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產夭折的小郡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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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叢林葉繁盛,布滿青苔的石塊間,偶爾長著幾顆青草,或是星星點點遍布著幾株矮小的白色的野花。

掀開青翠茂密的枝葉,

隱藏著一個岩洞,洞內幹燥溫暖。

這裏是狼族的巢穴。

望著躺臥在母狼身邊,吧唧吧唧著嘴正一臉享受地喝著狼奶的小崽子,

係統總算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

可憐的娃啊,自從龍蛋裏破殼後就沒吃過一點兒東西。

人類它知道,幼崽時期要喝奶才能長大。

話說剛出生的小龍崽應該也是要喝奶的吧?

它沒養過龍,也不太清楚。

不過好在眼前的問題解決了。頭狼叼起了包裹著嬰兒的布包,將小崽崽帶回了狼族的領地,讓母狼喂奶。

現下崽崽暫時是沒有性命之憂了。

係統看著母狼溫和的眼神,不禁有些感慨。

現在它總算知道為什麽世間會有“畜生不如”這種說法,有時人不做人真的是連野獸都比不上。

不過天理昭昭,善惡到頭終有報。作為天道係統誕生的它不就是為此嗎。

係統陷入了沉思,

現在該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待在狼窩裏……

“嗚嗚”幼崽淒切的叫聲拉回了係統的注意力。

是不是崽崽被欺負了?

它趕緊地朝狼窩裏看過去。

“……”

原諒它想多了。

雖然現在是人身,但是裏麵可是個龍崽子。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怎麽還會讓人欺負呢……

看小崽子霸道護食的樣子,吃飽了有力氣了,就手蹬腳踹地把原本縮在母狼身前的兩隻狼崽擠到另一邊,一個人懶洋洋地霸占在母狼的懷裏。

沒搶過新來的還沒毛的崽子,被擠到一旁的兩隻小狼崽縮在一旁正“嗚嗚”的傷心叫喚,灰白色的細毛還沾著草屑。

可憐它們也才出生沒多久,牙都沒長齊,打出娘胎以來,一直順風順水的,還從沒遇見過這麽霸道不講理的崽子,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在原地無措地叫著。

野獸生存法則一向講究弱肉強食。山林裏還有其它各種凶猛地捕獵者,若是自身不能強大起來,該怎麽生存下去……

母狼見兩隻崽子這樣弱小無助的樣子,也不去管,從小多接受一些挫折教育對小狼崽們的成長來說也是好事。

眼見母狼不理會,它們又爭不過沒毛的小崽子,

兩隻小狼崽隻好聳拉著耳朵,邁著小短腿跌跌撞撞地走到一旁,幼小的兩隻淒涼地蜷縮在一起抱團取暖。

係統實在看不下去了,

“陪崽,”

沒有回答。

“乖崽……”輕聲誘哄道。

“……”

“壞崽!”

陪陪正窩在母狼的懷裏,舒服地眯起了眼。

對於係統的打擾,很是不滿地哼哼了兩下。轉過小腦袋,隻留個後腦勺背對著外麵……

係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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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乍暖還寒,尤其是清晨,寒意更重。

孫老二將身上的衣服再緊了緊,搓了搓手。隨即升起了爐灶,將做好了的包子饅頭放上了蒸籠。

天剛蒙蒙亮,城門才剛剛開啟。過往也隻有零星幾個行人,但小攤販們都已經急急忙忙地開始支起了攤子。

擺好桌椅板凳,又用帕子再將這些又擦拭了一遍。

做完這些,孫老二也不曾停歇。又開始和麵繼續包著包子做著饅頭。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一會兒這裏來往的行人就要多起來了,買早點的客人也多,可要多做一些預備著。

他的攤子開在京都的城門外不遠處,每日來來去去人口眾多。路過的無論是商人小販還是進城出城的都可以順便來這兒歇歇腳,吃點東西休整一下,然後再繼續趕路。

隨著這些年,樾齊兩國互通商貿,這過往的商販越來越多,他攤子上的客人也多了起來。

靠著在這城門處賣早點的小攤子,他也慢慢存下了一些錢。雖然每天起早貪黑的,很是勞累,但他還想加把勁再辛苦幹個幾年……

等到那時家裏的兒子也大了,該要考慮親事了。到時就可以在老房旁邊再蓋間新屋子,那樣也好請媒人說親些。

剛蒸好一籠包子饅頭,攤子上就來了幾位客人。

“老板,來三籠包子!”粗重的聲音響起。

其中隨行的一名身形魁梧健壯的大漢對孫老二喊道。

其他幾人找了張桌子坐下。

“好勒!客官稍等!”孫老二利落地回道。

將三籠包子送至那行人桌上後,離開時孫老二不由地抬頭看了一眼。

做生意靠的就是一份眼力,他在這城門口賣早點這麽多年了,這來來往往的大小商販也見了不少。一眼就看出了這幾位男子的不同,特別是為首的那位身穿墨色衣袍的公子,那周身的氣宇與這路邊小攤格格不入。

似是察覺到了孫老二打量的目光,那墨衣公子望了一眼過來。

當視線觸及他眼眸的一瞬間,孫老二愣住了,仿佛周身陷入了泥沼,動彈不得。

那雙眼睛,讓他心下一驚。

冷漠,幽暗,像一汪死水……

接著是……

窒息!

讓人感覺如溺水般窒息!

終於那墨衣公子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理會他。

孫老二猛地鬆了口氣,不知不覺後背已經汗濕了。急忙離開,不敢再生出多的好奇心。

另外一名書生打扮的人,先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感覺無事後,才對墨衣公子點了點頭。

“主子,可以喝了。”

隨即墨衣公子才拿起桌上的茶杯飲了一口。

一旁的魁梧大漢輕聲說道:

“出了這城門,經水路能最快回到齊國。”

突然想起什麽,皺起了眉頭,不禁手握拳頭,語氣很是惱火道:

“此次主子離開家已有一月,不知魏家那群人趁著主子不在又是怎樣地興風作浪!”

