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 梁酒被請到了時家。
看著裏麵的燈火通明,梁酒有些恍惚道:“我,進去合適嗎?”
過年的時候, 不應該是一家人在一起嗎?她一個外人吧, 直接跑進人家家裏……
“不是說了嗎?就我一個人, 我不覺得不合適。”
時硯之回的很坦然, 讓梁酒覺得好像是這麽道理。
他家裏又沒人,他這個主人不在意,她有什麽好在意。
總不能大年三十, 他們兩個在大馬路上過。
隻是猶豫了片刻,梁酒便跟著走了進去。
果然如時硯之所說,他家裏真的沒有人。
老輩的規矩,大年三十晚上不熄燈, 若大的屋子裏,全部燈的亮過份。
“吃晚飯了嗎?”
時硯之走在她前麵,突然轉過身問道。
梁酒搖了搖頭:“還沒。”
今天早上, 酒莊的食堂就停了,中午還是張賢給她送了點飯。
一個人的不好, 就是在這種節日裏會顯得特別孤獨。
“煮麵可以嗎?冰箱裏也有餃子。”
時硯之挽起衣袖,準備進廚房。
梁酒見狀,將身上的羊絨外套脫下:“我幫你吧。”
時硯之看了她一眼, 眼中似乎透著一絲笑意。
梁酒有些不好意思,她看起來, 像是那種連飯都不會做的女人嗎?
不過王府在破敗前, 她也確實不會做。
後來王府沒了, 她跟王爺還有幾個姨娘住在一個小農戶的院子裏, 身邊沒了奴才, 幾位又都是尊貴的人,她也就什麽都會做了。
男人似乎隻是睨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淡淡應了聲:“好。”
然後,在冰箱裏拿出一盒青菜交給她。
“把這些先洗了吧。”
“好!”
梁酒接過菜進了廚房。
屋子裏開著暖氣,女人腳上的一雙毛絨拖鞋搭配她一身的旗袍,多了別樣的趣味。
兩個人誰都沒有主動說話,但畫麵卻出奇的和諧。
景象不知不覺變的溫馨,和外麵冰冷的空氣形成對比。
俊男美女的搭配,就算是在廚房裏站著,都是那麽的耀眼。
兩個人竟然合作出了一桌年夜飯。
看著滿滿豐盛的飯菜,梁酒不禁道:“是不是做的太多了,我們兩個人吃,好像有點浪費。”
她以前節儉慣了,後來住在霍公館的時候,鋪張浪費的也是那朵白蓮花。
“沒關係,吃不了明天可以繼續吃。”
時硯之為她紳士的拉開椅子,跟著從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梁酒隻好擦幹了手,跟著一起坐下。
時硯之拿出一瓶紅酒問道:“可以喝點嗎?”
梁酒笑笑:“隻要時先生不醉就好。”
這話讓時硯之無話可說,似乎確實在這一方麵,自己不是對手。
看著杯子裏鮮紅的**,梁酒輕嗅了一下,道:“還是第一次喝紅酒。”
長這麽大,她都是泡在糧食酒裏,紅酒以前王府也見過,是福晉的珍藏。
“聽說紅酒的度數小,更難讓人喝醉。”
梁酒自言自語道,覺得這紅色的**純的像是琥珀,格外好看。
男人晃了晃手裏的杯子,輕輕碰撞在她的杯壁上。
嗡的一聲。
水晶杯發出渾厚的顫音,男人隻道:“那也要看喝酒的人,想不想醉。”
有的人喝多少都醉不了,有的人還沒有喝,就已經醉了。
“這倒也是。”
梁酒點頭應了聲,拿著酒杯低頭輕酌了一口。
和辛辣的白酒不同,紅酒中有葡萄的香味,口感也更加的香甜了些。
梁酒喝了一口,便放下了手裏的杯子。
她喝不習慣這樣的酒,隻能低頭去吃菜。
“好吃。”
隻夾了一口,梁酒忍不住眼前一亮。
沒想到一盤炒蔬菜,也會讓她感覺到驚豔,高手果然在民間。
“你不習慣嗎?”
