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公儀公子”賜香作勢便要跪下去。

“賜香姑娘有話不妨直說不必拘於虛禮”太子殿下忙扶住了她,一邊的公儀恪也是臉色一紅,這丫頭竟然要給他下跪

賜香微微側了身子指著不遠處的湖中水榭:“小女子知道還有一處地方沒有搜”

皇甫即墨的臉色頓時一暗,聲音微冷:“這個怕是不妥,雪兒身子不舒服,就不好打擾了”

賜香唇角強壓著冷笑,又看著公儀恪和兩位公儀家的長老:“太子殿下,長公子,冥長老,嶽長老,你們既然看得起小女子,請小女子來赴宴。其實小女子哪裏不清楚,大家都為的不過是那品七品青蓮天心丹罷了今兒既然丹藥丟的不明不白,小女子自是難洗這清白。既然公儀長公子決心要查,便要查個清楚明白。小女子懇請殿下、長公子和二位長老給小女子做主”

公儀恪和身後的兩位長老倒是有些騎虎難下,若說查下去吧倒也無可厚非,這丫頭說的合情合理。不查下去吧這丫頭今兒這監守自盜,沽名釣譽的名聲可是坐實了去。但是反過來要徹查吧,那隻剩下了湖中水榭這個地方了,可是這個地方是太子殿下的居所,怎麽的也是皇家臉麵的問題。

皇甫即墨臉色暗沉了下來,自己幾次三番忍讓著實沒想到這丫頭此番鬧得不像話了些。他甚至懷疑這丫頭之前的種種表現是不是真的沽名釣譽,蒙騙世人呢

一時間,立在這片怪石嶙峋中的幾個人具是靜默了下來,賜香的心頭一陣焦急。卻不想在水榭中突然傳來一陣怪聲,聽起來像是什麽人因為害怕而絕望的嘶鳴。

這一變故突起,著實令人大感意外,雖然隔得距離較遠但是那分明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皇甫即墨臉色登時一片青白,其他的人則是大感詫異。公儀家的後院不光把守著上陽影衛還有皇甫即墨從燕都帶來的大內侍衛,這偏僻的湖中水榭怎麽可能藏著一個男人

“那是我家瑞兒的聲音”賜香猛轉身朝那湖中水榭奔去,她臉上的表情不曾作偽,她是真的擔心那個家夥。

“賜香姑娘留步”冥長老忙攔在了賜香的麵前,看了一眼自家表情陰晴不定的長公子,同嶽長老交換了一下眼神。

賜香停下了腳步,定定看著麵前的這隻老狐狸。

“冥長老,我分明聽到了我家小廝瑞兒的聲音,即便是端木家族的二小姐住在這水榭中,可是也不能坐視不管啊況且這聲音聽起來如此淒慘”

“賜香大師息怒”冥長老湊了過去,壓低了聲音道:“畢竟是未來太子妃的居所,賜香大師貿然闖進去怕是要不這樣吧“

他緩緩轉過身走到了皇甫即墨的麵前躬身行禮道:“殿下,您看這事兒怎麽處理呢要不屏退了其他人,殿下您親自同賜香大師和我家公子三個人進去瞧瞧您看這事兒也著實棘手的很”

皇甫即墨知道事已至此,自己倒無太多轉圜的餘地。雪兒是自己在淩雲峰頂認識後,心儀已久的姑娘,一個月之後便要頂替端木家嫡長女的位置嫁入到皇家為太子妃了。

此時北冥和南昭具是對東昊國虎視眈眈,裕照皇帝眼見著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自己此番若是想要繼承大統還需要端木家族的鼎力相助。故而雪兒這裏決不能輕慢半分,可是若不允許賜香這丫頭進去查看一番,剛才那一聲淒厲的男聲又該如何解釋若真的是賜香的小廝,又怎麽會進了雪兒的軒閣中。

皇甫即墨俊雅的臉此時越來越淩亂了,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至從兩天前開始,雪兒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些,有很多事情好似瞞著他。今兒冥長老的提議倒是合適,且由他同公儀恪還有賜香這丫頭進去看看,即便真的有什麽事情發生,也是他們三個人知曉,不會傳的沸沸揚揚。

公儀恪向來站在他這一邊的,至於那個賜香,他還真不信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不愛錢財,地位和名譽的丹師,這個丫頭那麽愛財如命想必也不會忤逆了他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傳出什麽不該傳出去的話。

“冥長老的提議甚好,”皇甫即墨緩緩點了點頭。

賜香強忍著那股子激動,看了一眼公儀恪,卻發現公儀恪看向她的銀瞳中帶著幾許狐疑和審視。那是一種能直接逼視進一個人靈魂的目光,不參合任何雜質,卻又令人覺得心頭一晃。

她忙別過頭衝皇甫即墨道:“小女子多謝太子殿下和公儀長公子了。”

“走吧”皇甫即墨帶著賜香同公儀恪走進了水榭,碧色紗櫥將內室隔開,紗櫥上繡著夕陽牡丹圖,顯得富貴大氣。

穿著丁香色錦襖的婦人忙迎了出來,不過三十五六的樣子,烏黑的發髻齊齊整整梳了一個圓髻,端莊中透著幾分幹練。

賜香心頭一跳,這是端木煙雪的貼身婆子陳媽媽,早在淩雲峰頂的時候便多次算計她。害她幾次三番被爹誤會,若不是自己煉製丹藥的能力得天獨厚,想必這端木家族的掌門人早被端木煙雪奪了去。

