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酒沒有回霍公館,還是打車去了酒莊。

萬易聽到她要搬到酒莊來,特意把最大的那間辦公室給做了改造。

這是原本齊財華的辦公室,裏麵有一間設備齊全的休息室。

梁酒過去的時候,萬易和張賢已經把整個屋子換了個樣,見到梁酒把所有東西都搬過來,眼中露出詫異。

“大小姐您不是臨時住幾天嗎?”

最近酒莊重新做了酒釀原液,梁酒改了一些方子,他們也按照梁酒的要求在收購糧食。

原本還以為梁酒是不放心他們辦事,特意搬過來監工。

“我以後就要住在酒莊了,等賺了錢,再買新房子搬出去。”

梁酒對自己改良的酒方很有信心,雖然酒莊暫時很困難,今年能出產的數量也很少,但隻要她們用心做好產品,早晚酒莊都會有起色。

她現在手裏的錢,就是酒莊原活動資金。

隻要她和霍蘊白離了婚,分到了賠償,到時酒莊運營就會更加快捷。

自從和時硯之聊過後,她對自己離婚分財產的事情,就越發的有信心了。

“可是您如果長時長住在酒莊不回去,霍總那邊……”

萬易擔憂的問道。

身為梁家酒莊的人,他們自然是聽過梁酒和霍蘊白的關係很不好。

而且霍蘊白在外麵有女人,似乎根本就不背人。

現在梁酒再搬出來,那豈不是兩個人的關係更加的不好了。

“霍總不會在意的。”

梁酒笑了笑,自己在酒莊住上兩個月,也差不多等到白芙蕖生產了。

年前他們離婚的問題應該不大。

“好了,你們把東西都放下,晚上我抽空整理,先去酒窖裏看看吧。”

梁酒說著,直接招呼那些人把行李放到房間,帶著眾人又去了酒窖。

一番巡視過後,梁酒看到了倉庫裏的存糧。

萬易隻道:“這是我們剛剛收上來的一批,今年最新產的,質量都是按照您的標準收的,馬上就可以進操作間。”

“這些都是重陽時的下沙,有些已經開始進行第二次投糧,還有前期篩查出合格糧食,已經第五次發酵,今年的中秋趕不上,不過年時到是可以出上百十壇。”

張賢一邊向梁酒匯報酒莊的情況,一邊帶著梁酒向外麵的發酵場走去。

“要記住,這次出的酒一定要夠足的窖藏時間,不要為了趕工提前出窖。”

梁酒對於兩個人的安排十分滿意。

既然梁家酒莊現在在她的手裏,那就要按照她的要求釀出原液。

“對了,工人的人手招得怎麽樣了?”

前麵趕走了齊財華,也因此辭退了一些工人,還有些工人自動離開,酒莊現在恢複了生產,自然需要的人就多了。

萬易對酒莊的大小事最了解,也一直很在意工人的入職。

“已經在附近的村鎮上招募了,應該很快就會夠人手。”

梁酒滿意的點了點頭。

隻要資金在,工人能發上工資,自然就會有人來。

“隻不過,今年我們能出的酒太少了,而且按大小姐您的要求,成本也有了提高,這價格怕是要做調整。”

今年鐵定是要賠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大小姐的錢能支持賠多久。

酒和別的不一樣,真正的糧食酒做工複雜又繁瑣,所需的時間也更久。

前期的投入時間長,投入成工高,對於他們後期的盈利也就越發困難。

而且梁家酒莊這兩年在齊財華那些人的折騰下,本就口碑下降了。

沒有那些快速生產的勾兌酒,他們的成本和價格上去,等到想要銷售,也是件困難事。

梁酒卻並沒有因為他的擔憂而著急,隻是道:“今年我們就產88壇吧,價格不變。”

“啊,連一百壇都沒有,還不漲價,本來我們就產量低,成本又調高也這麽多,大小姐您這是賠本的買賣啊。”

一旁的張賢已經忍不住抱怨。

他現在都已經開始為明年的酒莊擔心了,別過完年就被通知破產了吧。

他們這些人,在酒莊都是幹過一兩代人了,他們隻有這一個手藝,要是酒莊不幹了,他們怎麽辦。

“賠本今年肯定是會賠的,就算是出一百壇,我們今年也不會盈利。”

梁酒笑笑,一臉的坦然。

萬易也臉色難看道:“其實我們這麽少的產量,再加上這麽好的糧食原液,價格調高一點,好像也沒有什麽。”

能少賠一點,就少賠一點。

做生意不都是這樣的嗎?