時硯之突然間道,梁酒停下筷子,才看到他盯著自己的酒杯。
自己隻是喝了一口,他就看出來了嗎?
果然是做律師的,心思還真是細膩。
笑了笑道:“也不是很不習慣,隻是喝慣了糧食酒,那種醇厚更適合自己。”
男人竟然也不在意,還真的又給她換了一個。
“本來你送我的酒就不多,被你上次喝了一壇,我是不舍得再拿出來了。”
時硯之的臉上帶著不舍,轉而又道:“不過,這些是你喝的那壇剩下的一些。”
他把剩的那些放在這個小瓶子裏,正好一小瓶。
不過這些對梁酒來說,確實不多。
深夜中,兩個人喝著酒,吃著年夜飯,客廳的電視裏放著今年的春節聯歡晚會。
原本應該感覺到節日寂寞的兩個人,這個年過的異常輕鬆愉快。
梁酒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尷尬,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了淩晨跨年時分。
梁酒剛剛剝開一個橘子,就被時硯之突然拉住。
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身上一重,男人將羊絨大衣蓋在她的身上,拉著她往外走。
“怎,怎麽了?”
是地震了嗎?
要這麽急著往外‘逃生’。
梁酒也沒有反抗,跟著男人往外走去。
門內門外仿佛是兩個世界,梁酒一出門,就感覺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意。
還沒有等她打個寒顫,頭頂的天空突然多了一陣炸響。
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去,隨著接連的響聲,五彩的煙花已經紛紛從頭頂炸了開來。
五顏六色的光,閃動著打在她的臉上。
嫩白如玉的臉頰上被映的五彩斑斕。
煙花像是一片夢幻的花海,在梁酒眼中綻放。
她怔怔的看著天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夜晚有淡淡的微風,男人的聲音順著風落入她的耳中,帶著異樣的低沉和性感。
“我們家的星星,是不是也很亮。”
男人的聲音,模糊的在她耳邊響起。
也不知道是風在撩人,還是時硯之的呼吸離自己太近。
一陣氣息打在她的臉上,梁酒下意識的轉過頭,目光正好觸到男人的眼底。
近在咫尺的距離,兩個人紛紛愣住了。
很顯然,時硯之也沒想到她會這麽直接的轉過頭來,跟著吃了一驚。
頭頂的煙花不但沒有停歇,反而因為兩個人的靠近,響的更加熱鬧。
直到梁酒緩緩了說了一句:“你家的星星,很美。”
“咳!”
時硯之輕咳了一聲,遮掩的直起身子,把頭轉向一旁。
小聲嘀咕一句:“到底誰被撩到了?”
“外麵天冷,回去吧。”
煙花像是要把攢了一年的熱情,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出來,整整響了一個小時才漸漸有了停歇的意思。
梁酒看著已經漸漸安靜下來的天空,望向了天邊一抹淡淡的浮雲。
“這裏很好,我不想回去。”
……
在寒冬的院子裏站一個多小時,梁酒進屋的時候身體已經僵硬。
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事先來時就準備好的東西。
進門後,緩緩在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遞了過去。
“新年快樂,這是你的節日禮物,圖個吉利。”
這些,是她今天早上給酒莊員工發的紅包,剩下了最後一個,原本是想留給自己的。
不過時硯之請她來家裏吃了飯,還陪她過年,這個紅包給的一點都不虧。
時硯之看著女人凍的發紅的指尖,視線落在那個小小的紅包上,笑著收了下來。
“還真是好久沒有收到新年紅包了,多謝梁小姐。”
“不客氣。”
梁酒回的一本正經。
以往過年,王府都是要發紅包和份例,隻有最後敗落的那幾年,過年有些揭不開了,但王爺還是會講究一二。
“梁小姐要上樓休息一會兒嗎?”
