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星河進了屋子,她隻是冷眼瞧著。

腆著肚子的男人,好奇的瞅了一眼跟在林天豐身旁的年輕人,心裏盡管有些疑惑,還是笑著道,“歡迎,歡迎,這位是?”

林天豐趕忙介紹道,“這是關大師,道門高人。”

“這位是張先生,那位是張太太。”林天豐也幫關星河介紹了一下屋主夫婦。

張太太輕蔑的斜了一眼關星河,聲音略帶嘲諷的道,“道門高人?要我看,這孩子連毛都沒長齊吧?林大師,我們可是花錢請的你,你怎麽能隨便找一個騙子來糊弄我們呢?”

“你……”林天豐臉一紅,氣的說不出話來。

關星河沒有說話,隻是嘿嘿的笑著。

也難怪,他長的就年輕,現在換了襯衫牛仔褲,就更不像懂陰陽的人了。人家心裏有所懷疑,也是難免的。

張先生瞪了自己媳婦一眼,剛要訓斥,就聽到張太太道,“瞪我幹什麽?是不是不想過了?”

一句話,噎的張先生臉黑的像鍋底一樣。

感情,這張先生怕老婆。關星河心裏有些同情他了。當下輕咳了一聲,道,“我先看看,行不行再說。”

張太太沒有說話,轉身走了。顯然瞧不起關星河,也覺得他肯定什麽都不行。

當下,張先生把他帶到了樓上,來到二樓走廊盡頭的一間房前停了下來,道,“就是這裏,半夜的時候,總能聽到有歎氣,還有玻璃盤子莫名被砸碎。”

張先生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身子也有些發抖,似乎很害怕。

“我知道了,你們先下樓去吧。”關星河把張先生趕下了樓,讓林天豐幫他守門。

他打開房門走了進去,屋子裏很昏暗,隻有窗外的皎潔月光照進屋子,勉強能視物。

屋裏陰森森的,關星河四下裏掃視了一番,目光定格坐在床上的黑影上。

有些花白的頭發,在窗口映進屋子的月光中顯得鬼氣森森。

那是一個六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佝僂著腰。關星河知道,這肯定就是張名山了。此時,張名山正直勾勾的盯著他,齜著牙。

“小子,你能看到我?”頭發花白的張名山陰惻惻的笑了一聲。

關星河點了點頭,背在身後的手捏在門把手上,隻要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撒丫子跑。

“死後理應離開,你回來做什麽?”關星河有些好奇他還有什麽心願未了。居然這麽不甘心,一直賴在家裏不走。

張名山哼了一聲,呆滯的臉上露出了憤怒,恨恨的道,“我那個不爭氣的哥哥,我死了,就那麽一點願望他都不幫我實現。”

關星河一聽有意思,一點願望,那有什麽不能實現的。

接下來張名山的一句話,噎的他直翻白眼,隻聽他憤怒的吼道,“我要小妾!”

“哈哈哈!”關星河忍不住笑了起來,要小妾,這遺願果然夠奇葩的。

“這事怪不得你哥哥,他根本聽不到你說話。”關星河掏出一張黃符,問張名山要了一根油筆,在黃符上寫道,“小妾兩個。”

當下,就掏出打火機燒了。

張名山撿起他扔在地上的符灰,一跺腳,罵道,“小崽子,你耍我!我說要寫的小妾了嗎?”

關星河一聽全明白了,感情要紙人。

一拍腦袋道,“早說啊,明天我就讓你哥哥給你燒兩個。”

張名山倔強的道,“不行,等不到明天,今天我就要。帶著小妾,我好去投胎。”

談妥了條件,關星河就從屋子裏出來了。

站在門口的林天豐見他哈哈的笑著,問他怎麽回事。

“張名山想要紙男紙女,張先生沒給燒,就在家裏鬧。”關星河覺得有些好笑,要紙男紙女就說唄,還要小妾。

當下,兩人回到一樓。

客廳裏,張先生走來走去,顯得焦躁不安。

張太太臃腫的身體坐在沙發上,把衣服繃得緊緊的,似乎連扣子都要崩開。

“兩位,怎麽樣?”張先生一見他們倆下來了,頓時迎了上去。

不過臉上的焦躁並沒有減少多少,顯然並不抱任何希望。

關星河輕咳了一聲,道,“張名山說了,要兩個小妾,他就走。”

一聽這話,張太太噌的站了起來。

衣服後腰的扣子都一下子崩開了,她怒氣衝衝的走到關星河身前,咒罵道,“不得好死的玩意,什麽就要小妾!滾!你個江湖騙子,還有你林大師,也不是好東西。找來一個這玩意,來侮辱我們家。”

當下,兩人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被張太太和他們家的保姆打了出來。

站在門口,兩人的身上掛著菜葉子,還有笤帚上的毛毛。

林天豐哭笑不得的道,“你就不能說紙男紙女嗎?幹嘛非要說小妾!”

關星河一攤手,有些無奈的道,“我有什麽辦法,那個老鬼就是這麽說的。我要小妾,還伸出兩個手指比劃著。我隻是按照原話傳達一下。”他還覺得有些委屈呢,好端端讓人一通大笤帚打了出來。

“這可怎麽辦才好,萬一由怨生恨,變成了厲鬼,以後豈不更麻煩?”林天豐急的團團轉,當下就回去敲門。

站在大門口嚷著道,“你們去紙紮店紮兩個紙男紙女,給他燒了就行了。”

他的話還未說完,張家保姆就打開門潑了他一身水,沒好氣的道,“滾!騙子!”

如此反複的解釋了幾遍,林天豐也怒了,罵道,“不管了,什麽玩意。”

關星河見他氣成這樣,笑著安慰道,“沒事的,張名山不會變成惡鬼。”現在張家是張太太掌控大權,隻要她不鬆口,這件事根本辦不成。

隻能任由張名山鬧一鬧,這樣,或許事情還有點轉機。

而且,張太太已經先入為主的一口咬定他們是騙子,現在說什麽都不會信。

兩人開著車,離開了水域園林。

關星河請林天豐吃了頓飯,感謝這兩次的幫忙,要不是有林天豐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對於這個風水宗師,關星河從心裏感到佩服。

不僅為人正直,而且本事更不錯。

兩人推杯換盞,一直吃到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才各自回家。

關星河走之前,特意點了一盤大蝦,剝好了蝦肉,才美滋滋的離開。

他要帶回去給洛夏夏吃,他的未婚妻,將來的老婆。

打車回到了學府區,關星河付了車錢,就提著還未涼的蝦肉就向家裏跑。

他跑了幾步,耳中聽到了重疊在一起的腳步聲。

腳下一滯,身後的腳步聲還有,他猛地回過頭,身後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昏黃的路燈,照亮他的身後路,夜風吹過,卷起幾片枯黃的樹葉,在地上亂滾。可是,唯獨沒有腳步聲的主人。

他向前走,身後的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莫非,那隻老鬼跟來了……”關星河心裏有些打突突,一想到那隻鬼的陰森笑容,他就感覺渾身發麻。

最可怕的是,跟來的鬼,要是讓他給燒小妾的話,他可不幹!

一想到要花錢,摳門的關星河就飛奔向家裏。

別墅有鳳鳴嵐守著,他就不信那隻鬼追到家裏找他要錢,紮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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