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香山,我告訴你,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你的報應終究是來了,你現在終於能體會到看著自己最在乎的人在你麵前死去是什麽感受了吧?你終於能體會一點點我們當初的感覺了吧?”

牛誌剛硬撐著剛說完話,嘴巴裏就大口大口的吐血。

“老牛!”劉阿姨嚇得臉色慘白,她一邊心疼自己的丈夫,一邊擔憂著蕉雨。

蕉雨胸口血流如注,看樣子可憐得不行了,那也是一條人命啊!

劉阿姨瞬間紅了眼眶,丈夫快要不行了,她又眼睜睜的看著丈夫打死了無辜的小女生,眼下的狀況令她難過得帶上了哭腔,她對丈夫的行為感到十分的不理解:“你為什麽要傷害她?她又做錯了什麽?”

“她可是連環殺人犯!定安醫院那些莫名其妙死亡的達官,貴胄都是死在她手裏的!我殺她,她死得不冤枉,我是在為民除害!”

“你……”劉阿姨看向被仇恨徹底蒙蔽雙眼的丈夫,無語凝咽,痛哭不已,“造孽啊,造孽……”

軍人早在香山出現之時,神經就瞬間緊繃起來,他想要反抗,他想要自保!

可他沒有武器,他也站不起來!

“香山!”吳局長拔槍對準香山,香山頭也不抬,手一直按住蕉雨的傷口。

跟著香山進來的保鏢見狀,紛紛拔槍對準了吳局長!

雙方對峙,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蘇思杵在原地,呆滯的看著蕉雨,臉色慘白的呢喃著:“牛誌剛,你會後悔的!”

“……”牛誌剛嘴裏不停的冒著血,劉阿姨哭泣的聲音越來越大了。

“蘇思,先救人!”蕉雨身子開始逐漸變得冰冷起來,香山一把抱住她,起身就走。

完全沒有將吳局長的威脅放在眼裏。

香山這一吼,蘇思終於回過神來,他抬起腳步衝過來,直接大吼著:“快,將全部的傷患抬出去醫治,這裏是醫院存儲藥物的地窖,我們是遭歹徒陷害了,是香山先生帶人及時趕到救了我們!”

聞言,香山腳步頓了一下,他抱著蕉雨沒有回頭,隻是停頓了一下,什麽也沒說,便大步的跨了出去。

蘇思頓時鬆了一口氣,香山的保鏢已經開始過來抬人了,香山沒有說話,就代表默許了,他們這些屬下照做就是!

吳局長幾人皆是一臉迷茫加震驚的看著蘇思。

蘇思隻掃了一眼吳局長,就跟在傷勢最重的牛誌剛與曹晉身後離開,劉阿姨也跌跌撞撞的一路小跑著很在了丈夫身旁。

她管不了現在是什麽狀況,她隻聽到有人說了能救她的丈夫!

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吳局長剛抬腳準備走,便立馬被人團團圍住,他斜著眼睛盯著他們,問:“你們什麽意思?”

“香山先生覺得今日之事,誤會有些大,希望吳局長能留下來解釋清楚,為什麽醫院儲存藥物的地窖中,會死了這麽多人?”

聞言,在吳局長一旁的軍人,緊張的捏著拳頭,他感覺不妥。

他很清楚這其中,是沒有誤會的,突然想起蕉雨說的埋葬諸葛孔明的故事,心中愈發的不安起來。

若是,香山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一開始隻是讓他們自相殘殺最終留下一個人,並沒有打算趕盡殺絕的話……

忽然想到了什麽,軍人豁然瞪大了眼睛,他想到了一種可能,香山根本不在乎最後活下來的是誰,因為,他隻是在篩選一個替罪羔羊!

從剛才蘇思說的話中,可以看出,香山這是打算強行扭轉乾坤,尋找替罪羔羊,徹底的洗白自己。

軍人心想,或許,他最終會成為一名替罪羔羊!