“要我說啊!就該找機會把他們一次性全解決了,也省的他們如陰溝裏的老鼠一般整天窺視著主子的東西!”

隨即有些期待地望向旁邊的人。

墨衣公子沒有回答,依舊淡然地喝著杯子中的茶水,好似在品茗什麽珍貴茶葉一般。

魁梧大漢見此不禁撇了撇嘴。

這城門口的路邊野攤能有什麽上好的茶葉。

一旁的書生搖了搖頭,一手輕搖折扇,一手拿起茶杯緩緩喝了一口,

然後不緊不慢地說道:

“子嚴,我早就說過你這脾氣要改一改,太衝動了……”

看見對麵的大漢滿不在乎的模樣,又不禁歎了口氣。

“事情怎麽會有你說的那麽簡單……”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被喚作“子嚴”的魁梧大漢很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打斷了對麵書生的說教。

“凡事要三思而後行。多動腦再動手。這些話都不知道說了幾百遍了,嶽臨你還是饒了我吧,你不累我都累了………”

望見蒙子嚴立馬轉過去的腦袋,

嶽臨搖了搖頭,有種“孺子不可教也”的感慨,

眼中滿是無奈又暗藏笑意。

拿起桌上的茶水繼續喝了一口,他還是多想想該怎樣才能保證主子平安順利地回到齊國吧。

子嚴雖是莽撞了些,但他說的沒錯,魏家那群人實在是令人厭煩。這一路以來他們已經遇到了好幾波魏家派來的殺手。總得想個萬全之策將他們連根拔起。

隻是主子他……

眼角微斜,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想起自家主子那漠不關心的態度,

不禁心下長歎一聲,他也實在太難了……

齊厭,

這是他們主子的名字。

“厭”這個字,代表了嫌棄、憎惡與排斥。

能給自己的孩子取這樣的名字的父母,誰還能指望他們的心中會對這孩子會存有一絲一毫的慈愛之心。

自生下來便受到父母厭惡的孩子,又該是怎樣在皇宮那樣一個表麵金碧輝煌暗地裏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下來的呢?

他雖未親眼目睹,但其中的艱辛也可想而知。更何況……

你認為在牢籠裏曆經生死廝殺才活下來的猛獸,他的心中還存有幾分的溫情?

就算還有什麽不忍與慈悲也早已在這些年來的殺戮與鮮血裏消磨幹淨了。

他既不在乎別人的生死,更不在乎他自己的生死……

……

**

夜幕低垂,

雨意漸濃,伴隨著江風迎麵拂來,涼意襲人。

滄瀾江,水路開闊貫通南北,以水域劃分,乃是樾國與齊國天然的屏障分界。

蒙子嚴仰頭,一陣雨水撲麵而來,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回頭看向身後的人,

“主子,天色已晚,江流湍急,怕是要等明天一早才能渡江了。”

船艙裏,燭火晃動,映著人影忽明忽暗。

齊厭還是一副淡漠寡言的樣子。

一旁,嶽臨眉頭緊皺,神色凝重。隔著朦朧的雨勢望了一眼窗外,夜色如墨,掩蓋住了許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今夜怕是不平靜啊……

雨急風驟,唰唰抽打著江邊停靠的小船。

豐茂的雜草叢中,厚厚的淤泥積堆了一層,一腳踩下去沙沙作響,不過這點輕微的響動瞬間便淹沒在了暴雨聲中。

“主子,早些休息吧。”蒙子嚴走了過來,粗狂的嗓音說道:“養足精神明日才好繼續趕路。”

見主子和嶽臨都沉默不語。不由地握拳擊掌,低下頭悶悶道:

“也都怪我,攻入宮中的時候要是再心細一點就好了,齊輝那個賊人也不會從密道裏逃跑了。現在還累的主子專程來樾國追查他的蹤跡。”

嶽臨轉過頭來,看著蒙子嚴緩緩說道:“三皇子齊輝心性狡猾狠毒,他在宮中經營多年,布置嚴密。當初他聯合大皇子齊燁等人逼宮時,一早把後路都留了好幾條。一旦失敗便可順利脫身。所以你沒抓住他也不奇怪。”

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齊厭,語氣有些沉重,

“他逃亡在外,一日不抓住他,始終是個大麻煩……”

一時之間,靜謐無言。

“唰”的一聲。

人影微動,

幾支利箭穿過木窗插在船板上。

“主子小心!”

耳畔劃過無數銳鳴聲。

嶽臨和孟子嚴迅速抽出刀劍,圍在齊厭身邊,揮舞得密不透風。

接連不斷地“錚錚”響聲一片。無數短箭落地。

鋒利的箭頭上泛著金綠,顯然上麵淬了劇毒。

船艙已經撐不住了,

外麵的情景更是讓嶽臨和蒙子嚴心中一驚。

成群結對的黑衣人密密麻麻圍住了小船。手持弓箭利刃。

嶽臨麵色難看了起來。

是他大意了,錯估了齊國那群人的野心。刺殺的人竟然敢與樾國屬官勾結,雙方聯手在此設局,這次就算是他拚上性命也沒有把握能保證主子的平安了……

不管怎麽樣,總要試一試。

咬咬牙,拿著軟劍轉身道:“子嚴,我和你拖住他們突圍,一定讓主子殺出去!”

蒙子嚴重重的點了點頭,他早已經做好為了主子犧牲自己的準備了。

兩人正準備衝出去廝殺,

“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