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一百零七章討一壺酒(五更)

“真想要啊?”他忽然冷笑了一聲道,“讓你們姬家的主子自己來拿啊。”

陳升的這句話,說的很是輕佻。

不管是動作,表情,還是語氣。

本來以陳升現如今的情況來說,他的時間是很寶貴的,用在跟姬家磨嘰上,顯然不值得。

但是姬家既然如此的不識趣,那麽他若是輕易答應,反而成了軟柿子了。

這,恰恰也是他不能接受的。

按照陳升一開始的打算,他是帶著陳家的撼龍九式,想要來跟姬家交換的。

但是誰又能想到,姬家這邊的情況竟然如此複雜,他們竟然自己把撼龍九式給弄丟了!

陳升幫他們找了回來,而找回來的前提本來就是得先行自己感悟。

現如今姬瑾瑤和姚洛已經將撼龍九式記在了腦海之中,那麽他們願意將撼龍九式分享給姬家,已經是給足了姬家的麵子了。

但是現在按照姬家人的意思,就是說這撼龍九式不僅本就應該給他們,而且陳升他們的使用等,也應該經過姬家人的同意,應該得到他們的許可,且不可隨意動用,傳播等等。

這些話,說白了都是可以商量的,但是他們偏偏要始終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更高一層,那陳升也隻能回他們兩句嗬嗬了。

“說實話,本來呢,我和母親還有商量著說,本著八脈當初的交情,以及母親當年承蒙你們照顧的原因,不僅將你們姬家的撼龍九式留下來給你們,且會在之後將姬家的撼龍九式一並送來,權當交換了。”

當著姬家這些人麵色尷尬,難看的麵,陳升卻是自顧道,“但是現在呢?你們真的覺得,你們的行為,沒有問題?”

“走吧。”

老嫗忽然接了陳升的一句話,隨後帶著陳升,就往前走去。

陳升自然不會拒絕,一行四人,就這麽往前走去。

姬家眾人麵色紛紛變得糾結起來,站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直到老嫗他們走到近前,才有幾個人不死心的動了動身子,想要擴散開來,將老嫗和陳升他們攔下。

這裏是姬家,他們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那就是即便陳升和老嫗幾人再強,也不可能真個在姬家中,來去自如。

這點底氣,他們還是有的。

“我看誰敢攔!”

他們這邊剛動,老嫗那邊卻厲喝一聲,並且直接出了手。

兩名姬家的化虛境修者當場就咳血倒飛了出去,轟的一下往後撞去。

見狀,這群人紛紛調動靈力,一個個氣勢拔高,凝聚在一起,倒是給陳升他們帶來了一些壓力。

“是要對我出手了?”老嫗冷靜的看著他們,目中卻充滿了無盡的失望。

姬家這群人,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她剛剛不開口,讓陳升說,其實不就是給他們機會嗎?

既然陳升需要考慮她的意見,那麽從一開始他們就應該明白,隻要他們好言好語的,說不得陳升今日就會將姬家的撼龍九式留下,且還順帶著將陳家的撼龍九式一並贈予。

可是這群人卻偏偏一個比一個放不下身價來,一個比一個高傲。

殊不知,他們這裏麵,有哪一個有資格,跟陳升叫板,輕視陳升?

麵對老嫗的厲喝,邊上倒是先後有幾名姬家的強者走了出來。

“放肆,趕緊退開。”

他們喝道。

就算是衝著姬家大長老的麵子,也是有很多人,不會允許姬家這些人在老嫗麵前放肆的。

真將老嫗打傷了,那他們如何麵對姬家大長老?

在姬家大長老為了姬家犧牲了之後,聚眾打他的道侶?算什麽?

在他們的對峙之中,陳升和老嫗他們,就這麽走過了眾人,走向了姬家的大門。

且在小半炷香後,他們也真個,走出了姬家的大門,站在了門外。

和此刻氣氛陷入凝重的姬家相同的是,陳升他們幾人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尤其是老嫗,她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好些一樣,身軀都變得有些佝僂起來。

姬瑾瑤回頭,看向姬家,眼中似乎也有無數的話想說。

但是最終,這些話也都化成了一句歎息。

他們其實走的不算快了,至少……是足夠姬家的家主出麵的。

陳升也已經放話了,想要就讓姬家家主來拿。

但是對方不出現,他們也給了機會,這就讓他們也很無奈的。

總不能你想找我要東西,卻還要我陪著笑臉給你送過去吧?

老嫗顯然也是因為這個,才會對姬家感到真正的失望。

麵子,尊嚴,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對於個人來說,是的。

可是,對於一個傳承了無數年的家族來說呢?

犧牲一個人的尊嚴,換來一個家族的興盛,這樣的事情,對於任何一名家主,甚至是那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宗門宗主來說,都是不需要考慮的事情。

“母親,你先帶祖母和姚洛去陳家坐坐吧,我有些事想要去處理一下,稍候就趕回去,到時候再商量好了。”

陳升開口,道了一聲。

在得到了姬瑾瑤的同意之後,他這才向著前方走去,很快也就消失不見。

至於姬家這邊,這個問題出在他們姬家自己的身上,其他人是幫不了他們的。

不一會兒,陳升的身影,出現在了東聖城內的一條巷子裏。

不同以往的是,今日的巷子裏,格外的冷清。

冷清到陳升若非已經聞到了那酒香味,已然是要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

當初他誤入此處,可是有不少人在這喝酒的來著。

收斂了些氣息,陳升邁步往前走去。

一個小酒鋪,漸漸的映入眼簾。

一名老者正在酒鋪中,背對著陳升,手臂時不時會有些動作,有水聲傳來,想來是在做些什麽跟釀酒有關的事情。

在酒鋪的一側,則是掛著個牌子,原來是今日休息,難怪沒人。

陳升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了兩步,道,“老先生,不知您今日休息,實乃打擾。”

“隻是想討一壺酒祭奠前輩,如上次一般,我想帶走,並不會在此打擾您。”

“酒可給,”老者回過身來,“但這一次,我與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