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二十六章真真假假
“哦，我搶了顆菩提樹過來，所以是有些奇特的。”
對方再道。
隻是這句聽著有些輕佻的話語之中，蘊含著的東西，卻有些讓人聽著無比的怪異。
甚至於覺得這可能隻是一句玩笑話。
但是隨著這句話語的落下，隨著陳升的前進，陳升卻已然看到了，一顆有些矮小但是卻很繁茂的大樹。
這顆大樹上，有大量的樹葉，每一片樹葉上，都有著一個佛陀的形狀。
有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竟傳出了念誦佛經的聲音來。
每一片樹葉，都在念著不同的佛經，然後這大量的樹葉匯聚在一起，這佛經不僅不顯得絲毫的錯亂，反而變得更加的浩大，威嚴。
“真是菩提樹？”陳升自言自語，猶自不敢置信。
菩提樹是什麽？
那是傳說之中，佛宗宗主證道之物。
是佛宗宗主在其下成道的見證。
是佛宗的象征，是佛宗無數門人的向往。
現在，卻出現在了一個並不信佛之地。
且對方更是開口，這菩提樹，是他搶來的。
這玩意兒，是能搶的嗎？
“你喜歡？”那光影之中的人，終於是走了出來，徹底的出現在了陳升的麵前。
和陳升預想的，很不一樣。
這個人很普通，特別的普通。
別說跟贏昊那樣的風姿相比，就是比之現今大部分能夠被稱之為天才的人，都少了許多風采風姿。
是真正的屬於那種丟到人群中，絕對不回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那種。
而其相貌，也隻能算得上是端正，和英俊之流，毫無關係。
但是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以相貌，來評判一個人的。
“若是對我的修煉有好處的話，我就喜歡，不然的話，就不喜歡。”陳升看行對方，笑著道。
“你倒是直接。”對方看了他一眼，向著那菩提樹走去。
在那菩提下，有兩個蒲團。
陳升主動的往前走去，畢竟對方這個動作，看起來很像是要跟他坐下詳談。
他也確實有無數的問題和疑惑，想要跟對方溝通。
然而，他才剛剛走了數步都不到，對方就突然一揮手，那蒲團竟就地燃燒起來。
黑色的火焰一閃而過，兩個看似就很不俗的蒲團，就此消失不見。
“既然你我都不喜歡佛宗，那這佛陀做過的蒲團，也就不適合你我碰觸了。”對方頭也不回的道。
陳升挑眉，佛陀做過的蒲團？
大哥，你不喜歡就不喜歡，你燒了幹什麽啊！
緊跟著，對方再度揮手，確實在原地出現了一張石桌，以及兩個石凳。
陳升隨著他的步伐，坐了過去。
和對方相對而坐。
“你現在看到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剛剛坐下，對方就丟出了一句讓陳升有些意外的話語來。
陳升凝眉，看了一圈四周，點了點頭道，“這我知道。”
這是祖星碑內，這一切自然不可能是真實的。
祖星碑內，怕也未必能容得下一顆真的菩提樹。
“你不知道。”
然而，對方卻一再的，說出一些讓陳升很無奈的話來。
“你是覺得這一切肯定都是曾經的景象，而現在的我隻是當初本體留下的一些靈識之力匯聚，所以你認可我說的，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但是真相卻是，可以在祖星碑上排名前十的生靈，就可以在祖星碑上留有一顆真實的星辰，而我也是真實存在的，這菩提樹，也是我從那佛陀的星辰上搶來的。”
“你是說，這顆星辰，是真實的星辰？”陳升看向腳下，無法置信。
就算隻有十顆星辰是真實的，那這祖星碑內如何容納得了十顆龐大的星辰？
“你見之日月，是我後來覺得此地無趣，自行煉化來的。”對方再道。
過度的震驚之後，陳升反而平靜下來。
良久之後，他笑了笑，“然而終究還是一場虛幻。”
對方是覺得，這一切都不是最真實的，他不是真實的個人，這菩提樹不是真實的菩提樹，但是他又是真實的，因為星辰是真實的，因為日月是真實的，因為他個人是有真實思想的。
可是，對於陳升而言。
如果對方不是曾經的那個人，如果對方隻是能夠在這祖星碑內生存，那麽即便這星辰是真實的又如何？
終究隻是一場虛幻，終究是虛假之幻象。
似乎是看出對方眼中的質疑來，陳升再度輕笑一聲，然後站起身來，抬手向著那菩提樹抓了過去。
一片菩提樹葉被他從樹木上摘了下來，然而還不等陳升重新回轉身體，這片樹葉就已經從他的手指間消失而去，沒了蹤影。
對方看著陳升，目中露出奇異之色來。
他自然知道，陳升這是在借助這樣的方式告訴他，這一切都是虛假的，不真實的。
好比他詢問陳升是否喜歡菩提樹一樣。
陳升喜歡和不喜歡，有意義嗎？重要嗎？
不喜歡，他揮手可以將這菩提樹銷毀。
若是喜歡呢？
莫非現在的他，還能給陳升哪怕一片菩提葉不成？
陳升笑了笑，重新坐了下來。
“我還是保持我自己的看法。”對方看著陳升，道。
“我也是。這並不衝突。”陳升回應道，嘴角含笑。
對方覺得是真實，那就是真實。
他覺得不真實，那就是不真實。
這並不妨礙他們各自的生活，也不妨礙他們各自獨立的個體思想。
這才是成熟的想法，成熟的做法。
沒有人可以輕易的改變他人的想法，也沒有人願意被人改變。
有所堅持，就是正確的。
“有意思。”
對方笑了起來，“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卻還如此言語，真有意思，比我想象中的有意思。”
說著，對方伸手在麵前的石桌上，輕輕的敲打起來。
那之前衝進此地的荒神燈重新出現，從一側的光影之中，來到了石桌之上。
荒神燈底座落在他的掌指前方，安靜的漂浮著。
“想不到再見，竟已經損壞成了這個樣子。”他有些感慨，“燈靈都不知道流落到了何方。”
說著，他忽然伸手，向著荒神燈底座點了過去，
“其他部分，流落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