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十九章屍修!

小玲忽然發出一聲輕微的尖叫聲,捂住了眼睛。

別說她,就是在場的陳升他們,也是心神大為震動,頗感震撼。

月色下,一個不知道還是否能夠稱之為人的人,出現了。

紅袍人褪下頭上的袍子後,露出來的,是一張可怖而又猙獰的臉。

這張連上,布滿了屍斑。

這些屍斑跟陰陽屍身上的屍斑幾乎如出一轍。

而他的麵部膚色更是紫的嚇人,在月色的照耀下,竟然有一種膠質的透明感。

他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樣,比司馬長衝的母親,那名因為修煉出了差池,壽命將近的老人,還要可怖。

與他相比,身為他師父的柏嬌嬌,反而麵容紅潤,較為正常。

“你……”

“你為什麽就是不聽我的!偏要那麽做!”

柏嬌嬌的聲音中,有些打顫,身體也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

在她的眼睛裏,有憤怒,有不解,有難忍。

但是在這些情緒之中,有一抹情緒,卻是那麽的濃,濃到藏不住。

那就是不舍,那就是心疼。

紅袍人回頭看向柏嬌嬌,他當然看得出來柏嬌嬌目中的心疼,也正因此,他心中卻更加自責,隻是低下頭,再度重重的給柏嬌嬌磕了一頭。

“你知不知道,你的師弟為了尋你,在十方山中斷了一臂?並且修為再也不能寸進!”

柏嬌嬌看著他,道。

“當初師弟進來尋我的時候,我正處於關鍵時刻,渾身上下盡是屍斑,我不敢見他……”紅袍人聲音有些淒苦,“後來當我暫時壓製下屍斑,打算去見他的時候,他卻已經離開。”

“傷我師弟的妖獸全族,已經被我盡數滅了。”紅袍人有些痛苦的道,“稍候,我去師弟那兒,給他賠罪。”

“你……!”柏嬌嬌張嘴半天,最終卻也隻能化作一聲歎息,幾個呼吸之後,她方才猶豫著問道,“這麽做,可有望達成你心中所想?”

“未必能成,但是比先前之路,希望大增。”紅袍人沒有隱瞞,直言告訴了柏嬌嬌。

“化虛境,豈是那麽好突破的?”柏嬌嬌發出深沉的一聲歎息,“此間事畢,隨我離去。”

“是,師父!”紅袍人麵色一喜,激動的答應下來。

柏嬌嬌一直對外號稱,再也不願見他,和他斷絕師徒關係。

現在柏嬌嬌讓他跟著一起離開,這已經說明了太多,他豈能不開心。

而柏嬌嬌的這一聲歎息,卻也直接的點明了紅袍人的心中想法。

他想要通過這樣的一種修煉方式,邁入化虛之境。

而現如今,他這神橋境九層的修為,也已經是天方城中的巔峰實力了。

柏嬌嬌自身名氣極大,而她教導出的這兩個徒弟,也是十分不俗。

實力驚人。

“一名見不得人的屍修,就敢妄言要威脅我。”莫明峰冷淡的話,插了進來。

屍修,是一種跟蟲修類似的,遊走在修者邊緣的一種修煉方式。

跟和毒蟲蛇蟻整日為伍的蟲修們相比,屍修無疑是要讓人更加懼怕,更加排斥的。

屍修整日遊走在屍體之間,跟屍體打交道。

從屍體之中汲取精粹,汲取成長之力,入墳挖墳已是常事。

據說若是遇到了好的屍體,屍修還會將其直接背在身後,整日帶在身旁,日夜不離。

這種可怖的修煉方式,顯然是要讓人無比的排斥和拒絕的。

但是這種修煉方式帶來的,則是屍修的強大。

屍修的強大,比之蟲修,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整日遊走在河海大川之間,挖掘古墓,尋找古屍。

會得到許多人意想不到的機緣,發現許多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習得與今時今日完全不同的修煉之法,法技之法。

強大,是必然。

難纏,也是必然。

“除去你手中那枚天葉的話,莫明峰,你未必是我的對手。”紅袍人伸手,指向莫明峰手中的天葉,言語直接而霸道。

他伸出的手指,十分的細長,手指甲好似多年沒剪,長如鷹爪,在頂端彎曲下來,倒掛著靠向掌心。

手掌之上沒有一絲肉感,就如同單純的一張皮膚包裹住了手骨,緊緊的貼合在一起,宛如幹屍。

“放肆!”

莫明峰麵色一變,以他的身份,怎會容忍隨便一個人就來羞辱他,“當初你在你師父身邊的時候,我還曾見過你,你竟然敢不尊重我!”

說著,莫明峰身上湧起一股強烈的“場”力,向著紅袍人壓來。

柏嬌嬌身體微動,隨時都有出手的打算。

場域之力,是化虛境強者才能夠動用的力量。

莫明峰所能夠動用的“場”力,是他參悟出來的,無比接近於化虛場域的力量。

他一出手,就打算以這種力量壓製紅袍人,顯然是存了震懾的心思。

紅袍人是為屍修,修為更是和他同為神橋九層,拋開這一點外,莫明峰並無真正的信心,壓製對方。

而紅袍人和柏嬌嬌,也是他剛剛急於離開的一個原因。

這兩大強者,對他的威脅太大。

“哼。”

麵對莫明峰的壓製,紅袍人卻是動都不動,沒有做出半分反抗的舉動來。

他隻是看著莫明峰,嘴唇微啟,做出了幾個口型來。

沒有聲音傳出,故而在他身後的陳升等人,全都不曾看到他的口型,也更加無從分辨,他講了什麽。

這口型,唯有莫明峰,看的真切。

而當紅袍人閉口之時,莫明峰卻忽然撤去了所有的“場”力,就連抓在手中的天葉,都放了下來,手臂垂在了身側。

“不,不可能,不可能。”

莫明峰看向紅袍人,雙目瞪大,瘋狂的搖著頭。

“啪。”

紅袍人手一揮,一件東西被一股黑氣包裹著,落到了莫明峰的手中。

莫明峰探手抓去,黑氣消散。

一把斷了幾根齒的木梳,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母親。”莫清雨心神震動,腳下一軟,若非柏嬌嬌拉住她,怕已經跌坐在地。

“我沒想到,當年她最多也就幾歲孩童的年紀,卻也認識這把木梳,”紅袍人回頭,有些歉意的開口,

“本來不太想讓她知道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