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八十三章彼岸河下的路
“你是希望我知道,還是希望我不知道?”
天蠻老祖目光平靜的看著麵前的彼岸河,道。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要先行撤離此地,躲開那些骨蠻部的人的想法。
即便是現在,也是如此。
“啊?”
安靈發著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天蠻老祖這句話的意思。
“老祖,你果然知道的!”下一刻,安靈跺腳,“陳升他一直都覺得這件事中有許多的疑點,還等著找您詢問呢。”
“是嗎?”天蠻老祖點了點頭,“看來他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啊?”
正說著,天蠻老祖忽然一指向著安靈的後心位置點了過去。
“罷了,世道如此,該告訴你的,不該告訴你的,也沒什麽界限了。”
安靈身體一顫,一些紋路在她的腦海之中浮現。
她正要仔細去探索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靈識被直接納入了體內,向著腦海之中探索而去。
“不對,”她的靈識正要探尋腦海中的這些突然出現的紋路的時候,卻又忽然停頓了下來。
緊跟著,她的靈識就直接上浮,向著自己的身體窺探而去。
在靈識的觀察之中,安靈發現,自己的頭顱顱骨內側,好似出現了一支隱形的筆。
這支筆,正在他的頭顱顱骨內側勾動著,劃動著,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紋路。
“這……”安靈的聲音有些發顫,“老祖,這是我部落聖物上的紋路?”
當安靈的體內,發生著奇妙的變化的時候。
陳升卻已經徑直往那彼岸河下,潛入了數十丈。
正當陳升打算往前遊去,就在這個差不多的深度上,直接去往對岸,借此跟天蠻老祖匯合,擺脫那白袍的時候。
一道波動,從他頭頂上空出現,白袍後發先至,已經臨近他。
陳升抬頭,兩人的目光隔著彼岸河的河水對視,一方緊張,一方得意。
“砰。”
白袍的速度陡然提升幾分,向著陳升逼近而來。
他從上而降,瞬間將陳升逃跑的方向逼死。
往後退是不可能的,那是自投羅網,往兩側的話,卻也和找死沒什麽區別。
陳升比天蠻老祖,比這白袍等都要清楚的很。
虎山這一側的彼岸河岸邊,是安靜的,是平和的,是可以隨意踏足的。
可是在另一側的岸邊,除了那被他們之前拔除的噬魔花周圍的一片區域是安全的,其他的地方,都是無比危險的。
誰也不知道,還隱藏著怎樣恐怖,強大的詭異事物。
陳升必須選擇從這裏直線去往天蠻老祖那邊,不然的話,就算順利的逃脫,冒出頭來。
他也無法貿然上岸。
到時候岸邊上不得,後麵又有白袍追擊,那才是真正的死路。
無奈之下,陳升隻好選擇繼續下沉。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白袍一招之敵,一旦真正的對招,隻怕自己會一招被擒。
所以陳升一直都在盡可能的閃躲對方,不跟對方有任何的接觸。
白袍的眼球在眼眶之中轉動著,因為沒有眼白填充,隻有瞳孔的緣故,所以顯得無比的古怪。
在這轉動之間,若是仔細去看,就會看到,從白袍身影的眼眶四周,有一根根細如血絲的骨刺從中延伸出來。
這些骨刺跟其瞳孔接觸,交融。
是這孤零零的瞳孔還可以在眼眶之中轉動,且不會脫離出來的根本支撐。
這骨蠻部的白袍強者,竟然已經將骨頭化作了經脈血絲一樣的存在,且發揮著一樣的作用。
他半邊臉的脫落,半邊臉的白骨化,隻怕未必是如陳升他們所想的那樣,是因為年老體衰,氣血銳減,蒼老的不得不如此。
反而,那半邊白骨化的臉,恐怕才是這白袍身影,真正可怕的地方。
將堅硬的骨刺,化作柔軟的血絲,傳輸氣血,互相交纏扭動,這已經是化腐朽為神奇之力。
陳升無暇顧及這些,在白袍的追擊下,他隻能選擇不停的往下沉去。
他和白袍之間的距離,在一點點的消失,一點點的被拉近。
但是隻要白袍沒有到達可以碰觸他的地方,陳升就是安全的。
因為早在白袍下來之前,陳升就已經嚐試過,諸如靈力之流,是無法在這彼岸河之中存在且貫穿的。
也就是說,白袍隻能近身拿下他,而無法遠程對他進行攻擊。
至於對方的骨刺攻擊,持有黃金劍,又有飛仙鍋庇護的陳升倒不是很擔心。
那白袍顯然對此也很清楚,所以隻是在後緊追不舍,並未做那無用功。
這一逃一追,竟整整的持續了一個半時辰。
在這沉重的彼岸河中,陳升一直下沉了近四百餘丈,目光所及之處,這才出現了一些改變。
“是觸底了嗎?”陳升心中想著,身體卻也不受控製的緊繃起來。
他自然知道,自己這麽往下逃,是終究會無路可走的。
等待他的,無非是兩個結果。
到達河底,然後被白袍追上。
始終無法見到河底,這麽一直追擊下去,直到他的體力被耗盡,坐以待斃。
當然,他之所以會明知道這樣的結果,還要花費巨大的力氣,往下潛入,自然不可能隻是因為無路可逃,畏懼跟白袍對招,而做無意義的掙紮。
“是彼岸花嗎?”
當隨著陳升繼續往下下沉了大約二十多丈之後,一些清晰的改變,開始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之中。
紫色的彼岸花,即便是在這樣的地方之中,也是那麽的明顯。
就像是從黑暗之中開出的一朵嬌豔之花。
陳升的速度,驟然提升了一些。
因為在這一朵彼岸花出現的時候,他看到了更多的彼岸花。
這些彼岸花的排列,跟上方彼岸路兩側的彼岸花排列,是一模一樣的。
這說明,在這些彼岸花的中間,有一條現在的陳升還看不到的路。
是另一條彼岸路嗎?還是真正的彼岸路?又或者是其他的道路?
陳升不知道,但是這對於他而言,卻很重要。
想要逃脫白袍的追擊,陳升不怕彼岸河中有異常,就怕沒有異常。
有異常,陳升才有機會,借此發揮,借此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