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陰陽屍

這一聲聲音十分的沉悶,卻仿若雷鳴,一下子傳進了所有人的心中。

陳升多次經曆,都跟棺材有分不開的關係,所以當所有人詫異於這一聲啪的沉悶聲響是什麽的時候,他的瞳孔,卻是忍不住的收縮了起來。

並且,他反應無比迅速的,再度取出了鐵鍋,一把拉住安靈,向著後方安全區域邊緣,盡可能的靠了過去。

砰。

就在所有人的驚奇之中,一個棺材蓋啪的一下,從怨氣之中翻滾著飛了出來。

直衝向莫明峰等人。

莫明峰和章安南各自帶人,向前衝來,身側還跟著幾名天方城中,陳升叫不上名號來的強者。

麵的撲來的棺材蓋,他們這群強者眉眼立起,紛紛抬手打出道道靈力,向著棺材蓋擊去,想要將其擊碎開來。

這棺材蓋看起來就是普通的樹木製成的,不像是很難破開的樣子。

與之相比,陳升帶著安靈這躲起來的樣子,反而顯得有些突兀,有些尷尬,有些貪生怕死。

可是,被陳升拉在身前的安靈,卻不這麽覺得。

她隻覺得,此刻陳升的懷中,好暖。

就在這些靈力攻擊即將落在棺材蓋上的時候,四周的怨氣忽然翻滾著,彌漫到了棺材蓋子上。

那些靈力在碰觸到這些怨氣的時候,就像是被吞噬了一樣,絕大部分都瞬間的消失無蹤了。

與此同時,一道血柱忽然從地下衝起,直接落在了棺材蓋上。

這本來看似普通樹木製成的棺材蓋子,被瞬間淋成了血色。

血淋淋的棺材蓋拍向眾人。

莫明峰首當其衝,抬手一擊拍上去的時候,他自己卻被直接砸飛了出去。

人在空中,口中的鮮血就沒有停下來過。

而棺材蓋前衝的速度,卻沒有絲毫的停緩,反而是更加猛烈的,撲了過來。

莫明峰都變成了這個樣子,誰還敢砰這不起眼的棺材蓋?

一個個唯恐避之不及,瘋狂的躲閃。

可是棺材蓋上的鮮血,卻在這一刻,揮灑而出。

那些怨氣瘋了一樣的向著這些鮮血匯聚而來,帶起一道道黑色的血柱,向著這些強者撲去。

其中衝向章安南的更是最多,多達三道。

其餘人,包括此刻繼續衝向莫明峰的,也隻是一道罷了。

並且,要數衝向章安南的那三道血柱中的怨氣最多,最重。

這些血柱衝擊在這些強者的身上,但凡是觸及的,幾乎全都是瞬間受傷,倒飛而出都是小事。

被貫穿了身體,都不奇怪。

尤其是他們受傷之處,怨氣凝而不散,很多人的臉色,都白了。

怨氣纏身,可不是什麽好事,是會死人的。

不過這一次,這些血柱卻是沒有衝向陳升,也沒有衝向安靈,亦沒有衝向就在近前的荊烏,還有寥寥數人。

若是仔細看的話,這些沒有被血柱盯上的,正是剛剛從下方突破箭矢和土牆的衝擊,爬上來的。

而受到衝擊最嚴重的,就是之前坑殺了這上萬人,造成這些怨氣的章安南等人。

其實,還有幾道血柱也是反衝向白天的,但是白天舉起手中的盾牌,卻是沒有花費什麽力氣的,就擋了下來。

這也使得白天喜出望外,開懷不已。

現在大家都受了傷,他卻變得更強了,他得到寶物,並且安然離開的機會,自然更大了。

但是,白天卻沒有意識到,他身側不遠處,那一手抓住了箭矢的荊烏,卻是並未離開。

以荊烏的個性,寶物得手,應該瞬間離開,消失不見才對。

功成身退。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次,他卻是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彈。

若是可以透過怨氣看清他的麵目,就會發現,在他的眼睛中,流淌著的是極致的恐懼。

這恐懼過於劇烈,使得他竟失去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能力,難以動彈。

讓一名殺手之王,因為恐懼,而無法控製身體,這種恐懼,可想而知?

必然也隻能是,生死之懼。

在白天叫囂的,挑釁的歡笑之中,打開的棺材裏,一道身影站了起來。

他的影子在怨氣之中,若隱若現。

他的手臂向著兩側抓去,一隻手抓向盾牌,一隻手抓向箭矢。

在這一刻,荊烏終於恢複了一些行動能力,內心瘋狂的嘶吼一聲,鬆開了箭矢,向著後方拚命的狂奔而去。

箭矢從他的手中跌落,穩穩的落入了這支探過來的手臂的手中。

其上的那些五彩光芒瞬間收斂,入了箭身,消失不見。

另一側的白天,卻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他渾然不知有這麽一道身影的出現,更不知有一隻手臂抓了過來。

所以,直到一隻手臂忽然抓在了他手中的盾牌上的時候,白天這才意識到,有人要跟自己搶盾牌。

“哼!”

白天當場冷哼一聲,這靈寶盾牌給予了他強大的自信,他抬手就往盾牌內注入靈力,想要直接將對方震退開來。

但是他的靈力確實是注入了盾牌中了,盾牌也確實震了,可是那隻抓在盾牌上的手臂,卻是沒有絲毫的動彈,更別提鬆開盾牌了。

白天皺眉,抬頭向著前方看去,想要看看這個抓住自己寶貝的人,是何方神聖。

就在他抬頭的這一刻,從棺材中站起來的這具屍體,卻是忽然抓著箭矢,像是一個最原始的,最野蠻的蠻人一般,將箭矢向著白天戳了過去。

白天分明看到了箭矢,也見到了箭矢的軌跡,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無法閃躲,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箭矢,就這麽直接戳中了自己的身體。

然後穿過自己的身體。

然後被拔出。

然後白天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中的生命力,在瘋狂的往外流淌,轉瞬之間,自己的靈識都變得漂浮起來,好似在雲裏霧裏一般。

這種感覺,白天一輩子隻能體會一次,因為人這輩子,隻能死一次。

白天死了,他的手也鬆開了。

盾牌,落入了這具屍體的手中。

他抬腳,從棺材之中,走了出來。

**的腳掌踩在下方的湖泊中,染滿了鮮血。

他滿腳是血的,從血泊之中淌過,穿過怨氣,來到了眾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