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吃飛醋

“許姑娘,我娘吃得不多。那個,不如你和我娘簽個長工的契約吧!我娘不賣身,隻打長工不成嗎?”

這真是下狠心就想擠到他們身邊了。

許文嵐真是沒法說了,總不能阻止人報恩是吧?

“也好,那就簽個長工契約,一會一起簽了吧!”

先把買丫頭的事兒敲定了,許文嵐借著去喊李拴子的由頭,直接就抽身出了屋。

卻沒有回自己的屋,而是去了白勝文的房間。

她進屋時,沈子軒正在給白勝文換藥,一看到她進來,白勝文立刻就反手拉衣服遮掩傷處,動作太大,牽動傷處,立刻就倒抽了口氣。

一看他這樣,原本還一肚子火的許文嵐立刻火氣全消,擔憂地看著白勝文,有心繞過去看看他背上的傷,又知道他不想她看到,隻能湊近,小聲問:“沈大叔,我大哥的傷怎麽樣?”

“沒事,要不了命……”沈子軒一樂,回頭看看許文嵐,忽然“哈”的一聲:“不過我看這要命的事也離得不遠了。”

又衝白勝文眨眨眼睛,轉身出去了。

回頭狠盯了眼沈子軒的背影,許文嵐咬了咬嘴唇,回了頭卻是露出笑:“大哥,可多虧了沈大叔幫你換藥,我心裏這才放心些,你說你,可是不知道你這一傷我有多心疼……”

白勝文嘴角抽了下,卻沒吭聲。

他受傷,許文嵐自然會心疼,可是這個話,這個表情卻是太誇張了。

“我的一顆心啊,都快被你揉碎了……”許文嵐裝哭,卻是一身子一扭,猛地竄到門邊,伸手一拉門,一聲“汰”。

喊完這一聲,她自己倒尷尬了。

本以為躲在門後看熱鬧的沈子軒呢?這會都走到院門口正在和李拴子說話呢。

咬了咬牙,許文嵐隻能裝著看不到那兩人抬頭看過來的眼神:不看不看,別以為她不知道沈子軒一定在偷笑。

關上門,深吸口氣,她轉過身看著白勝文,嘴角牽了牽,皮笑肉不笑的:“大哥,你這一受傷可是牽動多少人的心啊!”

白勝文知機,那麽一個沉穩的人居然立刻就陪笑道:“大哥知道嚇到你了,讓你心疼讓你操心,好文嵐,莫惱大哥。”

眉毛一掀,許文嵐伸手就推白勝文,手還沒推到白勝文,他就“唉喲”一聲要倒了,許文嵐嚇了一跳,忙伸手改推為扶,嘴裏直埋怨:“你怎麽樣?傷到沒?”

白勝文順勢抓住她的手:“好文嵐,不管什麽事兒,都是大哥的錯,你要氣就氣大哥,千萬別氣著自己。”

生氣地橫了白勝文一眼,許文嵐抬手想打卻又及時收手,隻輕聲怨道:“這麽逗我很好玩嗎?”

摟著她的腰,白勝文隻是軟語相求,許文嵐被磨得沒了脾氣,卻又咽不下那口氣。抬手扯住白勝文的頭發晃了晃:“你啊,臉長得好看還是咋的?進士是吧!可是怪招人的是吧?可是救了人家的命,人家要死要活地就隻想當你的丫頭,還侍候你一輩子呢!我的白大人,你可真是本事啊!”

苦起臉,白勝文連聲叫屈:“文嵐啊,我冤啊!救人這事我沒話說,總不能見死不救。可別的,我可真是冤!你也看到了,我連和那姑娘多一句話都沒說過,哪兒知道她是怎麽想的啊!更何況,咱家是咱人家,土裏刨坑的,就沒用過丫頭……”

“以前是沒用過,以後就用了啊。白大人讀書人,紅袖添香,怎麽府裏能不養丫頭呢?不隻要養,還要養好幾個。一個個的,打扮得美美的,就隻在大人書房裏侍候著,讓大人那屋裏香香的,連寫在紙上的字兒都是香噴噴的……”

白勝文可真是要哭了:“還香噴噴的,我不得先被毒死了?文嵐,就算我書房裏要人侍候筆墨,也有書童呢!怎麽可能用丫頭?你可別胡思亂想……這輩子,別說丫頭,就是天仙站在我麵前我都不帶瞄一眼的。”

眼角一瞥,許文嵐哼了聲:“誰讓你發誓了?這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的誓言了,男人靠得住,母豬也上樹。”

抿了抿嘴角,白勝文連解釋都解釋不出來了,隻是用力抱著許文嵐,把頭輕輕在她身上蹭著,又低聲哼唧。

許文嵐就心軟了:“後背傷疼了?”

那麽長的劍刺進後背,怎麽可能不疼?這才過了一天,該正是疼的時候。

目光一閃,她眼裏就有了淚意:“我不該這個時候煩你的,是我不好……隻是我心裏頭不痛快,忍不住找你的茬。”

許文嵐越是這樣說,白勝文就越是心裏軟成水,握住許文嵐的手,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柔聲哄道:“知道你不是真的惱我,其實,我很開心的。你這樣生氣,自然是心裏有我,要不是心裏有我,怎麽會吃飛醋呢?”

“誰吃飛醋了?”許文嵐立刻掀眉毛,要起身。

白勝文卻是一聲**,她不敢亂動,隻能順著白勝文的意思老老實實地坐下。

白勝文就笑了:“其實不過是個不相幹的人,咱們不理她就是,你心有愧疚,賠了她們錢就是,咱們明個走了,誰認識誰呢?”

拿眼斜睨他,許文嵐笑盈盈的:“可不是不相幹了,我都答應買人家做丫頭了!”

聽得一愣,白勝文遲疑道:“咱家不養丫頭啊!不是你說的嘛……”

現在家裏也有些閑錢,不是沒人說老白家發了該買丫頭侍候,但許文嵐始終堅持不買丫頭,隻是雇了長工用,怎麽今個兒突然又買丫頭了?

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許文嵐惱道:“不買行嗎?人家要報救命之恩,為了能當丫頭,都撞了牆,要不是那牆就是土坯牆,換麵青磚牆,還不真了人命?”

說到這兒,忍不住又酸了句:“可真是為了你不顧生死了。”

白勝文也覺得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為、為我?瞎說啥呀?我哪兒來那麽大魅力,那吳姑娘太荒唐。這以死相逼,可不是報恩,而是以怨報德啊!不行,這事兒你不用管了,我和沈大叔說,讓他把這娘倆送走,省得又惹出別的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