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吳中元這般說,薑南緩緩點頭,吳中元曾經跟她說過自己的情況,而且此前她也曾經向吳中元建議可以埋下靈石,令王欣然尋到並通過小巫師留下的陣法前來尋他,老瞎子的建議與她的建議異曲同工,應該是可行的,但她有別的顧慮,“倘若吳巭不將你傳回五千年後,而是將你傳去別的年代,那又如何應對?”

吳中元說道,“王先生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與熊族有些淵源,對熊族法術很是了解,隻要我能晉身大洞,習得瞬息千裏,就可以感應並影響吳巭所發靈氣,屆時雖然不能完全抵禦他的瞬息千裏,卻可以確保自己回到五千年後。”

“那靈石又自何處取得?”薑南又問。

吳中元答道,“靈石出自弱水龍澤,熊族巫師的法杖也存放在那裏,吸納積蓄天地靈氣,戰時取出可補充靈氣耗損,就如通靈神兵一般。”

“當早些尋到日後能夠辨別尋找之處埋下靈石,以防萬一。”薑南說道。

吳中元搖了搖頭,“不急於一時,眼下我隻有洞玄修為,距大洞還有兩階,在晉身大洞習得瞬息千裏之前,是無法影響吳巭施法的,這時就算埋下靈石,他也不見得會將我傳到之後的某個年代,與其調頭趕去弱水龍澤,倒不如四方遊走,即便吳熬等人喚醒了吳巭,不知道我身在何處,他們也奈何我不得。”

吳中元說到此處略作停頓,轉而又道,“還有,據王先生推斷,吳熬即便喚醒了吳巭,也不會立刻命他將我送走,吳熬會選擇對他最有利的時機動手,眼下明顯不是時候。”

薑南歪頭看向吳中元,眼神之中帶著詢問。

吳中元解釋道,“而今三族與我已經達成了共識,短時間內不會爆發劇烈衝突,此時將我送走,對吳熬並沒有好處,當吳熬感覺我離開對他最有利的時候,他才會命吳巭動手。當吳熬感覺我對他產生了嚴重威脅的時候,他也會下令。”

吳中元言罷,薑南略感心安,但她仍有顧慮,“寄希望於他人,總不得安心,吳巭不除,總是後患。”

“不要對他下手。”吳中元正色說道。

薑南皺眉看他。

吳中元歎了口氣,“他拋棄親友族人,自封沉睡,隻為有朝一日能夠等到我並送我回來,如此忠義之人,豈能害他?”

薑南既欽佩吳中元的仁厚,又擔心他會反受其害,“吳巭的確忠義,但他聽命於吳熬。”

吳中元沒有再接薑南話頭兒,而是將白日裏老二換來的葡萄端到了薑南麵前,“嚐嚐。”

薑南正在憂心,擺手未接。

吳中元再遞,薑南這才接了,這時候中土是沒有葡萄的,薑南也是頭一次吃到這種水果,吳中元善意的提醒她吃葡萄需要吐皮吐籽兒。

薑南吃了幾枚,可能是覺得好吃,便取下一枚大粒的遞給吳中元。

吳中元微笑搖頭,擺手未接。

薑南再遞。

眼見卻之不恭,吳中元便準備伸手去接,但不等他伸手,薑南就將那粒葡萄塞到了他的嘴裏,與此同時瞅了他一眼。

實際上薑南和王欣然有相似之處,都屬於強硬的鷹派人物,但薑南比王欣然更加強硬,更具攻擊性,始終處於準備投入作戰的警惕狀態,而王欣然多數時候都比較鬆散悠閑。

房間裏隻有一張床,吃過葡萄,薑南先上了床,坦然的脫下了外衣握劍躺倒,躺下之後又往裏挪了挪。

吳中元也有些累了,見薑南給他留了位置,也沒有忸怩避嫌,人家一個大姑娘都如此坦然,他一個老爺們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說是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其實還是不好意思,連要不要吹燈都猶豫半天,最終還是吹了,然後才上了床。

躺下之後,吳中元就開始後悔了,他低估了薑南的吸引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畢竟是氣血方剛的小夥子,不比見多識廣的老頭子,“孤陋寡聞”的直接後果就是很容易受到刺激,不用別的,單是薑南身上的少女氣息就令他心如撞鹿,如果不是刻意控製呼吸,呼吸早就變的急促了。

練氣之人都有夜視之能,他此時最擔心的就是正在平躺的薑南會突然轉身,因為隻要薑南轉身,立刻就會發現他滿臉通紅,而他之所以知道自己滿臉通紅,是因為他感覺臉上發燙,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臉紅的厲害。

怕什麽來什麽,薑南轉身了,是往外轉的。

單是轉身已經令吳中元不好意思了,眼角餘光一瞥,又發現薑南正在盯著他看,更加不好意思了。

感覺不好意思,便試圖掩蓋,本想裝出一副正在沉思的表情,卻想到自己此時臉紅的厲害,即便裝了,也肯定裝不像。

本來就很緊張了,薑南轉身之後,是對著他呼吸的,少女特有的清新口氣就如同扔向汽油的火把,令得汽油瞬間爆燃。

這時候如果爬起逃走,那就太丟人了,情急之下急忙轉移注意力,但慌亂之間也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轉移,急尋之後,找到個轉移的事項,這時候是沒有牙刷的,薑南怎麽沒口氣?

