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站在誰那邊

等等,好像不大對頭的感覺。

剛才她家老爹和劉梅說那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就看著馬立三……

後頭沒說完的,分明就是在說總不能看著馬立三死吧?這是想讓劉梅拿錢救馬立三?

可這是殺人案啊!錢在這個時候也未必好使。

那,就是想讓劉梅承認自己和亮子有點什麽?一旦劉梅認了通奸,那馬立三雖然殺人卻屬於情有可原,別說不會被判死罪,說不定還可能無罪釋放了。

不是吧?白應魁真想讓劉梅這麽做?要真是這樣,那她這個爹可是太糊塗了。

別說馬立三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就是真是因為捉奸而殺人,那也不是沒罪好唄?

更何況,人劉梅不說了和亮子沒關係嗎?雖然這話不知真假,但在許文嵐心裏,還是不能接受白應魁居然為馬立三說好話這事兒。

還是,對於男人來說,女人出軌這事兒,真的就是可殺的?

想想,在現代好像也有這樣的事,老公殺老婆,一出這事兒首先就會有人說:肯定是女人出軌讓男人戴綠帽了。

不隻是這樣,女人殺老公,也是肯定是女人出軌才謀害親夫的。

連現代都改變不了的思想,古代隻會更嚴重。

有些無力地歎了口氣,許文嵐都不想跟著去衙門了。

不是說她站在劉梅那邊,而是她真的覺得古代人的思想真是太荒唐了。

哪怕是真的戴綠帽,可人命就是人命,總不能殺人還不償命吧?

撇撇嘴,看到陸七走到前頭了,許文嵐就湊近些,小聲叫白應魁:“爹,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可別站歪了……”

回過頭,奇怪地看了眼許文嵐,白應魁訕訕道:“馬師弟就是性格有點衝突……”

言下之意,人還是個好人!

呸,要真是好人,之前能捅你,這回能殺人?!

許文嵐窩了一肚子火,但轉念一想,也不能完全怪白應魁。

說到底,馬立三曾和他同師學藝,也曾是好兄弟、好哥們,就算是後來有矛盾,但曾經有過的情意,白應魁還是念著的。

不過情是情,法是法,白應魁的腳是站偏了,可衙門裏的人腳卻沒站偏。

一幹人被帶進衙門,外頭跟著看熱鬧的是不能進了,這會兒又不是縣太爺升堂審案,隻不過是何捕快在刑房問話而已,最多就是個縣尉過來旁聽了段,也並沒有太過關注。

和大路一樣,白應魁當時也沒有在後院,雖然言語上偏著馬立三,但畢竟沒有看到當時的情景,還是說不出什麽,隻是說馬立三進去不多時,就聽到慘叫聲,等他進去,亮子已經倒在地上,他過去抱住亮子,還想著叫大夫救人,可亮子喘了幾口粗氣,人就死了,他身上的血也是這麽蹭上的。

白應魁是沒在現場,而在現場的兩人,劉梅隻是咬著唇不吭聲,至於被問訊的馬立三卻是硬氣,隻是一句“人是我殺的”就再不吭聲。

這樣的案子,太好定了,有人案,有物證,連犯人自己都認了罪,沒過兩天,就升堂審案了。

縣尉管的就是治安刑罰,就像現代的公安局長一樣,但真正審案定罪的還是縣令,至於另一大頭縣丞,管的是文書、倉庫、監獄,也屬縣令的屬官,升堂審案時卻是沒有在場。

馬立三一被帶到堂上,原本跪在一旁的一對中年夫婦就撲上去扯著他撕打。

那是亮子的父母,亮子今年還沒滿二十,因為家貧,一直拖著沒有娶妻,現在一死,他家連個後都沒有了。

話說回來,也就是因為家貧亮子才會到鐵匠鋪做學徒,隻求先得個溫飽,可誰想得到這樣就葬了性命。

堂上這麽一鬧,就亂起來,堂下看公審的老百姓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許文嵐卻是扯著身邊的白勝文小聲道:“會不會就這麽判死罪了?爹做證人沒事兒吧?”

昨個劉梅來找過白應魁,許文嵐很擔心她是不是和白應魁說了什麽,萬一白應魁在堂上亂說話,到時候豈不是要被罰?

白勝文皺起眉,想了想,還是搖頭:“爹不會說謊的。”

這是相信白應魁不會做假證了。

相信白勝文的判斷,許文嵐也鬆了口氣。

果然,白應魁上堂還是像之前說的一樣,看到什麽就說什麽了,可不知怎麽的,卻是加了句平常亮子也常和師母有說有笑的。

一開始,許文嵐沒會意過來這句有什麽用意,倒是白勝文小聲道:“怕是事情有變。”

許文嵐還奇怪,等到劉梅上堂,才知道真個事情有變。

之前何捕頭問話時,劉梅一直都沒說什麽,可是今日在堂上,她竟然說那日亮子和她嘴裏不幹不淨,出言調戲,又勾引她行那**勾當,正好被馬立三撞見,馬立三才憤而殺人。

“大人在上,民婦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虛言……”劉梅跪在地上,哽咽著道:“民婦與馬立三成親十載,可是一直膝下無子,民婦心急,平常總是罵他沒用,可天地良心,雖然民婦總是罵自己相公,可卻沒有外點外心……”

轉頭看著馬立三,劉梅的眼神幽怨,似恨又嗔又似含情:“民婦隻盼著相公能改了好酒好賭的惡習,兩人能生個孩子一起好好過日子,僅此而已……”

迎著劉梅的目光,馬立三口齒微動,似乎想說什麽,卻到底還是低下頭去。

劉梅轉過頭,看著堂上,沉聲道:“大人,那王亮平素就是個油嘴滑舌之人,時常話裏有話,調戲民婦,民婦念著他年少無知,鋪子裏也缺人手,一直沒有和他計較,隻不過是裝著不知道他齷齪的心思罷了,誰知那日他見四下無人,竟調戲民婦,還勾引民婦與他行那苟且之事,又在言語中汙辱我相公,還說什麽要是我相公哪天在外頭喝酒喝多了,醉死在外頭,他可以頂了我相公的位置,還說他家窮,不在乎他入贅,還說什麽他年經,一定會讓民婦生個胖兒子……那樣的汙言穢語,讓民婦又怒又恨,正要拿掃帚打他出去,我相公卻闖了進來,見此情形,隻當民婦……竟、竟一怒之下拿起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