男人突然開口,梁酒微微一愣,臉色微變。
時硯之這才反應過來,輕咳道:“樓上有客房,你可以洗個熱水澡,外麵天冷,防止感冒。”
在一個陌生男人家洗澡,這怎麽都不合適吧。
雖然他這個理由很合適,但是現實讓她無法接受。
搖了搖頭,客氣道:“不用了,我就坐在這裏好了。”
反正天亮了,她再回酒莊。
時硯之看著她刻意保持距離的樣子,不由的輕笑。
他怕是要被人當成是流氓了。
安靜的跨年夜,兩個人就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一夜。
雖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可是到了最後,梁酒還是抵不住生理的鬧鍾,不知何時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自己竟然在客房的**,樓下已經開始有了響動,似乎是傭人們的聲音。
今天是初一,一般往來都會有拜年的家裏人。
梁酒趕緊簡單的梳洗一下下了樓。
樓下一陣雜亂,似乎不光是有傭人,還有孩子的吵鬧聲,和男女交談的笑聲。
梁酒的出現,很顯然驚動了這些人。
所有人的視線紛紛向她投了過來。
“我的天啊,女人!”
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然後還有杯子掉落的聲音。
梁酒:“……”
他們是沒見過女人嗎?
明明這裏有好幾個女人,中老幼……幾乎全部囊括。
就在梁酒站在樓梯上不知所措的時候,時硯之從人群裏走了出來。
“睡的還好嗎?看到你昨晚睡的太晚,就沒有打擾你。”
梁酒:是她的錯覺,才會覺得這話裏有什麽歧意。
再看到其他人的神色,似乎比剛才見到她還要激動。
“睡,睡了!”
依舊是那個剛剛驚呼的年輕男人,瞪著眼睛盯著梁酒。
那滿眼的……崇拜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有。”
梁酒急急的解釋,結果還不如時硯之轉頭的一記眼神。
“要吃早飯嗎?”
時硯之轉頭看向她時,依舊溫柔和睦。
梁酒搖了搖頭,抿唇道:“我該回去了。”
這些人,應該是他家的親戚,大年初一過來給他拜年的,也有可能是家人……
總之,自己現在很尷尬,待在這裏十分的不適合。
“我送你。”
“不,不用……”
梁酒想要拒絕,可是時硯之卻沒有給她拒絕的理由,拿起她昨晚落在沙發上的大衣,拉著她在眾人的注視中出了門。
梁酒:有那麽一瞬間,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但是她能確定,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
梁酒坐在車上擰著眉,身邊的時硯之也沒有說話,自己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早知道他們家一早來人,昨天晚上她應該執意回。
“抱歉,讓你尷尬了,這些是我家裏人,往年初一都會來這邊過節。”
身邊的時硯之淡淡的解釋著,沒有太過刻意,也沒有太大的波動。
仿佛,就和昨晚他們在燈下聊天一樣。
“沒關係,是我打擾了。”
梁酒扶了扶額,明明昨晚還不覺得頭疼,現在感覺頭疼了。
兩個人沒有再說話,車子一直到了酒莊。
梁酒從車裏下來,便匆匆往酒莊裏走去。
“等一下。”身後的時硯之上前,將手裏的羊絨大衣遞給她。
梁酒提醒道:“這衣服是你的。”
雖然也不知道他這件女式外套是怎麽來的,但是自己確實有衣服。
“給你買的。”
男人說的格外自然,解釋道:“我家裏沒有女人,這件衣服昨晚來的路上順手買的,你穿著合身,我拿回去也沒有用。”
解釋都這麽直接,這麽隨意了嗎?