“不用,就是原價,多出來的那幾壇,讓那些收購商來了可以試酒。”

她即對自己的東西有信心,就一點也不會愁賣。

其他人雖然還是擔心,不過最後還是應了下來。

梁酒直接從酒莊住了下來,每天和工人一起工作,進窖,蒸煮,取酒,工人做的事情,她總是會親力親為,甚至還會在旁給出十分精準的建議。

酒莊裏天天有一個旗袍美人,舉手投足都優雅端莊,光是在他們麵前走過,就足夠眾人覺得賞心悅目。

轉眼日子也過的快,經過了幾次的取酒,窖裏的陶壇已經開始多了起來。

“大小姐,這批酒如果開了封,我敢保證今年我們的酒,沒人能比得上。”

工人們圍在一起,嚐著最新的原釀,臉上一個個都透著興奮的紅潤。

“還是大小姐的方子好,怎麽就來沒見加什麽,隨便改了改比例,這酒嚐著就這麽好喝了呢,我在酒莊這麽多年,都沒想過酒莊可以釀出這麽好的酒來。”

聽著眾人的讚揚,梁酒仔細嚐了一口道:“還是差了些,糧食沒有今年收的好。”

因為趕在年前出一批原釀,這批的糧食用的還是齊財華收購的一批。

雖然是在那裏挑出最好的了,但釀出來的酒,是不會騙人的。

“這還差,大小姐我喝了半輩子酒了,就沒有嚐過這麽香醇的。”

“就是啊,以前覺得那些酒也能喝,怎麽嚐了這個,我現在都懷疑自己以前喝的那些,都是勾兌啊!我是不是沒喝過糧食酒?”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梁酒在旁聽了,隻是笑笑。

跟著萬易道:“挑出四壇十斤的來,我要帶走。”

她在酒莊一待就是兩個多月,外麵的事情一點都沒有關心過。

現在算算日子,白芙蕖應該也差不多快要生產了。

為了礙他們的眼,讓白芙蕖對自己產生過多的敵意,這些天,梁酒可是一點也沒有聯係過霍蘊白和霍公館的人。

現在第一批取酒已經進了窖,她也該回去看看了。

畢竟現在離婚,不都是要本人親自到場才能辦嗎?

“大小姐是要回霍家嗎?那要不要我讓人再多準備兩壇?”

萬易顯然是最能看懂她的。

梁酒在這裏跟工人同吃同住了兩個多月,看著最早的這批原液出來,他在心裏也是越發的佩服這位大小姐了。

不得不說,大小姐釀酒手藝,還有對糧食的配比度,都比他強的多。

這次釀出來的酒,連他爸嚐了都讚不絕口。

眼前的這個女人,讓他無比敬重。

“不用了,這次出來的本來就不多,還是不要浪費了,四壇就夠了。”

再說,她隻是不好意思空手回去,畢竟他們很快就不是‘一家人’了。

上門登堂,總要帶個見麵禮。

“往年我們的酒,齊財華也會往霍總那邊送,不過大多都是一個麵子活,那些酒也就是送禮用的,沒人會喝。”

所以除了好看的包裝,那裏麵的酒,其實也不怎麽樣。

不過就是比老板的,沒有勾兌的那麽明顯罷了。

今年的梁酒可沒這麽多酒,送去給他們送禮。

讓萬易裝上車後,便直接出了酒莊。

時公館內。

管家匆匆跑了進來,看著書房裏正在認真整理資料的男人,禁了禁聲。

時硯之裏麵穿了簡單不過的白背心,外麵是一件灰色的襯衣。

衣口的水晶扣開著,隨意的挽上了小臂。

男人抬起頭,臉上的金框眼鏡閃過一道幽光,薄唇輕抿道:“什麽事?”

管家見他問了,這才站在門口喘了口氣道:“梁小姐過來了,說是給您帶了兩壇酒嚐嚐。”

男人眼鏡下的眸子,緩緩落下,遮住了眼底的異彩,輕輕應了聲:“嗯,請梁小姐進來吧。”

管家痛快的‘哎’了一聲,笑著出門。

梁酒這人十分講究個禮尚往來,前世在王府時,規矩就格外的多,來到這裏雖然禮數少了些,但是該有的人□□故和禮節,她是一樣都不想忘記的。

自己既然請了時硯之幫自己離婚,這與情與禮,自己都是要感謝人家一句。

就算這個年代,講究了拿錢辦事。

但是錢財過後,也是人情嘛,以後萬一還有什麽需要幫助的,他也能給自己辦的盡心一點。

梁酒想著,時家的大門已經大開,管家從裏麵的觀光車上匆匆下來,看到梁酒笑道:“梁小姐請進,先生已經在書房了。”

上次還在後院花廳,這次就直接進人家書房了,那下次還不是臥室嗎?

梁酒心裏有個小小的腹誹,不過到是沒有在意。

書房也確實是個談正事的地方,時硯之可是個正人君子。

梁酒帶好了自己的兩壇酒,跟著管家一起坐觀光車進了時家大門。

時家的建築風格和霍公館十分不同,上次看的是園林,這次見的是麵前的建築。

不像霍公館那般的富麗堂皇,時硯之的裝修風格和裏麵的裝飾古董,都十分像極了他給人的印象。

沉穩內斂,卻又處處透著精致。

梁酒將兩壇酒搬過來,時硯之眼底透著一絲笑意。

“梁小姐是覺得我辦事不夠盡心,所以拿兩壇酒來哄我。”

他竟然說‘哄?’

梁酒不解:“這難道不應該算是賄賂,或者是走關係嗎?”

時硯之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深邃的黑眸將視線落在了她的臉上。

“我還以為梁小姐是想把我灌醉,然後逼我就犯。”

曖昧的語氣,猝不及防的打在梁酒的臉上。

梁酒覺得此時此刻的時硯之,好似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正人君子。

更像是一個,對她圖謀不軌的登徒子?

這不會是霍蘊白請來勾引她的間諜吧,為了讓自己也成為過錯方,好少分財產。

如果現在讓她少分財產,那這就有些鬱悶!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