西。
一旁的時硯之道:“先不用急,過去看看再說。”
說著從車裏拿出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我跟你們一起去。”
這個時候,身邊多了一個懂法律的人就很提氣。
幾個人也沒敢耽擱,趕緊往工地的方向走去。
原本的施工地也全部都停了下來,消息傳的飛快,幾個附近的村子都得到了消息。
一大群人把整個工地圍了個結實,仔細一看竟然好像還有警察。
這……這不會是犯案子了吧!
梁酒心中一沉,連忙上前。
事先在工城監工的張賢看到他們過來,連忙從人群中擠了出來。
看到梁酒的時候,張賢灰頭土臉的臉上,突然露出一口大白牙,嗬嗬一陣傻笑。
“大小姐,大喜!”
怎麽,是她要結婚了,還是要招婿了,怎麽就突然間有喜了。
沒等梁酒問,張賢已經激動的一把抱住身邊的張賀,看向梁酒嗬嗬傻笑,然後神性道:“好像是座古墓。”
這地是梁酒剛剛買下的,手續合法,文件齊全。
這古墓埋在她家地裏,挖掘的話,是不是要她同意?是不是要賠她錢?
被抱住的張賀把頭抬起來,一臉驚訝:“古墓!”
話音才剛落,就被親哥給捂住了口鼻,差點沒一口氣憋死。
“小聲點,現在專家都在裏麵測著,八九不離十!”
“太好了,我們大小姐是不是要發財了?”
兄弟兩個激動的滿麵紅光,仿佛地的主人是自己一樣。
梁酒卻不由的蹙了眉,擔心道:“如果真是古墓,怕是這酒窖就建不成了。”
到時這周圍就要被保護,怕是連酒莊都沒辦法再待下去。
沒有酒莊和酒窖,今年的酒還怎麽出來?那些訂單要怎麽交付。
梁酒下意識的有些頭疼,這對她來說,也不完全是好事。
幾個人還在興奮的時候,裏麵有人走了出來。
“您是這塊地的主人吧,這下麵發現了一個小型墓,不大,初步預測應該是明朝時的一位高官葬在了這裏。”
“不過這墓不算隆重,占地麵積也不大,徹底挖掘需要幾天的時間,隻是這些天你們要暫停施工。”
遇到這種事,梁酒顯然是沒有選擇的。
發現古墓這屬於國家文物,他們是沒有權利不讓挖。
雖然覺得時間被耽擱,但梁酒還是很配合點了點頭。
那人沒想到,這地的老板不但是個年輕的美人兒,竟然還這麽好說話,不由的也鬆了口氣。
“放心好了,這些日子的誤工費我們會向上麵申請,不會讓您吃虧的。”
“不用了,既然挖掘時間用不了多久,那我就等幾天再施工也可以,不需要誤工費。”
梁酒回的坦然,這種錢,她也沒有想過要賺。
“那就好,就算你不收錢,我們也會如實向上麵反應,給你做出嘉獎。”
這到是一件好事。
就算是酒莊賺不到錢,但是卻可以贏來一個好名聲。
梁酒十分率快的點頭應下了。
張家兄弟聽到古墓幾天就能挖走,並不大,不由的有些失望。
“要真是個帝王墓,那以後大小姐都不用開酒莊,都能過富貴日子了。”
張賢一想到那古墓裏的金銀珠寶,還真是滿眼的羨慕。
梁酒笑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東西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地也是剛剛買的,等兩天我們也損失不了什麽。”
等他們把東西一挖走,他們就可以繼續施工了。
梁酒到是覺得不耽誤她賣酒,就是一件好事。
身邊的時硯之跟她打了個招呼,便獨自往剛剛通知她的那人走去。
既然不能施工,梁酒讓張家兄弟安排那些挖掘機先回去,過後幾天再來照常施工。
很快時硯之回來,拉起她的手道:“走吧!”
“我們不去看看了嗎?”
梁酒一臉好奇,她還不知道那個古墓長的什麽樣呢。
說是一個小型的,考古隊會直接挖走,但梁酒還是很好奇。
“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會自己處理。”
梁酒見狀點了點頭,可憐那些文物,她也沒看到。
考古隊在這裏待了沒幾天,便挖走了所有的東西,連棺材上掉的木屑都沒有放過。
梁酒看著多了一個大坑的工地,不由的蹙眉。
看來還要買點土把坑填上。
張賢跟在梁酒身後,看到原本還熱鬧的地方,此時因為多了這個古墓坑而變的詭異。
可惜這個墓不能再大點,要是設成國家重點保護項目,直接把地收回去,給他們一大筆賠償款該多好。
“大小姐,這地方出了墓,這坑怕是有些不吉利吧,要不要找人來看看?”
他們生意人,多多少少都要信風水。
即使梁酒不想信,可是看到那些施工人皺眉的樣子,也隻要點了點頭。
張賢趕緊道:“我去問問附近村民,有沒有什麽風水大師來看看。”
張賢辦事也是利落,第二天一早,聽說就在一座大山上,請下一個非常有名的仙師下山。
梁酒接到通知過去,正好看到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卜大師。
張賢看到她立馬跑了過來,介紹道:“大小姐,這位就若雲觀裏的卜大師,十裏八鄉最有名的師傅了。”
“而且我媽說了,這位老尼已經有八十歲了呢。”
張賢對著梁酒說的一臉神秘,尤其是說到尼姑的年齡時,眼裏充滿了敬佩和神聖。
像去西天取經見到如來佛祖的唐僧,就差給大師下跪了。
尼姑大師也看到了梁酒,一臉淡定的走了過來,對著梁酒道了一句:“阿彌陀佛,女施主有禮了。”
這就不認識她了嗎?
梁酒無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聲音溫柔道:“聽聞大師佛法無邊,功德無量,常常幫助周圍村民趨吉避凶,可謂是得道高尼。”
梁酒一串誇獎下來,尼姑臉上依舊麵無表情。
張賢道:“大師不看名利這種身外物。”
梁酒:“……”
那她看什麽?看天空中的雲,還是看地裏的空氣?
“今日有幸請到大師在此,敢問大師如何稱呼。”上次在霍家騙騙白蓮花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騙到她這裏來了。
她是古人,不是古物。
大師微微半合上眼,對著梁酒拜了個佛禮,沉著聲道:“阿彌陀佛,貧尼法號卜靈。”
梁酒:卜靈,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