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詭異的笑容
我們一起圍著畫，我問王教頭：“你這畫，哪來的？”
“黑市五塊錢買的，很久之前了，聽說能值五十萬，尋思沒錢的時候就出手，結果一直沒出手，看著挺好的，很不錯，而且這畫栩栩如生……”王教頭突然想到什麽，他驚呼道，“不對，不對勁，我記得，那天我吃麵的時候，不小心把麵湯灑畫上了，可這畫居然沒有湯。”
我則問道：“你土豪也需要吃麵？”
“你個臭小子，我吃麵不是很正常，再說，你似乎把重心放錯了吧，而且我跟你們說，我房間裏的泡麵，經常會少一包！”
王教頭越說越讓我覺得瘮得慌。
但是我奇怪的是，誰會偷泡麵？
胡心語把畫摘了下來，手一摸，說道：“A4紙。”
隻見她伸手要去撕紙，王教頭忙哀求道：“小心點，五十萬呢。”
“屁個五十萬，撕了，趕緊的！”
我在一旁焦急道。
胡心語倒是不留情麵，她狠狠一扯，將一張紙撕了下來，一看是張A4紙，上麵還有一半的畫。
正當我把目光轉移在那A4紙上時，鍾麗麗喊道：“裏麵有個人。”
我們一起將目光，探向那胡心語手上的畫中。
畫裏卻是有個人，而且那個人會動，這幅畫，像是一個門一樣。
一個老頭手裏正拿著一個敢吃完麵的碗，正看著我們。
而這個老頭，就是我卡牌上的這個。
王教頭撩起袖子，一把將老頭拽了出來，老頭求饒道：“別拽別拽，俺自己爬，俺自己爬！”
王教頭氣道：“爬出來，趕緊的！”
等老頭爬出來後，胡心語把畫放回原處，而我搬來一根凳子，讓這老頭坐下。
王教頭斥道：“說，為什麽偷吃我的泡麵？害我差點餓死。”
還沒等老頭開口，我搶先道：“你把重點放錯了吧，你應該問他，幹嘛躲在畫裏。”
王教頭一急：“靠，我差點死了，還不算重點啊？”
我則怔了怔，問道：“算嗎？”
王教頭冷哼一聲，老頭一直低著頭，經我一問才知道，他也姓王。
我悠悠道：“又是個姓王的，還是個牆壁王。”
我注意到王教頭臉一黑，想說什麽，卻隻是張了張口。
我繼續質問牆壁王，道：“說吧，你天天躲在隔壁王的牆壁裏做牆壁王，到底在幹什麽？”
牆壁王頭上有汗水低落，他幹笑著，並沒有回答。
依我之見，這貨是想裝傻充楞作數。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可惜我們不管。
我對鍾麗麗道：“我把人給你找到了，你們準備啥時候來領人？”
牆壁王急了眼：“俺還沒說呢？”
我擺擺手：“不用你說了，我也不想問，我算是明白了，幹壞事的老頭，心裏就惦記著錢，我跟你說，我沒錢，也不會給你錢來問你問題。”
“哎，你怎麽知道俺要錢？我很缺，真的缺。”
牆壁王嘿嘿笑道，他笑的時候，兩顆大黑門牙露在我們麵前，他滿口都是黑牙，看得我們嘴都歪了。
被惡心的……
牆壁王似乎毫不在意，王教頭來急了眼：“你缺啥，你還能偷人家泡麵，我想不通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待畫裏，幾個意思？”
牆壁王笑著說：“俺也不想啊，大熊弟，俺是農村人，就惦記幾個錢，那啥俺的那個……”
“孫女是吧，進醫院了是吧，缺手續費是吧？我就納悶了，怎麽進醫院的全是孫女，醫生護士幹嘛的？不救人，整天跟病人要錢，動輒幾十萬，幾百萬的，簡直就是一群黑心的白衣惡魔！”我氣憤道。
牆壁王拍手：“說的好，說的太好了，小熊弟，有見識，哪裏人呢？”
“城裏人。”
“城裏好，城裏多好，醫療保險也好，不像俺們農村人，來城裏看個小病，就奪人半條老命，你說說，累死累活幹大半輩子，一場病，全看沒了，哎，這年頭，病都看不起了。”
說著，牆壁王開始抹起了眼淚。
他的眼淚，也不知道是不是鱷魚的眼淚。
王教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老哥，別難受了，人家醫院裏的醫生也得掙錢啊。”
“他們是掙，掙得是我們的命，俺沒錢，結果他們把俺趕出醫院的，當時吧，也就一個小病，咳嗽啥的，開副藥，不就完了嗎，非得做這個，做那個，還得要錢，我啊，當時就二十塊錢，加上坐車回去兩塊錢，隻有十八塊買藥的錢，結果藥沒買著，病也沒看好，現在啊，算是落下了病根了。”
牆壁王說完，歎息幾聲。
我見他瘦骨嶙峋的，也不想是落了病根的樣子。
我問道：“那你也不像是要看病的吧。”
“像，特別像。”
說著，牆壁王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敞開，露出自己的小腹，而他的小腹，早已被一堆密密麻麻的蛆爬滿，我能看到他肚子裏剛吃下去的麵。
鍾麗麗跟胡心語同時捂住臉，我也差點要吐了出來，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牆壁王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笑道：“你說俺多缺錢了吧。”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缺錢是你的事情，反正那些麵我也不要了，就當過期被我丟了，你們快把他帶走，帶走！”
王教頭使勁催著。
牆壁王緩緩蓋起衣服，露出十分難看的笑容：“俺這樣子，卻是在你們看起來，不怎麽好過，可起碼俺沒死啊，是吧，這不是誰說過，活著就有希望不是？”
我要是變成這樣，我肯定想不開，不得不說，牆壁王心還是高。
我問：“那你幹嘛躲在這裏？”
“賺錢啊，在這能賺錢，我幹嘛不在這裏？”
牆壁王反問道。
我問：“賺什麽錢？”
“棺材錢，我可不想自己死後，沒個地方安放！”
牆壁王說這話時，嘴角咧起，露出一個十分邪異的弧度。
他的笑容，並沒有半點悔恨，而多的，卻是幾分渴望，仿佛看到寶藏一般的渴望。
我沉思許久後，才問道：“那你來這裏賺錢，誰給你錢。”
“沒人給俺。”
“沒人跟你，那你怎麽賺錢？”
“俺也不知道，不過俺隻知道，他已經幫俺把棺材準備好了，隻要俺做完這一切，他就會把俺放進去，而且……桀桀，俺是被他從土裏刨出來的……”
牆壁王的笑容，越發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