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守夜

“這麽晚睡啊?”王胖子不情願的開了門。

石三收起地圖,隻見阿光衝進門,滿頭是汗。

“石先生,不好了,那些雇傭兵全昏倒了,現在都在醫院搶救,可能趙昆成又來找事了!”

“什麽?”石三心裏一寒,這個趙昆成到底是不是人啊?雖然自己當時也受了傷,但畢竟是軟傷,而那廝中了秦戈一槍,可是硬當當的槍傷,怎麽這麽快就卷土重來了?

“別管那祖宅了!孟先生呢?”

“已經在樓下等您了!”阿光道。

石三收拾家夥,帶著幾人小跑來到樓下,隻見阿光已經把車停在門口了。

“阿光先生,今天不用去祖宅了!”石三抽出匕首,“那小子會自己找上門的!”

此刻孟老鬼也已經開始在門口布陣,說道:“小子敢來?爺爺我今天送他進火葬場!”

“那用不用我找些人?”阿光滿頭大汗。

“不用!”石三掏出一把香點上。

“你去保護七叔!把報話機給我!有任何異常馬上告訴我們!”石三深知,此刻的趙昆成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雖然不知道這個觀音像到底有多麽重要的秘密,但如果趙昆成發現自己要的東西已被取走,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慢著!”孟老鬼叫回阿光,“還記得上次我找那八個人站的地方嗎,還找那幾個人站在那!讓七叔也坐回那天那個地方!三兒啊,你跟刀子和他上去,萬一他直奔七爺呢。”

“有這個在,我就不信他先找七叔!”石三從懷裏掏出死玉掂了掂。

“到時候大不了把這個玩意兒給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此刻,石三的想法還是偏於天真的,他認為這趙昆成拿到這個東西便會就此收手。

眼看二更天了,宅子四周依舊是死一樣的寂靜,屋裏站“八陽陣”的保鏢個個哈欠連天,除了七叔、阿光、石三、刀子、孟老鬼外,此刻不困的還有一個人,秦戈。王胖子和大力早就開始打呼嚕了。

雖說與七叔認識,但秦戈與其之間的關係遠沒到兩肋插刀的地步,之所以此次冒死替七叔出頭,參與對付趙昆成,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的那個猜測,如果傳國璽真的在趙昆成手上,那他現在要得到的這個東西,究竟又是什麽呢?

古代有一種藏寶用的印刻叫“手足印”,根據秦戈的認識,中國現存最古老的手足印刻於北宋,其道理有點像現代銀行金庫的大門,有兩把鑰匙,由兩個人同時插入鑰匙,同時擰,大門才能開,這“手足印”也差不多,在寶藏由兩方或更多人馬共同擁有的時候,為了防止掌管藏寶圖的人獨吞財寶,一些人便差使能工巧匠想出了這麽一個辦法,把地圖刻在兩枚印章上,由雙方共同保管,單獨一枚印章印出來的東西狗屁不是,必須要兩枚印章重疊,才能還原藏寶圖。

後來,王室或顯貴,也曾利用這種方式保存或傳遞機密文件,就這塊古玉而言,顯然是把這個“手足印”刻在了同一塊玉上,由於這種方式過於冷門,所以其本身就有很好的保密功能,如若不知道有“手足印”這麽個東西,沒準琢磨一輩子也看不出破綻。

反複端詳著手中這張所謂的地圖,秦戈不斷琢磨著,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麽?是地圖,還是某種暗號?為什麽會藏在七叔家而七叔本人卻一無所知?趙昆成拚了命想要這個東西,難道是為錢?

一連串的疑問讓秦戈越發感覺這件事似乎並不像想象的那麽簡單。

琢磨著一腦袋的問題,秦戈忘了自己還打著吊針,一挪身子隻覺左手一陣刺痛,地圖掉在了地上。

“Madam!”秦戈喊女傭,“Pleasehelpme!”但門外一點反應沒有。

“Madam!Madam!?”秦戈感覺有點不對勁,七叔安排了三個女傭二十四小時伺候秦戈,往常隻要喊一聲,就會立即有人進來,但目前整個房子仿佛死一般的寂靜,隻能聽見鍾表的嘀嗒聲。秦戈一下靠在墊子上,腦袋裏一團麻,莫非自己又開始做夢了?

