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樂淚流滿麵的關掉了爆閃開了弱光,他這個老同誌要被這玩意兒潮到風濕了。
剛才明明滅滅間隱約還有幾聲慘叫,現在關燈他不太放心。
邊樂讓係統出來幫他看著手電筒,他去找東西把窗戶堵住。
師正元怕漏光被圍攻,他也怕。
所幸這個食堂有雜貨間,裏麵釘子錘子桌布都有。桌布是白色的而且不夠厚,但是量多,多釘幾層夠用了。
邊樂一錘一錘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將窗戶封好,安安心心拿著碗準備喝湯。
可勺子落下去了他又不放心了:“這是豬肉吧?”
係統看了看:“是吧……”
邊樂沒過去心中的坎兒把這鍋肉端走,從食材櫃裏重新做了一鍋。他邊做邊罵:“又是電磁爐又是冰箱的,發電機都有。這些鬼圖什麽,要吃人還扔不下人的發明創造。”
“就是就是。”食堂的門不知什麽時候打開了條縫,一個顴骨隆起的中年男人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進來,眼神貪婪的望著邊樂煮的那鍋肉。
邊樂對他擅自開門的行徑特別不喜,冷冷道:“誰讓你進來的。”
中年男人誇張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大人啊,小的實在是沒有辦法啦!求您給口吃的吧!”
邊樂問他:“你怎麽在這?”
中年男人眼珠轉了轉:“小的在這裏工作,專門負責給鬼將大……給那該死的鬼將熬肉湯!”
其實不是,他是專門養豬的,現在肉聯廠最後麵那塊空地養了二十多頭豬。但男人不打算告訴邊樂。
“大人英明神武,還有這等……這等……”他對著手電筒誇,貧瘠的詞匯量又讓他誇不出什麽詞來。
男人哀哀戚戚,挪動著膝蓋一點點像裏挪:“大人,如果可以,求求您讓小的睡在這裏吧!”
“站住。”邊樂又問他:“隻有你自己?”
“呃……對!現在隻有我自己了!”男人像是為了作證自己話語的真實性,不斷點頭。
後麵還有幾個老弱病殘,鬼將嫌他們難吃就讓他們幹些雜活。不過這些話男人也不打算說。這年輕人將窗封的這麽嚴實,食堂又有這麽多吃的,等他待膩了出去,那些人說不定都死絕了。
單純論境遇,兩小時之前的邊樂與這男人一樣。吃又吃不到、睡又沒處睡。邊樂平心而論,參照師元正的話,他或多或少應該對著中年男人幫扶一把。
但不知怎的他看見這人就不舒服,甚至想一腳給他踢出門外。
不過沒有多少時間給他為難,師元正帶著兄弟們找到了這裏。
師元正從門縫中露出的久違燈光吞了口唾沫,他用指關節輕輕敲了敲門:“你好,有人在嗎?”
這才是正確串門的姿態!
邊樂對門外喊:“請進。”
師正元輕手輕腳的開了門,小心翼翼踏了進來。等他看清裏麵的人是誰之後,不由得瞪大眼睛:“你果然是大佬!”
單易看到邊樂表演了個瞳孔地震,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早就聞到了肉香,一直想著怎麽能問裏麵的人要一碗。
但現在……他再怎麽厚臉皮,也沒辦法管被自己惡語趕走的人要東西吃……
一群大小夥子臨到關頭扭扭捏捏的說不出話來,嘴像粘在一起似的。
邊樂不在意,他拿出被自己挪到一旁的肉湯來:“我剛來的時候這鍋東西在燉,我沒敢吃,你們看看這是能吃的東西嗎?不能吃你們自己重新做吧。”
師正元上前看了兩眼,突然哭了出來:“能吃的!”
單易拍著他的肩膀,也眼睛紅紅。他走到邊樂麵前噗通跪下:“對不起,我之前態度不好……”
邊樂跳到一邊:“不至於不至於,你不也提醒我了嗎?你要過意不去,給我點鬼氣就行。”
師正元大叫一聲:“我有!”他扯下腰間布袋一股腦塞給邊樂。
“這都是我近幾日搜集的,還正新鮮……”師正元說著說著,感覺到著屋子哪裏不對。
犄角旮旯的等燈光找不到的地方,那一絲絲的黑色氣息……不就是鬼氣嗎?而且……黑色的……
師元正一個激靈。
這都是鬼將的鬼氣!他送的這點東西根本拿不出手……那為何大佬還管他們要?難不成……大佬怕他們心裏過意不去,特意讓他們好受一點?
這樣一想,師正元給自己感動的不行,淚眼汪汪的看著邊樂。他往犄角旮旯轉了一圈把散逸的貴氣整理好,畢恭畢敬的遞給邊樂:“以後您說往東,我絕不往西。”
邊樂:“不至於、不至於……”
他還指望這些人幫忙。現在的他除了手電筒什麽都沒有,高攻低防。這些人正好能補他短板。
“現在這裏鬼將已經沒了,你們要願意可以搬到這裏來。不過……”邊樂沒說完,自己麵前齊刷刷跪了一片。
“別著急啊,我沒說完。”邊樂重點強調:“不過有言在前,鬼將是我打死的,這裏地盤歸我,地盤上的所有東西也歸我。”
“那是當然!”在場的除了中年男人沒怎麽吭聲之外,其餘的都大聲應是。
“肉什麽的你們可以從我這買……唉,我還沒想好,暫時你們先用鬼氣兌換吧。”邊樂剛來,還沒摸清這個世界,要談交易也隻是空話。不過他現在需求量最大的隻有鬼氣。
師正元哪知道邊樂複雜的心理過程,他們隻知道自己這是遇到菩薩了。
人若非迫不得已,哪會需要鬼氣?
