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張立行的意外去世,讓B市市長張翔龍傷心之餘極度憤怒。

他和李流芳等人合作,利用蔣文豪和秦梅雨提供的線索和證據,合力把蔣添冀送進了監獄。

十八年前蔣添冀做下的事情雖然大多已經證據不足,但社會輿論卻可以讓他的蔣氏集團迅速分崩離析。一個建立在毀掉他人基礎上的集團,沒有任何留著的必要!

木弓綏和夏微言並不想讓世人曉得他們就是十八年前的被害者。過去的曆史就讓它過去,他們隻想以木家人的身份,重新帶給秦梅雨一份新的生活和身份。無關血雨腥風,隻有美好和幸福!

所以有關於十八年前的A市的栽贓陷害,隻有李流芳、梁大龍和徐勇出庭作證。

在他們口中,帶領他們從街頭混跡江湖的小混混走向正規生活,建工廠辦企業的大哥林強和大嫂,早在十八年前的那場陷害和災難中已然身亡,他們的女兒也不知是死是活。

據他們在法庭上講,一個兩歲的小女孩,在當初那樣的危險環境下,估計早就已經香消玉殞了。

凡是當時到法庭去旁聽的人,無不為林強這樣一對好夫妻和那個命薄的小女孩掬一把同情淚。能夠帶著街頭小混混們走上正常生活工作,把他們往好路上引的林強,怎麽可能做傷天害理的販~毒~販~人的勾當,除非人們都眼瞎了!反而是故意陷害林強的蔣添冀被人們罵的狗血淋頭。

隻是證據隻有李流芳三人的口述,再沒有什麽人證物證。那些證據,隨著時間的流逝早已消失尋無可尋。

所以,十八年前的案子,隻成了一件附加的案子,並沒有真正的結果。不過,公道自在人心。人們的眼睛和心還是雪亮雪亮的。

李流芳本也沒指望十八年前的事情再有什麽具體的結果。隻因大哥說過,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大哥不想再牽扯到過去的事情裏,而他李流芳也隻好放棄了他堅持這麽多年的執拗!

伸手摸了摸自己安排人在警察搜捕蔣添冀家前搜尋來的證物。其實隻要他拿出這件證物,這件從蔣添冀的書房抽屜裏搜出來的證物,就能證明當初的一切是他蔣添冀主謀陷害的。

隻因大哥不想再牽扯過去,他隻想給秦梅雨一個全新的身份和生活,所以他也隻好自己留下了這件證物。

在去找木弓綏夫婦和秦梅雨的路上,李流芳摸著口袋裏的那件東西,唇角忍不住上翹。不知道他們看到這個東西,會不會高興呢?

秦梅雨醒來後,安康醫院的醫生們給她做了全麵細致的各項檢查,包括精神狀態和心理健康,全都給她篩查了一遍。

雖然她看起來沒有什麽大礙,夏至孝卻強烈要求她再住院兩天,讓醫生們幫她好好調理一下身體和心理以及精神健康狀態。

夏至孝走過的橋不知道要比秦梅雨走過的路多了多少,他怎麽會看不出來她在親人們麵前的強顏歡笑和刻意隱瞞。出於醫生的角度,他也必須要留秦梅雨多住院觀察幾天,更別說她是她的親外孫女了。

一個將將二十歲的女孩,在經曆綁架、傷害,失去至交好友等事情後,如果能真的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輕鬆自在,就真的有問題了!

他把他的擔心和木家老夫妻、木弓綏夫婦、賀

祖業夫婦、秦龔傳夫婦、秦書墨等人一起討論過。

眾人聽了他的推論,無不驚詫而擔憂。

最後,還是木家老夫妻提出建議。不如讓秦梅雨換一個全新的環境,讓時間治愈她心理和精神上的傷害。既然她選擇表現出正常的樣子,不想讓他們知道。那他們就不知道,隻當是帶她換個環境散散心。

賀祖業夫婦和秦龔傳一家一聽說木家要把秦梅雨帶走,心裏一萬個不同意,可為了秦梅雨好,他們也隻得讚同。並表示,他們會常常去看望秦梅雨,絕不會從此和他們養了十八年的女兒疏離了。

如今,他們全都和原來一樣悉心照料秦梅雨,暫時不提什麽秦梅雨離開的事情。隻等她出院後,一切才會提上議程。

這會兒木家的老夫妻兩人和木弓綏夫婦正一起坐在秦梅雨的病房裏。

安之若坐在秦梅雨的病床右側,拉著她的右手,慈祥地看著她。夏微言坐在秦梅雨的左側,握著她早上剛剛拔掉輸液軟管的左手,輕輕撫摸著有些泛青的針眼處。

木木弓綏就站在夏微言的身邊,木槿年坐在安之若的身邊和她一起慈祥地看著這個自己過了二十年才見到的唯一的親孫女。

“梅雨啊,你的爸爸媽媽給你起的名字叫素娥,從今後你的名字改成木素娥好不好?”安之若用商量的語氣和秦梅雨說著話。

其餘三人也同樣滿是希冀地望著秦梅雨。

秦梅雨看著這四張滿是慈愛的麵孔,對於他們,她其實並沒有什麽所謂的親情。她和他們不過才認識幾天而已!

