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鎖鬼陣

“他娘的,又被涮了!”孟老鬼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舉起龍鱗往前晃悠了一下,隻見七叔並不害怕龍鱗,照樣緩緩地哼哼著向孟老鬼靠近。

“三十六計。”孟老鬼緩緩後退,“走為上!”孟老鬼往門口貼了一張活符,轉頭便跑,七叔根本就不在乎活符,沒兩步便噌的一下跳到孟老鬼前麵擋住了去路,動作跟那個李二壯一樣敏捷,哼的一聲撲向孟老鬼。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了,孟老鬼本以為活符能拖一陣,沒想到這麽快就追上來了,眼下想躲是來不及了,便想後退一下卸掉這一撲的力量,結果沒想到這一撲的力量太大,自己幹脆被順勢撲倒,幹將也當啷一聲掉在了邊上。

“哎嗨嗨喲。”七叔噗嗤一聲坐到了孟老鬼身上,險些把個孟老鬼壓冒了泡,隻覺得身上像壓了一個石頭人一樣,任自己怎麽使勁,上邊的七叔紋絲不動。

騎在孟老鬼肚子上,七叔嘴裏的牙和手上的指甲眼瞅著長了一寸來長,雙手嘭的一下掐住了孟老鬼的脖子,黑色的指甲撲哧一下插進了孟老鬼的肉裏。

“呃...!”孟老鬼咬著牙一聲悶哼,感覺一陣刺骨的劇痛從脖子向全身蔓延,這一疼,可算是激發了孟老鬼身體的潛質,右手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大的勁,竟然掙紮著從邊上的草叢裏摸到了幹將。

“我去你娘的。”孟老鬼小臂使勁,把幹將一挑,仿佛刺到了七叔的屁股,隻見七叔嗷的一聲從孟老鬼身上躍起,落在了四五米外,孟老鬼掙紮著爬起來,好在屋外的射燈沒有滅,借著射燈的亮看,七叔的臉仿佛是青色的。

“他娘的。”孟老鬼從隨身的布兜子裏摸出針灸,一針刺進鎖骨一寸多,脖子瞬間不疼了,晃悠著幹將劍掏出銅錢在地上擺起陣來,七叔嚐過幹將劍的利害,此刻也不敢靠前了,哼哼著在孟老鬼旁邊徘徊。

畢竟,此刻孟老鬼是活人,有思維,而七叔沒有,繞來繞去,孟老鬼竟然用銅錢在地上圍著七叔擺了一個圈。

“你給我死這吧!”孟老鬼掏出一張“泄陰符”,啪的一聲按在地上,掏出一根雞喉噗嗤一聲釘在上麵,把這個銅錢圈的出口封死。

這個銅錢圈叫“鎖鬼陣”,俗名“雷池”,是專門用來禁錮惡鬼的方法。按《周易》的理論,日屬陽,夜屬陰,惡鬼隻能在夜間活動,古人觀星時將整個夜空分為二十八個星區,稱之為“二十八宿”,其中每宿包含若幹個恒星,而“雷池”的布法,便是在惡鬼周圍布上二十八個銅錢,人為劃定一個假的“二十八宿”,銅錢屬陽,所以便給惡鬼造成了越“雷池”一步則入“陽境”的假象,這陣法對惡鬼沒什麽傷害,隻能起到禁錮的作用,禁錮的時間視惡鬼力量的大小與智商的高低而定(惡鬼也不能說一點智商都沒有,冤死者智商相對較高,而慘死者智商普遍偏低,而此刻衝七叔之體的東西明顯是慘死之鬼,想必這個“雷池”還是能抵擋一陣的)。

隨著“泄陰符”落地,七叔也開始察覺周圍不對勁,叫喚著剛想往門的方向躥,就好比被什麽東西燙了一下一樣,嗷了一聲退了回來,孟老鬼往後走了兩步,這七叔又想撲向孟老鬼,結果又被擋了回去。

趁著這工夫,孟老鬼轉頭來到了客廳(此刻箱中惡鬼已經衝了七叔的體,超度也沒用了),從阿光的手裏拿過一個手電,抄起匕首直接在大廳地上刻了起來。

孟老鬼刻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個大號的“泄陰符”,要說這茅山的“泄陰符”可真是個好東西,小時候打預防針,流行肝炎打肝炎疫苗,流行流感就打流感疫苗,但有種東西叫“免疫球蛋白”,不管流行什麽病,打了都管用。在茅山術中,這“泄陰符”就好比這個免疫球蛋白,茅山術有雲:“人為陽,鬼為陰,畜牲於陰陽之間,至陽則靈,至陰則孽。”意思就是“人的屬性是陽,而鬼的屬性為陰,畜牲的屬性介於陰陽之間,如果陽氣過重就會成為靈獸,陰氣過重則會成為孽獸。”這泄陰符的原理也正在於此,不管你有多厲害,隻要“泄”掉你的陰氣,惡鬼變野鬼,孽畜變善畜,對付惡鬼畜牲都有效,而眼下對於這種知之甚少的降術,泄陰符無疑是最佳選擇。