梁酒看著眼前的羊絨大衣,腦子裏想的都是:他為什麽要給自己買衣服。
似乎從他們見麵開始,他就一直借給自己外套。
是不是因為自己穿他外套的次數多了,讓他誤以為自己沒有衣服……
雖然很想解釋,但梁酒還是忍住了。
接過來禮貌的道了聲:“謝謝!”
以他們兩個的關係,送衣服委時有些太過親密了,但是人家好像一片赤誠,自己很介意的話,反而顯得小氣。
隻不過他們現在……是不是在搞曖昧?
“今天的事情我會向他們解釋。”
“誰?”
梁酒怔了怔,想到剛剛他家裏的那些人看她的目光,這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確實應該解釋,自己一個離過婚的女人,要是讓人誤會他們的關係,壞了律師的名聲就不好了。
……
新年過後,轉眼就出了正月。
二月中旬,鄴城舉辦了第二次花朝節。
去年時,這個節日因為靠近新年,所以準備的並不大。
今年不但有踏青,在年關剛剛宿起的商場,還舉辦了大型的商演,街上更是有扮花神的活動。
主辦人特意保留了傳統慶祝方式,早早就在城外的桃林裏找了傳統的剪紙藝人,剪了五色彩箋,用紅繩把彩箋結在花樹上,供市民賞紅。
花朝節的前一天,梁酒就接到了時硯之一同出遊的邀請。
似乎是知道她愛美,時硯之提前讓人將衣服送到了酒莊。
幾件旗袍,還有兩件厚一些的針織披肩。
這人,好像很熱衷送她衣服。
梁酒仔細挑選了一件乳白色立領刺繡旗袍,用綠色翡翠製成的扣子,順著女性優美的身軀蜿蜒立於一側。
袖口和領口都加了白狐毛,比一般的旗袍要保暖了許多,穿上也異常的舒適。
梁酒一從屋裏走出來,搖曳的身姿透著一派的春意盎然。
她是不缺衣服,可是架不住時硯之將好看的衣服一水一水的送過來。
而且每一件都能看出為她量身訂做,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時硯之包養的外室。
“時先生為什麽要送我衣服,他還有說什麽嗎?”
梁灑穿著旗袍,立在管家麵前,臉上帶著疑惑。
直接拒絕,似乎有些傷人顏麵,但是一直拿人衣服,他還不收錢,就很讓人不安。
管家看著眼前的女人,心中格外的歡喜。
他們家先生還是十分有眼光的,這衣服穿在梁小姐身上簡直就是風情萬千。
這麽好看的女人,要不是他年紀大了,也是會忍不住要心動的。
“先生說,這些衣服讓梁小姐不要有什麽誤會,這是當地的節日傳統,而且是先生邀請的梁小姐,自然是應該為小姐將一切準備妥帖。”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還有幾分的道理。
梁酒如果是個笨蛋,怕是也就相信了。
“時先生……真是這麽說的?”
她怎麽聽著和自己感覺的,不那麽一樣呢。
管家和藹的的一笑:“自然是先生說的。”
“時先生還真是客氣,這麽貴的衣服,下次還是不用了。”
她每次轉賬,都會被時硯之給退回來。
自己卻憑白拿了人家的衣服,還真是不對勁的很。
管家臉上有過一閃的停頓,心中默默為自家先生歎了口氣。
這麽隱晦的追法,很容易被拒絕嘛。
梁酒剛剛打算出門,張賢匆匆跑了進來。
萬易為了進今年的新糧,過了年就直接住進了農戶的家裏,說是要等到收糧了,跟著糧一起回來。
年後的酒莊因為缺糧也並不忙碌,有張賢和梁酒在,一切都進行的十分正常。
“大小姐您快去看看吧,那,那些采購商,把酒莊門給堵了。”
現在不是訂酒的日子,而且酒莊裏現在也沒有原釀,他們這個時候來顯然不太正常。
梁酒愣了一下,然後便往酒莊大門走去。
身後的管家歎了口氣:他們家先生還在等著呢!