秦戈用牙咬掉了輸液的塑料管,一隻手撐著床,咬著牙猛一鉚勁,從**坐了起來,右肩立即一陣劇痛。

下了地,秦戈頂著黃豆粒大的汗珠子,咬著牙走到了桌子邊,從自己的包裏摸出了手槍,悄悄打開了房間門。

七叔家的宅子,大概有上中下三層,秦戈所處的正是二層,隻見一個女傭斜躺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睡得很熟,“Madam!”秦戈用手推了幾下,根本沒反應。

再往外大概兩三米,就是樓梯扶手,外麵是挑高直到屋頂的大廳,秦戈順著大廳往下看了一眼,隻見七叔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周圍躺著幾個人,都是就地躺倒,阿光則像條死魚一樣幹脆直接躺在了茶幾上,隱隱還能聽見其腰裏對講機發出的噝噝啦啦的聲音。

蹭著扶手下到一樓,秦戈小心翼翼的湊到七叔跟前,隻聽見七叔隱隱約約打著呼嚕,看來是睡著了,推了兩下也推不醒。

“莫非又是那個呆降?”秦戈暗道。

走到大門口,秦戈剛要伸手開門,忽然門嘭的一下自己開了,嚇得秦戈趕忙後退了三四步,舉起槍對著門口。

“秦先生?”隻見石三大汗淋漓的站在對麵,一臉的狐疑,“你怎麽下來了?他們呢?”

“石先生?”秦戈也是一陣吃驚,“外麵發生了什麽事?裏麵的人都睡著了!”

“睡著了?!”石三衝到七叔跟前,推了幾下,果然沒有反應。

“媽的!中計了!”石三一拍大腿。

此時孟老鬼也進了屋,怒罵道:“他娘的!這小子看來已經沒什麽能耐來硬的了,開始出陰招了!”

“石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秦戈問道。

“剛才我和師傅看見一個人影,好像是趙昆成,就追了幾步,沒想到這小子給我們做了個迷魂陣(就是人為製造一個鬼打牆的環境),在裏麵繞了半天才繞出來,再回來,就出了這種事”石三無奈。

“這小兔崽子估計也沒什麽能耐了,厲降已經下不了了,隻能弄弄這睡覺的把戲,咱也不用怕,估計他折壽折得也差不離了,實在不行咱免戰牌高掛,耗死他得了。”孟老鬼點上煙幽幽說道。

“師傅,你說,咱能不能跟他直接攤牌?他不是要這玩意嗎?給他!從此井水不犯河水,省得天天折騰得一驚一乍的。”石三試探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嘿嘿,三兒啊,這東西不能給!”孟老鬼剛想往下說,秦戈接茬了,“的確不能給。”

“為什麽?”石三不解,“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莫非他還要折著壽報複咱一下?”

“石先生,我覺得,趙昆成之所以不惜折壽想要得到這東西,肯定不是為錢,或許這東西能給他某種力量,或是有什麽東西能把他折的壽補回來,總之他似乎有恃無恐,現在把這東西給他,等他恢複以後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秦戈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什麽,但有一種直覺,這東西不能給他。

“對呀,再說了,他有能耐的時候咱跟他硬碰硬,險些把命搭上才把他整垮了,咱反倒要把東西給他,虧不虧啊咱?再說了,用這個玩意兒,萬一能找著點啥寶貝呢?”孟老鬼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原來一直惦記著寶貝。

三人歇了口氣,開始挨著個的救人,雖說隻是惡作劇式的“呆降”,但中的人多了也麻煩,從七叔開始,直到最後一個女傭被弄醒,石三臉都累白了。

既然趙昆成不是為地契,七叔幹脆連祖宅都放棄了,直接把剩餘的私人警衛全部派來守現在的宅子,一共三十來人,每人荷槍實彈,分三班二十四小時巡邏。

白天相安無事,到了晚上,事又來了,老伎倆,讓人睡覺,沒造成什麽傷亡,而且一連幾天都是如此。也不知道是趙昆成故意擺出破綻誘敵深入,還是他確實不行了,隻想騷擾敵人,但從這幾天施的幾次“呆降”而言,威力明顯弱了不少,據石三分析,這“呆降”的威力是不能人為把控的,呆降弱了,裝是裝不出來的,分析原因隻有一個,就是趙昆成前兩天跟自己硬碰硬,確實大傷了元氣,但自己用的是名門正道的法術,元氣傷了能養回來,但趙昆成那可是折壽的道道,而且從那晚看來,這種折壽並不是大家想象中的短命或猝死,而是直接加速衰老,元氣能補,這老去的身子骨,咋補?

在孟老鬼的建議下,七叔這邊既不采取任何行動,也不做任何過火的防禦,石三、孟老鬼還有刀子白天晚上輪流值班,就是看書下棋打撲克,有中降的幹脆連解都不解了,直接抬到**讓其隨便睡,反正以趙昆成此時下的降,用不了二十四小時就能醒。

就這麽死皮賴臉的拖了十多天,石三自己都煩了,雖說趙昆成折壽了,但一年的壽命總有吧?萬一他折騰一年,難道自己就在這耗一年?這天晚上,石三在屋外散步,此時秦戈的傷勢基本上好了,也常下地溜達,兩個人在花園裏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