刻好泄陰符,孟老鬼把地上睡得口水橫流的保鏢都拖到了符的輪廓上,而後用匕首把那個裝碎屍的箱子放到了符的中間。不用看也知道,孟老鬼也要“借陽”。

“隳降破了,看你還有啥招。”孟老鬼想罷,用銅錢在箱子周圍擺了一個小七關,把箱子圍在中間,從懷裏掏出一把朱砂嘩啦一下撒在箱子上,撲的一口真陽涎吐在了箱子裏的碎屍上(箱子的皮麵先前已經被孟老鬼豁開了),此時隻聽門外七叔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叫聲,隨後一個黑影噌噌的躥向孟老鬼,猶如閃電。

“給我躺下吧!”孟老鬼的眼珠子裏都瞪出血絲了,鉚足了勁一匕首紮在箱子中間,噗嗤一下,血漿與不知道哪來的黑水濺了自己一臉,此時七叔忽然停在了離自己僅有一兩米的距離上,撲通一下倒地,這回可不是睡覺,隻見七叔嘴裏撲撲的往外吐起了白沫。

撲通一下,孟老鬼也坐在了地上,隻感覺眼前一陣模糊,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在手電光下一照,孟老鬼心裏一涼,剛才的真陽涎,顏色是黑的。

黑血不看則以,這一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剛才確實是意誌力製勝,孟老鬼忽然感覺腦袋一暈,視野逐漸模糊了起來,呼吸也漸漸困難。

吱的一聲,一輛吉普停在廖家大門口,石三幾人從車上下來,小跑進了大廳,隻見孟老鬼和七叔都躺在一個旅行箱的邊上,嘴裏滿是白沫。走近旅行箱,石三倒是沒什麽感覺(真仙台的“闐鬼”可比這個惡心多了),隻不過秦戈連連幹嘔,隻見一箱子的碎屍,連腦袋都切成了兩半,中間插著把匕首,黑水濺得四下都是。

“石先生。”秦戈和石三分別抱起七叔和孟老鬼,“這裏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想必師傅和趙昆成對著幹來著。”石三扒開孟老鬼的眼皮,隻見孟老鬼連眼睛裏都沁著黑水。

“師傅?!”石三從包裏掏出一塊死玉,塞到了孟老鬼嘴裏。

依秦戈的號脈看,七叔的傷勢倒沒什麽,反倒這孟老鬼脈象孱弱,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石先生,我現在去叫醫生!”秦戈一把抄起茶幾上的電話。

“不用了!秦先生,你先幫我看著點周圍,萬一那個趙昆成來了!就殺了他!”此刻石三看到了孟老鬼脖子上的傷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隻見兩條黑印順著兩個破口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他娘的,這筆賬老子豁出命也要跟你算!”石三恨得牙根癢癢,繃著一臉青筋用匕首挑破了孟老鬼的七脈,然後用銅錢在他周圍擺了起來。

隨著石三一聲大吼,孟老鬼哇的吐出一大口黑水,黑血不斷從七脈往外湧,石三幹脆撕開孟老鬼的衣服,開始用嘴吸孟老鬼的傷口和七脈,忙活了近半個小時,七脈的破口終於流出了紅色的血,刺啦一聲,石三把身上的衣服撕成了條,直接給孟老鬼包上了,此時阿光晃晃悠悠的坐起來了,看見眼前的情景,磕磕巴巴竟然一句整話也沒說出來。

“阿光先生!”石三忙活著給孟老鬼包紮,“醒得正好,快幫我弄點糯米!”

“糯米?噢噢,明白!”阿光抬屁股剛要走,忽然被絆了一跤,低頭一看,“老爺...?”

“阿光先生!七叔沒事!麻煩你快去找糯米!”石三心急如焚,雖然孟老鬼的傷口已經出紅血了,但傷口周圍的肉還是黑的,說明陰毒還沒完全排出去。

不一會兒,阿光手忙腳亂的拿著好幾袋子東西過來了,“石先生,我也搞不清哪個是糯米,你...”石三用匕首挨著口袋割了一下,還不錯,真有一袋糯米。

抓出一把糯米,石三站起身拿過茶幾上的茶壺,用茶根把糯米攪和了一下,將就著敷在了孟老鬼的傷口上。

此時,隻聽門外吉普車發動的聲音。

“誰!?”秦戈和阿光抽出槍直奔門外,隻見吉普車轟的一聲向前躥去。

“站住!”秦戈瞄準吉普車砰砰的開槍,阿光更是來狠的,照著吉普車叮叮當當就是一梭子子彈。

不知道是打中裏邊的人了,還是槍彈打碎了擋風玻璃阻擋了視線,隻見吉普車筆直的朝著房子一處突出的部分撞了過去,哐當一下不動了。

此時石三也從屋裏跳出來了,抬頭一看,二樓七叔的屋子窗戶開著,這小子擺明了就是衝著這塊死玉來的,看屋裏的情形,像是想讓七叔和孟老鬼同歸於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