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玉容歌是這麽想的,也是按照他的想法這麽去做的,隻是命運有時候對他並不友善,該來的總會來,他怎麽躲都躲不過。

俗話說得好,人算不如天算。

沒錯,就在隔天玉容歌去尚書府替安寧去助陣的時候,他偏偏遇見了他不想遇見的人。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眼下他想要防著,想要隔離的人顧傾城。

有人說,一見傾城誤終身,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玉容歌麵對顧傾城的時候,他確實不得不承認顧傾城確實有這樣的條件,有這樣的魅力。若是在別的場合下碰見他,玉容歌也很想跟顧傾城這般清風明月般的謫仙人物交朋友。

可惜,偏偏是在安寧在場的地方碰麵,偏偏是安寧一眼就盯上了顧傾城,那個丫頭第一次流露出那般難以掩飾的喜悅表情,落在玉容歌的眼裏,那是無比地刺眼,就像冬日裏的冰錐刺進了他的心髒,感覺格外地寒冷刺骨。

而此時的安寧呢,她沒有想到的是,回到尚書府的第一天,就給她帶來了春天的消息。

眼前這位少年,俊逸出塵,翩若驚鴻,美得似天下跌落凡間的天使,笑容永遠是那般地溫暖照人,就跟初見時候那般,見之,令人莫名地心安。

“是你。”不用信物,隻憑這張記憶中熟悉的麵容,安寧便認定了這個少年就是她十年來想要尋找的那個人。

而顧傾城對於安寧能夠認出他,他似一點兒也不訝異,他笑著點了點頭,語若春風。“是我。”“真好,能夠再次遇見你。”見到這個初到這個陌生王朝給予她唯一溫暖的少年,安寧的心就會變得柔軟無比。

如往常不同,她的笑容很真,她的語氣也很溫柔,就算她跟顧傾城隻有一麵之緣,就算她跟顧傾城之間甚至連各自姓名都不知曉,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那種情分,就像是碰見久違的老朋友那般,他們二人,雖是二次見麵,卻要遠遠勝過很多朝夕相處的朋友。

那顧傾城也是如此,十年未曾再見安寧這個丫頭,二次見到她,莫名地,他的心就充實了很多,像是找尋了多年缺失的那一角,如今,這個缺角終於被填上了。

“一樣的,丫頭,能夠再次見到你,我的心情跟你是一樣的,真好。很慶幸這個世上有這麽一個你。”能夠在這個少年的心裏得到這般的重視,倒是出了安寧的意料之外,隻見她先是一愣,而後便笑了。

“既然彼此這般投緣,若是還不自我介紹一番,可就不美了。當年你匆匆離去並不曾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而我也並沒有告訴你,我叫什麽名字。如今再次相見,你我可得互相告訴一聲了。”說著,安寧笑盈盈地伸出了手。“你好,我的救命恩人,我叫安寧,出自尚書府,我是吏部尚書安明遠的第四個女兒。”

“你好,我的小丫頭,我叫顧傾城,出自平陽侯府,我是平陽侯顧若山的長子。”顧傾城學著安寧那般,作了一番介紹,也學著安寧的那般舉動,伸出了他的手,握了上去。

此時的他,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做出了令人如此震驚的舉動,已是讓人跌破眼鏡了,然他接下來的舉動,更是令人瞠目結舌了。

沒錯,握手之後,他的手忽而抬起,輕輕地撫著安寧的額頭。

如此親昵的舉動,竟然會落在這個從不親近任何女子的顧傾城身上,還是個最近朝堂內外傳聞沸沸揚揚的安寧,令人不得不想起一個月前的事情。

一個月前,顧傾城從青州賑災放糧回來,皇上有意欽點他為郡馬爺,可是顧傾城竟是婉言拒絕了。

他不但在金鑾殿上親口拒絕了郡主左嫣然,更是向皇上求了尚書府的四小姐安寧,此事皇上失了麵子自是龍顏不悅,郡主那是羞惱不已,同樣不知情的平陽侯更是震怒,對這個素來是平陽侯府驕傲的長子差點動了家法。

那個時候,沒有人能夠猜得到顧傾城在想些什麽,他們都覺得顧傾城那個時候做出來的事情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更有人說顧傾城是不是沾染了什麽髒東西,撞邪了,要不要請個高僧出來給顧傾城念念經,去去邪什麽的。

畢竟安寧可是揚名天下的命硬之人啊,那凡是跟她八字不合的,可是下場淒慘得很,所以有人認為顧傾城是跟安寧八字克上了,所以才會那般行事的。

可是這會兒親眼看到顧傾城跟安寧相處的情景,他們先前的那種想法早就沒有了,他們猜測著安寧跟顧傾城應該是舊識,他們應該是早就結下了情誼的。

隻是,就算如此,顧傾城也得避諱著點啊。

這個安寧可是皇上賜婚給鎮南王府世子爺玉容歌的啊,她可是玉容歌的世子妃啊。

她這樣的身份,顧傾城怎麽敢,怎麽敢在玉容歌在場的地方這般親近安寧,難道顧傾城就不怕玉容歌當場對他發飆嗎難道他惹了那麽多人還不夠,還要再惹上一個玉容歌嗎

他難道就沒看到玉容歌這會兒的臉色都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