吳局長麵色一沉,不在有過多的言語。

他隱約覺得,此事沒有那麽簡單。

蘇思方才不過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就可以將香山完全的從此次的事件中,幹幹淨淨的摘出來。

香山不借著此事立馬除掉他們滅口,反倒是自稱這是個誤會,並且還一反常態的救了他們。

這不像是香山一貫的作風。

詭異,實在太過詭異了。

吳局長真是搞不明白香山究竟是打算做些什麽?!

眼下,他也隻能見機行事,走一步算一步,最重要的是先救曹晉,然後他再想辦法聯係警局裏的人。

打定好主意,他便果斷的跟著走了。

手術中。

三台手術,兩台都很成功,蕉雨與牛誌剛都成功的取出了子彈,此刻都昏睡著打著吊瓶在沉睡。

其中,一台不是很成功的手術就是曹晉的腦部嚴重受損,破碎到無法修補,成為了植物人。

香山站在病床邊上,盯著呼吸平穩的蕉雨,忽然說了一句:“曾經,我也愛看你的笑臉,甚至分享,現在的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先生在說什麽?”蘇思剛換下髒衣服走進來,就聽到了香山的自言自語,可惜離得遠了些,他沒聽得清楚。

香山抬眸看了他一眼,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

蘇思看了一眼病房中的兩個病人,有點兒怕他們突然醒過來,就征詢香山的意思:“可否借一步談話!”

“嗯。”香山點頭,走出了手術室,蘇思趕緊跟上。

等到了門外,香山停頓了下來,蘇思也不拖延了,直接了當的開口:“這件事情,還請先生交給我來處理。”

香山沉默了一下,他抬眸看向手術室,裏麵的人還不見好轉。

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才能清醒過來,香山盯著蕉雨沉默了一下才開始說道:“你想要做什麽?我說了,牛誌剛必須得死。”

“先生,請你冷靜的想一下,今日的一切,我們到底都是為了什麽?”

香山抿嘴,沒有回答。

蘇思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都是為了能離開這裏不是嗎?難道我們要永遠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生活下去嗎?”

說著,他又看了一下香山,香山一直背對著他,安安靜靜的對著窗戶,透過窗戶,就是蕉雨的病床。

終於,他動了動,扭頭看向蘇思,冷冷再次強調道:“牛誌剛必須得死!”

不止是因為他打傷蕉雨,更因為他知道得太多。

吳局長他們尚且還能想辦法糊弄過去。

牛誌剛卻不能!

所以,牛誌剛必須死!

“先生,牛誌剛不能死,他死了,你拿什麽作為籌碼跟蕉雨交談?還有,我們不是當著吳局長的麵說了,這隻是一個誤會嗎?為了解釋清楚這個誤會,牛誌剛我們就更加不能動了,你說是不是?”

“……”香山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說話。

蘇思想,他不說話,應該是默許他繼續往下說了。

“現在有了讓我們離開這裏的機會,並且還有人可以給我們當作槍使用,我們為什麽不用呢?牛誌剛與吳局長都可以留著給我們當做證人,因為他們同樣的都去過地下室,他們什麽也沒看到,除了看到一個慘死的蘇院長,和特種部隊以外,什麽都沒有,哦,當然,還有一個,凶殘的軍人,就是軍人籌劃了這一切陰謀,並且企圖栽贓到我們頭上,不是嗎?反正,地下室裏也沒有軍火,不是嗎?”

真是見鬼了,地下室的軍火什麽時候被轉移的?

看來,香山也不是絕對的信任他!

“你以為牛誌剛是傻子,他會配合我們?”香山突然問道。

“我有辦法可以搞定牛誌剛,還請先生看到蕉雨的份上,暫時不要殺他好嗎?暫時不殺他,我又能有法子搞定他,這對於無辜的我們來說,這不正好是一個可以洗脫罪名的機會嗎?”

蘇思說著這話的時候,眼睛閃過一抹精光。

香山動了動,若有所思片刻,抬眸看向他:“你有絕對的把握嗎?吳局長那邊的工作有那麽好做嗎?而且,你想把這頂帽子扣在特種部隊的那個窩囊廢身上,難道他沒有長嘴吧嗎,他就不會說些什麽了嗎?”