無奈,管家也隻能跟上去,順便給自家先生發了個信息。
酒莊大門外,十幾個采購商將不寬敞的大門擋住,一個個麵露急色。
見到梁酒出來,都一窩蜂的湧了上來。
“大小姐今年的原釀我訂了,你們有多少我訂多少。”
“我先來的,年前我就訂了,大小姐我要加單。”
“大小姐今年您務必給我留五十壇,不,二十壇也行。”
“梁小姐我們也是來下訂單的,明年的我們也訂了。”
“……”
十幾個人,鬧哄哄的堵了酒莊大門口,將梁酒整個人都給圍了起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些人是來砸莊的呢。
張賢和幾個工人,將自家大小姐給擋在了身後。
這些個如狼似虎的采購商們,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們大小姐給吞了一樣。
“我們是來訂酒的,你們別擋著啊。”
“就是,我們是來找大小姐訂酒的,你們走開。”
“今年的酒誰也不能和我搶。”
“憑什麽不搶,誰先訂算誰的。”
“我下過單了,我是來加單的。”
眾人:你走開!
梁酒看著推推搡搡的一群人,正要開口阻止就聽到轟隆一聲。
他們酒莊那個不太結實的影背牆,硬是被這些人給擠倒了。
張賢頓時大吼一聲:“你們賠我們家的牆。”
“對,不賠牆,今天就誰也別走了。”
采購商們:我們也不想走。
梁酒看著麵前轟然倒塌的碎石,不由的皺了眉。
這是不是太誇張了。
所有人正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失神的時候,管家終於有機會擠到了最前麵。
“梁小姐,我們先生還等著,您看……”咱們先走行不行。
管家這個聲音,適時的把那些采購商給驚醒。
酒還沒訂呢,人走了可怎麽行。
瞬間,所有人又一窩蜂的湧了上來,將梁酒再次堵了個結結實實。
因為巨大的衝力,梁酒不由的向後退了幾步。
看著眼前眼冒綠光的采購商們,誰能想到他們這麽急頭白臉的不是為了眼前女人的美貌,而是為了她的酒。
“大小姐,年前的酒真是太好了,我一口都沒舍得喝,送了那些老板,個個都找我訂,我這……今年你可一定要賣給我啊。”
“梁小姐我也要啊,我們是全國連鎖大型商場,我們的供應更大啊。”
“大小姐,你的酒我嶽父很喜歡,您不賣給我,我老婆就要和我離婚了。”
“大小姐……”
聽著各種理由,梁酒隻覺得越說越沒有邊跡,趕緊打斷了眾人,歎了口氣道:“酒,現在真的沒有。”
“大小姐您別騙我們了,我們都打聽過了,今年的花朝節,您可是拿出六壇來呢。”
“對啊,那六壇我出雙倍,不,三倍的價錢收購。”
“我也出三倍。”
“誰買不起是的,我也買。”
以前的六壇根本不算什麽,但是現在的六壇梁家原釀,卻已經不是往日的價錢了。
那幾壇酒是梁酒特意準備下的,就是為了今年的花朝節,昨晚她才讓人從地下挖出來,現在怎麽可能給他們。
“去年的存酒確實沒有了,這六壇也是事先答應舉辦方的,不往外售賣。”
梁酒耐心的解釋,可是擠紅眼的采購商非是不聽呢。
“現在沒有,年底總會有吧,梁小姐我訂明年的。”
“對啊,年前總有吧,明年的我也訂。”
眼看著那些采購商要打起來了,梁酒趕緊道:“今年上半年的酒現在可以訂,下半年的酒還要再等些日子,隻不過價錢是年前的雙倍,每個人限定的數量不多,如果大家覺得貴的話,可改訂別家。”
坐地起價,說的就是梁酒這樣的人。
年前年後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她就將原來的價錢給漲了一倍,連身邊的張賢和時家管家都忍不住咂舌。
這女人真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