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中元言罷,眾人點頭同意,此地詭異凶險,還是早走為妙。

吳中元神授大傻前來,載了眾人繼續往西北方向行進。

雖然老二會將外界發生的事情隨時告訴老瞎子,擔心它敘述有誤,吳中元又將先前自廟宇外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跟老瞎子說了一遍。

聽罷吳中元的講說,老瞎子說道,“將獸王元嬰帶進廟宇的和試圖攻擊你的並不是同一個人,那片區域至少有兩名強大對手。”

“看那屏障上凸顯的輪廓,嚐試攻擊我的當是那隻巨鬣狗王。”吳中元說道。

由於老瞎子沒看到屏障上的獸人輪廓,便沒有發表意見。

吳中元又問道,“先生,你感覺它們不為肉眼所見是有隱身之能,還是因為封印緣故,本體未得自由?”

老瞎子隨口說道,“後者可能性大,它們的本體和獸王的本體應該仍然處於封印之中,封印鬆動之後,它們的元神先行脫困,卻又受製於廟宇外的靈氣屏障,不得自由來去。”

吳中元點了點頭,陣法和靈氣屏障最大的區別就是靈氣屏障在受到衝擊之後會以同等力道進行反彈,這也是老瞎子斷定廟宇周圍是靈氣屏障而不是陣法的依據。

老瞎子歪頭問道,“你先前曾經抱起過那隻狐狸,可曾留意它是公還是母?”

“應該是母的。”吳中元說的不很肯定,狐狸屬於犬科動物,那啥的位置跟狗的位置是一樣的,但他先前隻是掃了一眼,沒發現小狐狸肚子下麵有那啥,但他也沒有細看它後麵有沒有那啥。

老瞎子又問道,“那玄晶雕像確是女子形象?”

“是。”吳中元說道。

老瞎子沒有再問,他問這些隻是為了進一步確定小狐狸確是獸王元嬰。

老瞎子不問,吳中元開始問了,“元嬰是隻狐狸,是不是說明獸王也是一隻狐狸?”

老瞎子點了點頭,“元嬰由元神衍生,與本體別無二致。”

見二人都不說話了,薑南衝吳中元問道,“你騙了它的定魂石,怕它齊全了心智之後會與你作難。”

“我這不是騙,是換。”吳中元笑道。

“貌似不妥,以丹藥換取定魂石並不對等,它幼稚無知,此舉有欺騙之嫌。”薑南搖頭。

“我得讓它知道,雖然我知道它是獸王元嬰,卻並未害它,但我也並不懼它。”吳中元隨口說道。

吳中元言罷,薑南沒有接話,仔細想來吳中元所說確有道理。

知道定魂石乃是神物,薑南不願據為己有,屢次退還,皆被吳中元拒絕。

閑來無事,吳中元便向老瞎子請教,牛族勇士變身時無法攜帶兵器,這是很大的弊端,如果這世間有一種可以彌補這種缺憾的事物,日後牛族勇士臨陣對敵便多了幾分勝算和從容。

老瞎子雖然博學多聞,卻並不知道有這樣一種事物的存在,但他曾經見過由飛禽幻化的男子,在現出原形升空的時候隨身兵器也一並隨之幻化,此人就住在東海的某處島嶼上,若得閑暇,可前往尋找請教。

下一站是黑雲穀,隨後眾人討論的是黑雲穀的情況,老瞎子之所以有把握自沙漠中找到黑雲穀有兩個原因,一是西漠雖然是流動沙漠,綠洲本身是不會移動的。第二個原因就是他當年去黑雲穀的時候也是個夏天,他的參照物並不是固定的某件標誌性建築或地勢,而是風向,夏天刮的最多的是東南風,自昆侖山北麵的飲馬河出發,順風飛出六個時辰就能找到黑雲穀。

飲馬河既是一處河流,又是一處鎮子,這處鎮子跟南荒的山羊穀性質差不多,都是一處地處邊陲的小鎮,也是西北地區易換的主要場所,不過與山羊穀不同,飲馬河是有主的,控製那裏的是隻成精多年可以幻化人形的母蠍子,總是一身黑衣,自稱黑美人,人稱黑寡婦。

根據老瞎子的講說,這個黑寡婦應該是潘金蓮和孫二娘的結合體,此人雖然是蠍子,幻化為人卻很是美貌,由於是妖精化人,也不虞衰老,有句話叫見多識廣,見的多懂的就多,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多有垂涎愛慕者,但垂涎也隻是垂涎,很少有人敢試圖染指,隻因這家夥有跟母螳螂一樣的習性,不盡興就會發怒,發怒就會吃人。