她搖了搖頭:“我叫秦梅雨,是秦家把我養大成人的!我的爸爸媽媽是秦龔傳和賀緑香!”

從一開始她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時候,她就執拗地認為,她的父母隻有秦龔傳和賀緑香。對她隻有生恩沒有養恩的親生父母,有沒有,她都不是特別在意。

她隻是無法原諒他們拋棄當時才兩歲的她,這讓她從心底對他們排斥著。誰知道什麽時候,他們會不會又會毫不猶豫的再一次把她給扔掉?

雖然他們對她解釋過當時的情景,也知道他們是迫不得已。可知道是一回事,從心裏接受他們又是另一回事!

她還是無法跨過她心裏的那道坎去輕易地原諒他們!

如果她就這麽輕輕鬆鬆的原諒了他們當初對她的拋棄,那爸爸媽媽花費了十八年把她養大的恩情算什麽呢?他們對她比對哥哥甚至都要好上數倍,這讓她怎麽忍心傷害他們?

她寧願自己隻有秦龔傳夫婦這一對父母,也不想對不起他們的養育之恩。

木弓綏低頭看向肩膀抖動的夏微言,雙手扶上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在她的耳邊低語:“女兒隻是一時無法接受和原諒我們,這很正常,別灰心!”

木槿年握上安之若的手,拍了拍,慈愛地看向秦梅雨:“爺爺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這些我都理解。我們沒有逼迫你的意思,是你奶奶她有些心急了。沒關係,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聽到這位臉上總是看起來很嚴肅,眼神中卻總是充滿慈愛看著她的老年人這麽說,秦梅雨乖巧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秦梅雨病房的房門被

人敲響,還沒等他們說請進,來人就已經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梅雨,大哥,大嫂,你們快看看我找到了什麽?你們絕對會大吃一驚的……”

李流芳一下子失去了這麽多年養成的冷靜和深沉,好像又回到了年輕時候跟隨在林強身邊的樣子,完全就像個愣頭青。

等他滿臉興奮地走進病房,看到病房裏五個表情各異的人,感受到病房裏有些低沉的氛圍,愣了愣腳步一頓:“我來的不是時候嗎?”

秦梅雨扯著嘴角笑了笑:“沒有,小李叔叔找到什麽好東西了?這麽高興!”

這些人裏麵,其實她對李流芳是最熟悉的了。雖然自從他見過她的親生父親之後有所變化,但她能看出來,他見到木弓綏後明顯更開心了,人也變得不再那麽深沉。

想來這麽多年,昔日的仇怨一直壓在他的心裏,讓他總是不得放鬆和享受。如今大仇得報,也見到他敬重愛戴的大哥一家都活得好好的,他才會有如今這般輕易不顯示在人前的狀態。

秦梅雨不禁在心底嫌棄自己曾經猜忌李流芳的事情。一個對她實心實意好的叔叔,竟讓她猜忌成心懷不軌的大叔。真是忍不住暗自唾棄自己!整日提心吊膽的,竟讓自己活得疑神疑鬼絲毫不見灑脫!

想到這些的秦梅雨忍不住搖頭唾棄著自己,可看在李流芳眼裏那意義就不一般了。他上前一步:“梅雨,你這搖頭看著我笑,是不是在笑話叔叔呢?”

秦梅雨趕緊否認:“沒有!哪有的事兒!我是想到別的搖頭呢,跟你沒關係!小李叔叔說找到了好東西,到底是什麽?”

趕緊想辦法轉移話題,如果真的讓小李叔叔知道自己曾經懷疑過他的話,他不知道該多麽傷心失望呢。

李流芳一聽這話,用右手拍了拍自己右側的大衣口袋,往其他四人臉上看了一圈才問:“你們猜猜看,我這口袋裏裝著絕對讓你們大吃一驚滿是意外的禮物。簡單來說,就是意外的驚喜!”

木弓綏疑惑地看著李流芳那癟癟的大衣口袋,看不出來能裝什麽東西來給他們報喜。

夏微言歪著頭仔細看著李流芳的口袋,癟癟的,不像裝了東西的樣子啊。

薑到底還是老的辣!木槿年隻看了一眼,笑著說:“你口袋癟癟的,肯定不是厚的東西。一個薄薄的能裝進你的口袋,還看不出來裝東西的樣子。我想應該是類似於紙片卡片一類的東西。”

李流芳瞪大眼對著木槿年豎起大拇指:“木老爺子,厲害啊!不愧是享譽全球的木家大家長啊!就是厲害!”

安之若搖搖頭:“你就別拍他馬屁了,快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怎麽這麽大年紀了還學會像小孩子似的賣關子了呢?”

李流芳被安之若說得不好意思起來。

他就算再是A市叱吒風雲的人物,可在木弓綏麵前,他永遠都是十八年前跟在大哥身邊的黑衣小李。更何況是大哥的母親大人了,那就是他的親親長輩!說他一句小孩子,自己在她老人家麵前可不就是個小孩子麽?!

李流芳也終於不再賣關子了,走到秦梅雨的病床前,右手拿出早就裝進衣袋裏被他焐熱了的那張泛著黃的遲到的全家福,舉到秦梅雨的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