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珍微微垂著頭，搖著頭。
她並不覺得苦，那隻是她選擇的一條路。
當年，還是蘇側妃的德妃，也隻是習慣性地從她的角度，按照她的習慣來謀劃接下來的每一步。
那個時候的蘇側妃，日子也並不是那麽好過。
她需要謀劃，需要訓練出對她有用的人，隻是恰巧，她選中的人，是雲珍罷了。這世界上還有許多命運比雲珍更慘的人，她並不覺得自己的遭遇，是最慘的。隻是趙煦對她有情，所以便站在她的角度，為她心疼……
她能理解趙煦對她的那份心疼。
那個時候她掙紮著、煎熬著，但卻並不覺得自己是絕望的，無路可走。
所以，她才會在德妃的眼皮子底下，救下了還是孫翠娥的趙玉茸！
她隻是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那樣被德妃操控。所以，她想要試著反抗。然後，她成功了，她成功地幫著孫翠娥從德妃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在孫翠娥離開的時候，她其實想過很過。
想過孫翠娥可能會從此隱姓埋名，活下來。也想過，孫翠娥可能會不甘心，想要向德妃報仇。
或許，她們還有再見麵的時候。
但她沒有想過，是以那樣的方式。
孫翠娥變成了趙玉茸，變成了雲漢國身份尊貴的公主。
“其實，如果當年，我沒有放走她，或許後麵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雲珍苦笑著，說道。
若是說，她此生最後悔的一件事情，那當屬在清涼山莊的時候，在德妃的眼皮子底下，救下了孫翠娥。
那個時候，她想著擺脫德妃的控製，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在惡魔沒有做壞事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救了的，到底是個什麽？
如果當年沒有一意孤行，救下孫翠娥，那麽，就不會有如今的趙玉茸！那麽，紫媞不會死，其他人也不會死……
說到底，這是她的錯。
“這不是你的錯。”
趙煦握住她的手，強迫她看向他，“因為當年，誰都不知道一個小小家仆的女兒，最後會變成如今的模樣。你更加不知道，她的內心，會變得如此地殘忍，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這些後果，不該你來承擔。”
如果當年，雲珍聽從了他母妃的命令，真的殺死了孫翠娥。那麽，雲珍就會按照他母妃要求的，真的成為一把沒有感情的匕首！那現在的雲珍，也就不複存在。
“人們不該為以後沒有發生的事情負責。”趙煦看著她，說道。
雲珍搖了搖頭。
趙煦伸手，將她抱進懷裏。
她知道，趙煦是在安慰她。但同樣的，她也清楚，很多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明白的……
因為現實中，對錯有時候，是很難斷定的。
大家都在為了自己而活，都有自己的理由，自私的、任性的，又或者，殘忍的。
……
“所以，在查到羅織弟弟那裏的時候，其實你就已經在懷疑玉茸，不，是孫翠娥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趙煦開口問道。
“嗯。”
雲珍在他的懷裏，點了點頭，“大概是因為，我足夠了解她吧。”
第二更今天有點不在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