老瞎子並不是寡言少語的老學究,實際上他的性情非常隨和,言語詼諧,喜歡說笑,懂的又多,一路上說些趣聞異事,倒也能解旅途無聊。

未時剛過,也就是下午三點來鍾,一行人到得飲馬河附近,將大傻妥善安置之後,四人步行去往鎮上。

實際上眾人攜帶了足夠的飲水和幹糧,也並不疲憊,完全可以繼續趕路,但萬事俱備,隻欠東南風,沒風,沒參照,隻能往鎮子上落腳,等待什麽時候起風了再動身。

山羊穀是一條條的街道,但飲馬河不是,外圍有個城牆,裏麵的建築非常雜亂,人也多,像人卻不是人的也不少,這裏是白天進行易換,此時城中到處都是人。

在此處,吳中元看到了熟悉的事物,駱駝,還有饢,確切的說是饢的前身,還有烤羊和奶茶。

黑寡婦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是什麽壞人,此“人”乃太玄修為,有她坐鎮,城裏的治安還是不錯的,易換也比較規矩,不坑外地人。

這裏遠離中土,不管是銅片還是鹽巴,在這裏的價值都比較高,根本用不著拿補氣丹藥易換,幾塊銅片就能敞開肚皮吃上一頓。

這裏的街頭檔口非常簡陋,幾根木頭杆子支個頂子,四麵也沒有牆壁,沒風的天氣就敞著,刮風變天就把氈子圍起來。

這時候不到飯點兒,幾張桌子都是空的,也沒有其他食客,眾人要了食物,悶頭吃喝。

由於四周沒有牆壁,便能看到過往行人,也能聽到行人的交談,行人的交談大多沒什麽實際意義,但也有一些引起了四人的注意,一撥人說的是黑寡婦不在城裏,而另外幾個人好像在說熊族欺人太甚,竟然往漠北搶掠,黑寡婦等人此番前去,定然打的他們屁滾尿流。

有行人來與店主易換,買些食物帶走,易換的時候也會與店主進行交談,聽那店主語氣,貌似也知道熊族往漠北打劫一事。

聽得眾人交談,吳中元大感好奇,原來不止他在發壞,熊族也開始耍賴皮了。

心中好奇,便衝店主詢問熊族都搶了什麽。

店主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這時候生活條件不好,人的壽命都很短,五十歲就算是老頭兒了,聽得吳中元發問,店主伸手東指,“那群熊族人好生可惡,早些時候打劫了沙堡,搶了人家的寶貝,聽說此番又往疾風穀去了。”

“沙堡的寶貝是什麽啊?”吳中元隨口問道。

恰好有人前來易換,店主轉身忙碌,沒有接話,老瞎子自一旁說道,“沙堡是此處正東兩百裏外的一處土丘城池,堡主陽力,早些年曾誅殺千年地龍一對,得地龍內丹兩枚,一金一銀,金為雄,銀為雌,金丹浸水,服之可令人生機停滯,昏死沉睡。銀丹浸水,服之可蘇醒還陽,再得生機。”

老瞎子喝過一杯奶茶,繼續說道,“若是傷重瀕死卻不得及時救治,此物最為合用。”

吳中元點了點頭,這東西的確是好東西,如果誰受傷了,大夫不在身邊,亦或者一時半會兒配不齊藥物,可以使用此物令傷者的人體機能陷入停滯,為救治爭取足夠的時間。

“此物最長可令人沉睡多久?”吳中元問道。

“一紀。”老瞎子說道。

“這麽長?”吳中元驚歎,一紀就是十二年。

老瞎子笑著點了點頭。

吳中元沒有再問,此前他偷跑的時候吳勤追上來匯報消息,說的就是熊族不少勇士和巫師往北來了,原來這幫家夥是來找這個,這東西的作用不止是可以用來救治傷者,應該也可以令沒有受傷的人陷入沉睡,他現在懷疑吳熬之所以搞這個,是不是想臨陣脫逃。

老二始終自慚形穢,眾人交談時它一般不會插嘴,見吳中元沒有發問,它便好奇的問道,“地龍是什麽?”

老瞎子吃喝拉撒全靠老二照顧,它的問題,老瞎子自然不會不與回答,“便是我們所說的蚯蚓,陽力所殺的那兩隻應該是罕見異種。”

老二恍然大悟,又問道“疾風穀有什麽?”

“疾風穀藏有玄武幼時褪下的幾片鱗甲,此物有定風避雨奇效,隨身佩戴,狂風暴雨皆不得近身。”老瞎子說道。

“還有這等神奇物件?!”老二驚歎。

老二驚歎的同時,吳中元卻在皺眉,熊族興師動眾,搞的定然是對他們有幫助的東西,玄武鱗甲的作用是定風避雨,好像對熊族沒什麽用處。

“先生,熊族知不知道黑雲穀有紫花山芋?”吳中元問道,沙漠裏經常有颶風,熊族想要得到玄武甲片,難道是想進入沙漠尋找紫花山芋?

老瞎子搖了搖頭。

見老瞎子搖頭,吳中元雖然仍然存疑,卻沒有再問。

吃過飯,吳中元結了賬,起身伸了個懶腰,就在此時,突然想起一事,衝老瞎子急切發問,“先生,玄武鱗甲能否克製熊族的瞬息千裏?”

吳中元這個問題有些泄露老瞎子的身份,老瞎子雖然疑惑,卻仍然予以了回答,“確有此效。”

聽得老瞎子言語,吳中元麵色大變,“糟了,他們要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