用食物換鬼氣,換的再多在他們看來邊樂也是虧。
一群大小夥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中年男人低頭鄙夷著。他用餘光撇著正在熬的、冒著熱氣兒的湯,討好道:“大人,我一定誓死追隨您,不過小的現在真的餓了。”
師元正擦擦眼淚:“老哥跟我們一塊兒喝吧,大佬出那麽多力,應該好好補補。”
中年男人有些不情願,能喝好的誰喝孬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強,他連忙跑去廚房拿碗,給自己盛了滿滿一大碗。
邊樂越看越鬧心,索性不看,專注熬自己那鍋。
單易的眼睛從進門起就沒離開邊樂的臉,他靜靜走過去問:“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你就當我多心。”邊樂不願說些沒根據的事,自顧自熬湯。
師元正吃飽喝足,對邊樂拱手,再次詢問讓他們來住包不包括廠房裏的那些人?
邊樂喝著湯空不出嘴回他,隻揮手讓他走。
師元正大喜,招呼著兄弟回去接人。
邊樂吃完東西又困了,用剩餘的桌布疊了個枕頭,擦了張桌子躺在上麵。
中年男人還在這裏,邊樂跟他同住一室實在不舒服,想睡也睡不著。
廠房裏的人都領了過來,大約能用二三十人。
邊樂先來無視看著這些人排隊領湯,而回來的單易則又把目光投向邊樂。
他看著邊樂時不時輕皺的眉毛,猛然發現——邊樂不喜歡的竟然都是曾尾隨他出門的那幾個人。
“大佬認識他們?”單易像個秘書一樣站在邊樂旁邊躬身問。
“不認識,多虧手電筒我才能看清這些人的臉。”邊樂也不知道怎麽了,按理說他不是個憑第一印象就給人下定義的人,但今天竟屢屢破戒。
單易看他的表情,默默將監視那名中年男人的情況放在了自己的日程上。
師正元又帶著幾個布包雙手奉給邊樂:“這是這些人身上所有的鬼氣了……我知道這些遠遠不夠,我以後會慢慢補上的!”
邊樂“嗯”了一聲,打了個哈欠。
吃飽喝足後的眾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
不知是誰說了句:“要是那個女人沒有玩弄感情,這個世界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其他人紛紛製止他:“說這些幹什麽,一旦讓‘那個’聽到怎麽辦?”
邊樂側躺著,用拳頭撐臉:“說說有什麽關係。”
有邊樂支持,那人來了精神,給邊樂說了一場狗血黑化愛情戲。
一個擁有靈視能力的女子,與一名鬼王相戀,但卻在鬼王告白的第二天女子憑空消失,鬼王借怨氣與恨意突破成鬼神,毀了這個原本和平的世界。
“這個世界剛要異變的時候,有不少人想用愛意化解他的怨氣,可惜都沒人成功。”講故事的人錘著大腿:“要是成功了,這世界也不至於如此。”
係統攛掇邊樂:“你要不要試試攻略鬼神?正好你沒任務,我們自律起來造個任務吧。”
邊樂放下拳頭安穩躺平:“你在驢叫什麽?”
臨睡前,邊樂打算把沈見風的點數給他匯過去,順便再讓他多買幾個輪換著用。而且他要再弄一間屋子,把他不喜歡的人放在一起,不然他覺都睡不踏實。
按沈見風的發來的消息,手電筒不值錢,主要是快遞費貴,按次收費,一次一百。
於是邊樂幹脆給沈見風匯了四百點過去,並感謝他為裝備升級做出的努力。他算著自己的點數,總覺得哪裏不對。
“我怎麽感覺多了一百點?”
“你不是在做夢吧?”係統不可置信:“你又沒任務,漲哪門子點數?”
三頭身的小豆芽羞澀的將自己的小布包塞到邊樂懷裏:“這是給姐姐的,我以後也會收集很多跟姐姐交易噠!”
係統倒吸一口涼氣,連驢身都顫抖起來。
“漲了漲了!漲了0.1。”
邊樂不困了,捧起小豆芽的臉就是一口:“你真棒!”
他現在這張臉蛋又嫩又光滑,在黑暗中都能品出清純的臉蛋在光中更是惹人憐愛,笑起來迷暈了在場所有人。
中年男人搓著手,不停掃視著邊樂的臉和修長的腿:“誰能想到這麽漂亮的妹妹能這麽厲害,真是人不可貌相。”
邊樂冷笑:“妹妹?我掏出來比你大。”
屋子裏,幾顆剛剛發出萌芽的少男心被“大”字壓了個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