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鬧也是人家的事

大朱氏咬著唇,也知道許文嵐是生氣了,小意而又有些緊張。

許文嵐是真不想生氣,可是忍不住怎麽破。

在這年頭敢於和離,許文嵐一直是欽佩大朱氏的,可是這時候真的才發覺傳統好女人再如何前衛,到最後還是會轉回好女人的路子上。

合了下眼,許文嵐忍了又忍:“幹娘,我知道你是心善,不願意背後講究人。但我得問你,就算是你拿錢出來免了災,那你是打算以後還和趙家寶糾纏?”

大朱氏瞪大眼,嚇了一跳:“這孩子,說啥呢?他都又娶老婆了,我怎麽會還和他有什麽糾葛?別說他有老婆,就算是他現在沒老婆,我也不會和他有啥啊!”

點點頭,許文嵐倒笑了:“果然還是我幹娘,這話說得硬氣。”

摟著大朱氏,她笑問:“那既然不會有什麽糾葛,你怎麽不把這事交給趙家,交給趙家寶自己解決呢?這是他們兩口子的事兒,您啊,隻是躺著中槍的外人,為啥還要跟著操那個多餘的心呢?”

“啥中槍?”大朱氏眨巴眨巴眼,到底還是明白許文嵐的意思:“你說得也不是沒道理,這的確是趙家的家事,可那李家的人現在總是找我……”

“幹娘放心,她不會再來找你了,該因為這個事煩的不是咱們,而是趙家。”聲音一頓,許文嵐又笑道:“就算是趙家沒讓他們撈到好處,我也不會再讓他們煩到幹娘你身上……”

“真、真的?”大朱氏目光微瞬,忍不住又小聲道:“其實,除了是不想他——幹娘也不想把事兒鬧大了,要是別人都知道……”

垂下眼簾,大朱氏到底沒有再說下去。

朱氏卻是明白了,拍拍姐姐的手,笑道:“姐,你歇著吧,我和文嵐去做飯。”

出了屋在灶房裏才小聲和許文嵐說:“你幹娘不想讓別人知道她也被染了那髒病,說出去多丟人……”

許文嵐皺了下眉,又立刻點頭。

別說是現在,就是現代,誰要染了那樣的病也不好聲張。

李家的那個女人不在外頭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不也是這個原因?

突然掀起眉來,許文嵐沉聲問道:“隔壁的呢?他去哪兒了?”

明明對大朱氏有意思的,可人卻在這種關鍵時候不露臉,這算什麽男人?

朱氏一聽許文嵐問,就知道她說的是誰:“半個月前隔壁鋪子就關了,好像說是有什麽事要去辦,這不一去就沒回了……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兒,我瞧著你幹娘最近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我看嘴上雖然沒鬆口,可對那人,八成也有那麽點意思——文嵐啊,這個時候可不能讓趙家的事鬧大了,要是那些話傳得滿城都是,偏趕上隔壁那個又回來了,可怎麽辦?”

許文嵐吐了口氣,沒應聲,可心裏到底還是有些別扭。

說起來那個沈掌櫃的她總覺得有點神秘。雖說是在黑水開店,人也在此定居了,可是就從沒見過有什麽親戚朋友來找過他,除了開鋪子,就是死宅一個,可偏偏說起來話卻像是看過萬卷書行過萬裏路的高士模樣,要不是從來都一副從容自若榮辱不驚的高人模樣,大朱氏也不會動了心。

這種知識淵博的的確是讓女人喜歡,可許文嵐卻總是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現在就更是不放心幹娘真個嫁他了。

朱氏兩姐妹是都想把事情壓下去,可自然有人想要把事鬧大,才入夜,趙家就有人殺了過來。

聽說是李家跑到趙家鬧事去了,趙家老太太也不知是哪個耳朵聽見了邪言,一門心思認定了大朱氏挑唆得親家上門鬧,就立刻打發了仆婦來找大朱氏,照仆婦的原話是:“老太太讓你立刻去,你惹出來的事你得去收拾爛攤了。”

大朱氏臉氣得通紅,卻又礙於情麵不好說什麽,有心讓許文嵐打發人走,可是轉過頭,見許文嵐半點想要說話的意思都沒有,臉就越發紅了,一咬牙,直接喝道:“我早就和趙家沒有半點關係!趙家媳婦就更與我沒幹係,他們就是人腦袋打出狗腦袋了,也不幹我事!我不知道趙老太太是聽了誰的閑話,當這事與我有關。可現在我把話說清楚了,這事兒與我沒有半文錢關係,你回去告訴老太太,這事你們趙家解決得了就解決,解決不了就去衙門裏打官司,別牽扯上我這不相幹的人。若是惹毛了我,別怪我把你們家那醜事都說出來與大家夥聽……”

那仆婦聽得眼都快直了,顯然沒想到原本在趙家就是個小可憐的大朱氏時隔三四年竟似變了個人似的。

哼哼兩聲,還想再說點別的什麽,大朱氏已經沉聲喝道:“話我也說清楚了,媽媽還是快請吧!仔細天太黑了走夜路閃了腳——小喜,還不快送人出去!”

小喜應了聲,忙過來招呼人。

她鄉下出身,膽子不太大,最近跟著迎來送往的學做生意,才能說得幾句話,白天那會嚇壞了,這會兒卻是發了狠,隻要這仆婦敢亂來,她立刻就撲上前去。

被小喜一瞪,那仆婦也知道今天是討不到什麽好處,隻得哼哼著走人。

人一走,大朱氏就鬆了口氣,轉頭看許文嵐,還帶著點討好的意思:“文嵐,幹娘絕不再管這事兒。”

許文嵐被她這麽一說,倒禁不住歎氣:“幹娘,我也不是要管著你,隻是不想你被人欺負……”

大朱氏眼圈一紅,抱住許文嵐:“幹娘知道的,以後再不會被人欺負,就是為了我的文嵐,也不能讓人欺負……”

許文嵐聞言失笑,耐著性子好好哄了大朱氏幾句。

抹身出去,卻是打聽了趙家的事。

李家雖說是曾出過秀才,可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現在也不過是個破大家,標榜是讀書人家,可其實就是靠了幾畝薄田過日子。

三年前嫁女兒得了不少彩禮,倒過了三年好日子,可現在錢也花得差不多了,正在犯愁。

偏巧女兒又一次小產,回家哭訴說覺得蹊蹺,那李家的媳婦就讓仆婦來打聽,大朱氏雖沒露底,卻說了請大夫,這才知道趙家寶竟是得了那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