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橫的怕不要命的

白蓮花正扭頭和李氏說話,哪兒想得到白帶弟衝上來就打。

一聲慘叫,她慌忙護著頭臉,一時間竟忘了還手。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白帶弟這會就是不要命的,瘋了一樣撕打,白蓮花一時間怕都怕不過來,哪兒還記得還手。

白蓮花不還手,李氏卻是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聲音短促,竟是誰都沒聽清她叫的是什麽,可是人卻是隨著聲音搶上前,抬手就打白帶弟。

母雞都知道護雛,何況是母親,李氏護著白蓮花用力打白帶弟,折回前院的朱氏自然也是不答應的。

“娘,你幹啥?快放手……”朱氏衝過去,雖說不是打李氏,可撕扯的力度卻不輕。

不過片刻,白帶弟身上也挨了好幾下,卻像沒感覺似的,隻是撕打白蓮花。

許文嵐也跟著朱氏衝上來,嘴上大聲嚷嚷:“別打了!別打了——奶,老姑,你們別打了——姐啊!快撤手……”

手虛拉著白帶弟,腳下卻是趁機狠狠地踩了白蓮花好幾腳。

白蓮花的腳是曾纏過的,雖然半成品不是三寸金蓮,可是走路啥的卻比不了普通人,許文嵐這幾腳踩下去,她哀叫連聲,一個站不穩就倒在地上了。

“娘啊……”

李氏一看,這還了得!

有心打白帶弟,卻被朱氏抓著雙手,撕巴半天都倒不出手打人。

“老三家的,你不管管……”

方氏“唉喲”一聲,丟下手裏的瓜子,幾步竄過來一巴掌拍上白帶弟:“你瘋了,還敢和你奶、你老姑動手。”

方氏一動手,朱氏火冒三丈,和李氏她不敢動手,卻不慣著方氏,一把甩開李氏,直奔方氏,一巴掌就乎在了方氏臉上。

方氏吃痛,“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是娘讓我教訓帶弟的,你有本事打娘去啊!”

這會兒,李氏得了閑,沒追打白帶弟,反是先去扶白蓮花。

白蓮花一聲“娘啊”,就撲進了李氏的懷裏,李氏悲從中來,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和白蓮花一起哭了起來。

白老爺子從正房裏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形。

李氏娘倆坐在地上哭,許文嵐扶著白帶弟,白帶弟捂著臉瞪著方氏,方氏衝著朱氏大哭,朱氏手叉腰,橫眉豎目……

任誰一眼看來,都會覺得朱氏是大惡人了,白老爺子也不例外。

指著朱氏,白老爺子怒喝一聲:“老大媳婦,你、你是要反了天啊!”

“爹,我咋啦?”朱氏正在氣頭上,和老爺子說話也沒軟和半分。

白老爺子更氣,手指都發顫:“還咋啦,你現在是出息了,還敢在家裏動上手了!為啥?”

瞥一眼李氏,朱氏沉聲道:“娘為的啥,我就為的啥!爹,蓮花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慧兒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護著自己的崽子,是連畜生都懂的道理,難道我護著自己的閨女,有錯?!”

沒想到朱氏居然會這麽頂撞他,白老爺子半晌都沒說出話來,還是李氏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叫道:“反了天啦!這世道,兒媳婦都能動手打老婆婆了!不隻是動手,還這麽理直氣壯的——老大家的,你是真的翅膀硬了,不把我們這些老的放在眼裏啦!”

“老大媳婦,你還懂不懂得規矩了!?”老爺子火氣更盛,厲聲喝問,又指著白勝武叫:“去,二寶,把你爹他們都叫回來。”

白勝武沒動,梗著脖子:“爺,這事也不怪我娘啊!要不是奶要打我姐,我娘也不會攔著,就是三嬸,要不打我姐了,我娘能打她?”

看支使不動白勝武,白老爺子臉色更難看了:“好啊!真是都大了——大寶,你去喊!”

白勝文抿了抿嘴,沒有動,卻沒像白勝武一樣頂撞白老爺子,而是一撩長袍,跪在了地上:“爺,您覺得我娘有什麽錯,就直接罰我好了。”

“你、你——還不快起來……”白老爺子沒有半點欣慰的意思,反倒更氣。

朱氏也覺得鼻酸,伸手拉白勝文:“大寶,你快起來,這剛開春,地上還涼著呢!娘不用你求情……”

“娘……”反手拉住朱氏的手,白勝文輕輕搖頭:“我沒事的。”

他這麽說,可朱氏又怎麽會看他跪,一門心思地要拉他起來,正在拉扯間,白應魁和白應祿兩兄弟從田裏回來了。

乍看到院裏坐地上的坐地上,跪著的跪著,兩兄弟都有些愣住。

白應魁把牛趕進院裏,兩步上前:“這是咋啦?”

白應祿卻是站旁邊張望,看王氏和白草兒都閃在邊上,就沒急著過來,把扛著的犁頭卸下來才走到王氏身邊。

“爹……”白草兒怯生生的,下意識地往王氏懷裏縮了縮。

王氏也護著閨女,似乎生怕白應祿突然發難似的。

垂下眼簾,白應祿抿緊了唇,沒有吭聲。

那頭白老爺子正指著白應魁:“你回來得正好!看看你的好媳婦,都做了什麽!”

朱氏沒吭聲,隻是看了眼白應魁,就別過臉去。

白應魁一頭霧水,摸不清頭腦,隻好問白勝文:“大寶,你這是咋了?做錯啥事了?咋跪在這啊?”

“不是大寶做錯事,是你媳婦做錯事!”李氏尖著嗓子叫:“你媳婦能耐了,打了老三媳婦,還打了我呢!”

聽得一愣,白應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娘,咋回事啊?”

“娘不說了嗎?”朱氏冷著臉,沒解釋。

許文嵐看得發急,幹啥不解釋,咱可不興言情女主玩的誤會重重啊!

“爹,我娘沒打奶,就是攔著奶不讓她打我姐來著!還有啊,三嬸是打了我姐打挨了打的!”快言快嘴把話說了,許文嵐又道:“我老姑把我姐養的兔子都毒死了,死得老慘了,七竅流血——死了一定變成兔子鬼!”

後一句是靈機一動現加的,許文嵐一說完,白蓮花就抖了兩抖。

許文嵐更來勁了:“爺,我知道您生氣,可是再生氣也得講個是非黑白是吧!我姐幹啥打老姑?要不是她毒死兔子,我姐能打她嗎?”

之前的事就不提了,光是這會兒事就已經亂成一團麻了。

“咱家是有萬貫家財不是咋的?我老姑咋這麽敗家呢?她要殺死兔子,不能好好殺,非得毒死,是喂的耗子藥吧?白瞎了,這兔肉根本就吃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