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四章真假彼岸路
但是……
陳升沒有想到，這個異常，會是這樣的異常。
“師父？”
當陳升徑直下降，再度下沉三十餘丈的時候，他穩穩的踩在了這兩側彼岸花的中間，那種踩在彼岸路上的感覺，再度浮現。
後方，骨蠻部的白袍強者，也已經來到他的近前。
對方顯然也不清楚這彼岸河河底的情況，所以站在距離陳升不遠處看著陳升，並未著急出手。
這麽近的距離裏，陳升已經不可能逃脫得了他的追擊。
換句話說，這數丈的距離，對於他和陳升而言，已經是近身攻擊的範圍了。
然而，現在的陳升，卻根本沒有興趣，去搭理對方。
因為在他手持天蠻聖物，踩著這條路上的時候，在他的麵前，僅僅隻是兩米遠的地方，一道身影，就落入他的視線之中。
這道身影，他這一輩子，這一生，都不會忘卻半分。
因為，這正是犧牲了自己，為他續薪火，開辟道路的贏昊。
這，是陳升這輩子永遠的遺憾和不甘心。
當初，他冒險在那彼岸路上倒退著走，陷入落入無窮幻境之中，無法掙脫。
不就是為了贏昊嗎？
本已經放棄的事情，突然又出現轉機，陳升怎能不開心，怎能不激動。
“你竟然可以借助聖骨，看到彼岸路的魂體？”在陳升激動的開口的同時，那白袍卻是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且目光也在下一刻，落在了陳升看向的方向。
從他的視線落腳之處不難看出，他現在看向的，也正是陳升看到的贏昊。
“你敢踏足彼岸路，敢跟著我一起下來，果然是因為你也可以看到這些。”陳升冷眼看了他一眼，道。
贏昊此刻，就在他和白袍的中間。
不同的是，贏昊是麵對著他，背對著白袍的。
相同的是，贏昊並未注意到他，也並未注意到白袍。
他隻是站在那兒，不知道為什麽，沒有走動的意思。
白袍那白骨化的眼眶之中，那顆孤零零的眼球轉動了一下，若非有彼岸河河水相隔，陳升就會發現，在其這顆眼球之中，有著贏昊的倒影。
而在其另一顆眼球之中，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場景。
那場景之中，有各種詭異的妖獸在其中肆虐，這些妖獸不停的轉換著，是完全另類的場景。
若是陳升可以看到，他就會明白，這白袍強者一隻眼睛看到的，是無窮的幻境，一隻眼睛看到的，則是這彼岸河彼岸路上，最真實的模樣。
他是靠著那一顆白骨化的眼睛，從而達到了陳升持有天蠻聖物一樣的效果的。
“既然你是得到了聖骨認可的人，那麽隻要你將聖骨和我蠻族的飛仙鍋給我，那麽我是可以既往不咎，放你離開的。”白袍看著陳升，道，
“你應該感到失望，這下方並不會有你猜測的那些異常和詭異，彼岸河的河底比之上方，隻會更加的安靜，在這裏，你是逃不掉的。”
“我們現在腳下的彼岸路才是真的彼岸路，而河麵上的彼岸路其實是假的？”
陳升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反而是向對方，拋出了自己的問題。
白袍看了他一眼，卻是輕聲冷笑了起來，
“一個連天蠻部和骨蠻部之間的關係都不懂的人類，一個連彼岸河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類，一個連手持聖骨卻都不知道如何使用的人類，卻盜走了我骨蠻部的聖骨，得到了天蠻部的聖骨，還得到了蠻族的重器飛仙鍋。”
“蠻族不認可我骨蠻部，卻認可了你？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難怪那偌大的蠻族，會就此斷送在曆史塵埃之中，愚昧而不自知。”
聽著白袍強者對他的輕視，對蠻族的不滿，陳升的情緒，卻沒有多少的波動。
他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願意跟他交談，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不直接出手，但是這不正是陳升希望看到的嗎？
“我們現在腳下的彼岸路才是真的彼岸路，而河麵上的彼岸路其實是假的？”
陳升再次沒有去接白袍強者的話，隻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你是不是還想問我更多的問題？”白袍強者看著他，卻是再度笑了起來，“你不用這麽緊張，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
“那天蠻部的人不肯告訴你的，對你隱瞞的，我都可以告訴你。”白袍笑道。
他笑起來其實很恐怖，因為他有半張嘴是沒有血肉，隻有骨頭的。
所以他的笑，就像是一個腐屍在笑。
但是陳升很懷疑，對方並不能意識到這一點，因為他能感受到，對方是真的在笑，發自內心的笑。
且覺得自己的笑，是沒問題的。
這讓陳升感覺有些異樣，一種說不出來的異樣。
這白骨強者追了他那麽久，現在突然來這一套，太古怪了。
“我們腳下的彼岸路是真的，”白骨強者將陳升表情的怪異盡皆收入眼中，表情卻很是坦然，他甚至真的開始為陳升講解起來。
“但是我們頭頂上，那彼岸河上飄著的彼岸路，也是真的。”
“彼岸路哪來的真假？隻不過是倒影關係罷了，至於到底這彼岸河底的彼岸路是影子，還是這彼岸河上的彼岸路是影子，見仁見智罷了。”
聽著對方的解釋，陳升卻不免有一種雲裏霧裏的感受。
這兩條彼岸路都如此的真實，且都有真實的彼岸花盛開兩側，怎麽會是倒影的關係？
要麽一真一假，要麽一虛一實，要麽一幻一凝，豈有倒影壓蓋真實一說？
可是，憑借靈覺，陳升能夠感受到，對方並未欺騙自己。
換句話說，這白袍強者，也著實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那麽彼岸路上的這些魂體，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隻是虛影，是否可以讓他們複活，重新出現在世上？”
陳升的目光，毫不避諱的落在贏昊的身上。
贏昊一直保持著微微低頭的姿態，這讓他看不到贏昊的眼睛，也看不清贏昊的表情。
可是這不妨礙，陳升對贏昊離去的遺憾和不甘心。
“是什麽，給了你這樣的荒謬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