薑南要是知道他此時心裏在想什麽,估計會一腳把他踹下去,但薑南不知道,所以仍在盯著他看。

這個問題並沒有長時間的轉移吳中元的注意力,隻因他很快就想到了答案,此時雖然沒有牙刷,但貴族階層都有咀嚼白麻果的習慣,白麻果是麻類植物所結的一種果實,富含纖維,略帶甜味兒,采摘晾曬之後方便儲存,有點像現代的口香糖,其中富含的植物纖維有清潔牙齒的功效。

第一把火就這麽熬過去了。

但緊接著又來一把,趕緊再想辦法轉移注意力,這次想的是薑南剛吃過葡萄,嘴裏會不會有葡萄味兒?但很快他就發現這次的問題選錯了,因為腦海裏隨之浮現的就是若是親過去,會是怎樣一種旖旎的感覺。

一慌,忘記控製呼吸了,不加控製,呼吸立刻變的粗重而急促。

就在此時,第三把火又扔過來了,吳中元開始不由自主的哆嗦,也可能是發抖。

便是瞎子,也能發現他的異常,薑南低聲問道,“怎麽了?”

“嗯?”吳中元先是一愣,待得回過神來,幹咳了兩聲,“你別盯著我看,我很緊張。”

說完這句話,吳中元心裏輕鬆不少,有些時候遮掩和修飾並不是最佳的處理方法,最正確的作法永遠是實話實說。

“我也有些心慌。”薑南輕聲說道。

吳中元不曾接話,隻在心裏暗暗叫苦,薑南雖是牛族二貴人,卻並不似後世公主那般嬌生慣養嗲聲嗲氣,而是英姿颯爽,驍勇善戰,這樣的女人一旦柔聲說話,帶來的**比其他女人要強烈數倍,男人的征服欲和保護欲都是與生俱來的,這可是桀驁的雌豹,不是溫順的母羊,具有攻擊性的女人更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不止是占有,更是榮耀。

“你別高估我的定力,我不一定忍得住。”吳中元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說完,又感覺自己說的對,就該實話實說。

“怪我作甚?我又不曾引誘你。”薑南的語氣很是輕柔。

“你馬上把頭轉過去。”吳中元說道。

薑南笑,露白齒,藏得意。

女人和男人不一樣,男人早熟品種,女人是晚熟品種,未婚少女不會有很強烈的想法,她們更在乎的是被自己喜歡的男人所喜歡的感覺。

什麽樣的東西最有**力?答案是神秘的東西,好奇心每個人都有,大部分人都喜歡尋幽探奇,越是自己不了解的東西越是好奇,越想要探尋。

想要抵禦**,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充分了解,消除未知神秘。

可能隻過去了幾秒鍾,但吳中元腦海裏卻想了很多,最先想到的是心裏還放不下王欣然,而今又喜歡上了薑南,這是不是有點不夠專一?

不過這個問題他並沒有過分糾結,瞬間就有了答案,去他媽的吧,喜歡就是喜歡,管別人怎麽評價,不專一就不專一吧。

隨後的問題浪費的時間比較長,他在想怎麽消除神秘感,自腦海裏想象了一下,不敢親,肯定會炸,會失控,摸兩把?應該沒事兒,試試?試試!

摸哪兒?喜歡哪兒就摸哪兒,那喜歡哪兒?

就在吳中元心猿意馬,胡思亂想之際,薑南主動探臂摟住了他。

見薑南主動投懷送抱,吳中元既驚又喜,必須給予回應,不然薑南會不好意思。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薑南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而是抱著他閉上了眼睛,“別亂想了,睡吧。”

聽得薑南言語,吳中元暗自皺眉,美人在懷,怕是隻有太監才能睡得著。

偷看薑南的表情,恬淡而平靜,看得出來她很喜歡目前的這種狀態,並不是刻意克製的結果,她是真想抱著他睡,也隻想抱著他睡。

吳中元開始後悔了,不止他會害羞,薑南也會害羞,主動抱著他已經是薑南的極限了,就算有什麽想法,也不好意思再主動了。

可能是抱著的姿勢不很舒服,薑南動了動,抬起右腿,壓著他的腿,可能是抬腿的時候察覺或碰觸到了什麽,薑南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笑意。

“這個,你……”

“別說話,睡吧。”薑南低聲說道。

“我睡不著。”吳中元說道。

“你是個正人君子,你要保持下去。”薑南說道。

“我不當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