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酒從商場裏出來,就直接抱著娃娃回到霍公館。

將娃娃拿出來仔細端詳後,梁酒越看越喜歡,放到客廳的沙發上,便去廚房裏泡咖啡。

她咖啡還沒有泡好,就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尖叫。

梁酒出去的時候,就看到白芙蕖把她的娃娃狠狠扔到了地上,還要去踩一腳。

“你幹什麽?”

女人冷冽的聲音,帶著難掩的生氣。

腳上的高跟鞋踩到了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梁酒將地上的娃娃撿起來,心疼的看了一眼。

還好沒有弄髒。

再抬頭時,梁酒的眼底已經聚了冷意。

平時矯情一下她也就縱容了,畢竟沒有女人願意懷著男人的孩子,還要等男人離婚。

和其他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是不好受,梁酒以前看到過福晉哀傷、怨恨那些姨太太。

所以對白芙蕖,她即了解也同情,誰叫自己占了個霍太太的位置呢。

但是,這絕不是白芙蕖可以隨便惹她的理由。

“誰讓你把她扔到地上的,還有沒有規矩!”

梁酒的聲音並不大,可是她不怒自威的樣子,卻讓白芙蕖感覺到了緊張。

身邊的梁沁將她護在自己身後,對著梁酒道:“我看沒規矩的是你,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拿娃娃詛咒我女兒,你到底什麽意思?”

詛咒???

梁酒愣了愣,看了看白芙蕖慘白的小臉,又看了看自己懷中的娃娃,似乎隱隱有點那麽一點感覺了。

巫蠱之術一向都是皇宮內庭的禁忌,她住在王爺多年,深知這些危害。

隻是……梁酒皺眉道:“文明社會,唯物主義,建國後不讓成精,你不知道嗎?”

說完又瞪了一眼這對母女,歎聲道:“沒文化真可怕。”

她一個民國時期的人,都不信鬼神了。

這一對母女竟然還有這種禁忌。

不過想到白芙蕖肚子裏快出生的孩子,算了吧。

她就不和這些沒見識的小輩計較了。

畢竟她還等著白芙蕖快點生下孩子離婚,讓她動了胎氣,對自己也沒什麽好處。

隨即道:“這娃娃我要送人的,不會放在家裏,放心吧。”

說完,沒有再看這對母女一眼,梁酒抱著娃娃上樓,留下一對母女麵麵相覷。

梁酒這個女人,剛才是不是罵她們沒文化?

念的書少是她們的錯嗎?

梁酒將明天要送的娃娃收好,又處理了一下萬易發來酒莊的事情。

等到窗外已經夜色沉重,院子裏也傳來輕微的汽車聲。

明亮的車燈掃過他院子,很快駛進了地庫。

白芙蕖聽到動靜就站在電梯口等著,看到霍蘊白的車子停下,趕緊跑了過去。

男人一下車,就被香軟的女人,給撲了個滿懷。

白芙蕖像是一隻無骨的貓兒一般,在他懷裏蹭蹭著撒嬌。

“蘊白你回來了,我好想你。”

男人聽著懷中嬌軟的聲音,心裏也跟著柔了下來。

攬過白芙蕖的腰,目光溫柔道:“說你多少次了,不要來這裏等我,晚上風涼小心感冒。”

男人的關心,就是對女人最大的鼓舞。

白芙蕖小臉紅潤,更加忍不住的嬌嗔了一句:“人家就是想要你回來,可以第一眼見到我和寶寶。”

兩個人說著,往電梯裏走去。

梁酒從樓梯上下來,就看到一對膩歪的……男女,窩進了客廳的沙發裏。

腳下的步子遲疑了一下,梁酒轉身就要往回走。

“姐姐,等一下。”

這次是白芙蕖主動叫了她,梁酒眼中閃過意外後,還是轉過身走下樓梯。

“蘊白,我最近總覺得心思恍惚,手上無力,身體不太舒服,我想請個師傅來家裏看看,正好姐姐在這裏,姐姐能同意最好。”

簡言之就是,你不同意也沒用。

梁酒對上白芙蕖敵意的眼神,率先回道:“我同意。”

有什麽不同意的,他們能看出什麽玩意兒來?

難道知道自己是上世紀來的,還能把自己送回去不成。

她,無神論者,無所畏懼!!!

“姐姐同意就太好了,蘊白你覺得呢?”

女人柔柔的看向霍蘊白,一手扶上自己的肚子,提擾道:“其實我就是第一次懷孕,有些擔心,所以就圖個安心而已,我也知道,這種事也不是真的。”

霍蘊白一個大男人,怎麽會相信這種神鬼之說。

但是生意人,多多少少有點敬畏風水。

雖然有些不慢,但還是點了點頭。

見霍蘊白答應了,白芙蕖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她就覺得梁酒不是什麽好東西,更像個……妖精。

……

第二天一早。

梁酒被樓下一陣陣的搬動聲吵醒。

跟著便是女傭小心的敲門聲。

“太太,大師來了家裏,先生請您下樓見麵。”

一大清早的,竟然連覺都不讓人睡。

梁酒雖然心煩,但還是應了聲‘嗯’。

她到要看看,現在的唯物主義是不是真的。

樓下一派詳和瑞氣,白芙蕖圍在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尼姑身邊,笑的格外討好。

“卜大師可是這若雲觀裏最靈的師傅,年紀輕輕……”

“貧尼七十有一。”

女人崩著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七,七十多……大師您,可真看不出來啊。”

白芙蕖看著眼前跟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女人,暗暗抽了抽嘴角,抬眼責備的看了一旁的梁沁。

請人的時候都不看看嗎?這騙子的騙技也太拙劣了。

她都不信,霍蘊白和梁酒能信?

真是離了個大譜。

梁沁卻小聲道:“這真是若雲觀的大師,得到高尼,要花重金才能請過來。”

她剛見到的時候也不太相信。

七十歲,這也太年輕了吧。

“大師,我們家最近不是很平安,我女兒可是動了好幾次胎氣,您一定要給我們看看,到底是什麽妖孽在作祟。”

梁沁說著,努力瞪了眼樓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心靈感應。

樓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然後一個穿著針織刺繡草色花扣旗袍,奶白色流蘇披肩的美人,身姿款款的走了下來。

透過斑斕的拱窗玻璃,女人優雅一笑,仿佛將人一瞬間帶進了上世紀的老上海。

客廳裏一陣靜默過後,發出一聲驚呼。

剛剛端坐在沙發上的尼姑,頓時站了起來。

指著梁酒大聲道:“這,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白芙蕖、梁沁心中一震,默契的問了一句:“這個女人怎麽了?”

是不是滿身的妖氣!

尼姑趕緊閉上眼睛,低頭鄭重的念叨了一句。

“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清麗脫俗,全身貴氣環繞,本宅有夫人在此,必定福氣衝天,大吉大利。”

白芙蕖、梁沁:這尼姑一定是個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