總之在那個孤獨的淩雲峰頂,賜香的性子是最不討喜的,而端木煙雪的八麵玲瓏卻是最討喜的。

“太子爺公儀長公子福安”陳媽媽躬身福了福,又衝賜香堆滿了笑容笑道,“今兒什麽風兒也將賜香大師吹了來,我家小姐一直對賜香大師敬佩的很,這幾日每天念叨著。若不是我家小姐得了病,怕過給了別人,早已經親自登門拜訪呢”

賜香一陣冷笑,暗道好一個天天掛念,是天天掛念我該怎麽死吧隻可惜了得,不能如了你家小姐的願。

“陳媽媽客氣了聽聞端木小姐病了,今兒本姑娘特地來瞧瞧,興許能配置一封丹藥聊表心意呢”賜香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加燦爛,隻是這笑容卻是令人冰的慌。

她知道這個女人自是奸詐的很,其實從陳媽媽的眼眸中賜香早已經看出了那抹慌亂,隻是若給她時間定會給端木煙雪抓住機會逃脫了。她煉製的鎖情丹每隔兩個時辰發作一次,此時正是這個時機。

她想到此處順勢推開了擋著道兒的陳媽媽,疾步向後堂走去。對付這樣刁鑽圓滑的人隻能有一個辦法,那便是橫刀直闖。

那陳媽媽果然沒想到賜香會粗暴地推開了她,徑直向內室走去。惶急之下,竟然失了分寸猛地去拽賜香的胳膊,卻不想用力過猛竟將賜香的半邊銀色紗衫袖子拽了下去。

隻聽得刺啦一聲,賜香猛的轉過身變了臉色。公儀恪的銀眸中翻滾著怒意,將賜香輕輕一帶拉到了自己身邊。

陳媽媽素來在淩雲峰頂作威作福慣了,此時被公儀恪如此一瞪,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起來:“賜香大師這個公儀公子”

公儀恪忍住了心頭的怒火,畢竟這是端木家族的人,且看皇甫即墨怎麽說他側過了身子看向了皇甫即墨。

“陳媽媽你孟浪了”皇甫即墨的眉頭微蹙了起來,眉眼間的蕭殺分明溢了出來。

“太子殿下老奴老奴也是關心則亂實不相瞞,”陳媽媽好不容說話利索了些許,忙跪在了地上,“隻是我家小姐得了一種奇怪的病,已經請了古河大師看過了,此病容易過給他人。老奴也是害怕賜香大師不小心被過上了,所以情急之下”

賜香唇角一翹,也不管那半截撕碎了的袖子,笑道:“陳媽媽所言差矣,本姑娘什麽樣的疑難雜症沒見過,自是不怕過病的。這樣吧,今兒本姑娘便幫你家小姐將這突發的病症除了去,你也莫要感謝我”

賜香說罷便衝內室走了進去,公儀恪此番卻是寸步不離的跟在這丫頭的身後,皇甫即墨心頭對這陳媽媽刻意的掩飾也是心存懷疑,也隨即跟了進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小姐她此時正在休養確實不適宜打擾啊太子殿下”陳媽媽忙要衝過來阻擋卻被公儀恪擋到了一邊。

賜香等人走進了內室,哪裏有端木煙雪的影子皇甫即墨的眸子更是含了些冷意,猛一轉身瞪著慌張之中跟了過來的陳媽媽。

“你家小姐呢”

“太子殿下”陳媽媽也是慌了神,囁喏道,“許是出出去以前小姐總是喜歡泛舟興許興許老奴這便這便去找”

“一派胡言”皇甫即墨震怒,剛要發作,卻聽得內室的琉璃屏風後麵傳來一陣男子的嘶鳴聲,顯然是痛到了極處的。

皇甫即墨臉色一變,猛地一掌摑在了仍然試圖阻攔的陳媽媽臉上,將她打了一個踉蹌。公儀恪飛身而上,將那琉璃屏風擊碎,轟然垮塌之下卻不想屏風後麵竟然是一處隔間。

隔間裏的紫竹軟榻旁邊蜷縮著一個微微發抖的少年,正是賜香身邊的小廝瑞兒。隻是身上的衣衫早已經被撕碎了去,露出蒼白卻又很耐看的身軀。

湧進隔間的風將粉色紗幔吹開了一角,一具分外精壯的男性裸屍橫陳榻上,身上卻是歡,愛過後的不堪痕跡和被指尖抓破的淋漓血痕。

那裸屍上麵卻趴著一個衣衫盡褪的美豔女子,正是端木煙雪。她雙頰染著紅暈,淩亂的紗衣將精致的嬌軀淡淡裹了一層,露出了滲著汗珠的白皙肌膚。

賜香同公儀恪尷尬的別過了頭,皇甫即墨卻好似一樁木頭呆在了那裏,憤怒,屈辱,厭惡,憎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