“至於這件事情,先生大可以放心,我有辦法讓他配合我們,畢竟,他的女兒還在我們手上不是嗎?他若是知道自己差點親手殺了自己的女兒,一定會痛苦不已吧,痛苦的人意誌力最薄弱,我們就更有機可乘。”

“……”香山看向剛剛手術完的蕉雨,因為剛剛經過手術的原因,她臉色十分蒼白。

想著,她最後懷中還抱著淘浪的腦髓,他的麵色便一點點兒的暗沉了一下去。

“對她來說,被自己的親生父親開槍打了一下,甚至差點因此丟了性命,的確是一個十分殘忍的事情。”他好像又想到了可以重新折磨她的辦法了。

“她之前抱著的那個罐子裏裝著的就是淘浪的腦髓嗎?”

“是!”蘇思回答得相當幹脆,一點兒心虛的表現都沒有,“至於今天件事的全部借口我都已經想好了,先生可以想聽一聽,特種部隊的窩囊廢貪圖錢財,早在五年前就勾結潮箏綁架了淘浪,可後來他們發現淘家不是他們招惹得起的,便將此事汙蔑到我們頭上,甚至還汙蔑我們倒賣軍火,然後帶著曾經知情的人下來地下室,他在地下室當中殘殺了同胞還害死了蘇院長,其目的就是為了殺人滅口,後麵他還攻擊了吳局長他們,然後還扯了一大堆的謊言栽贓給我們。”

“吳局長也親眼看到了地下室當中出了一個殘暴的背叛軍人不是嗎,除此之外,地下室裏可是什麽都沒有,在這方麵,我想隻要我們操作得當,吳局長是可以給我們當做證人證明我們是清白的。”

香山點頭:“軍人為了能勒索淘家,將淘浪的大腦取出,並且將他藏在了地下室中,五年之後,他又想要拿著這個大腦,去跟勒索淘家,換取一大筆錢的財富,卻不想被我們無意中發現,識破計謀打敗他,還救了吳局長他們,最後還將淘浪的大腦送回淘家去了。”

“是的,這樣一來,當初的誤會就當麵跟淘老解釋清楚了,這樣一來先生也不必再委屈的待在這個地方了。”

“取出來存放了五年之久的腦髓,真的還能再放回去嗎?你有必勝的把握嗎?若是賭贏了,我們能離開這個地方,你算立了大功,若是賭輸了,我們便……”便會賭上身家性命。

淘老可不是個吃素的。

話點到為止上,香山話中的意思很明顯了。

蘇思怎麽可能聽不懂呢,“先生精心布局這麽久,就是為了解開五年前的那場誤會,當初若不是潮箏鬧出這麽大的簍子,我們又怎麽會被困在這個地方五年之久,又何須用蕉雨在其中穿針引線,布局呢?”

地下室以前的確的是儲存軍火的地方,可惜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他們暗中轉移地方了。

現在出現在醫院和別墅的所有人,都是香山一個一個地引了過來,然後慢慢的布局,其中目的就是為了為洗脫他們的罪名做鋪墊,當然,順便也除去一些知道的太多且早就不該存在的人。

他們此次計謀一旦成功,香山就成功翻身成為淘浪的救命恩人。

討了淘老的歡心,從而離開這個鬼地方,光明正大地生活在陽光之下。

淘老雖然沒有誅殺他們,但對他們已經是殘忍的了,他打算將他們困死在這一方天地,一輩子。

香山又怎麽可能在這個地方,作吃空山等死呢!

所以,他用了五年的時間,慢慢的布局去將所有的關鍵人物一個個的引進來。

他將當初知道五年前事情真相的人都引了進來。

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光明正大的走出這個別墅。

可現在,香山有些搖擺不定了,因為牛誌剛是個意外,他沒有打算留下活口。

他知道得太多,必須死!

“給淘浪的腦髓裏麵加點東西再送回去吧。”

蘇思一愣,隨後點頭:“好!”

“算了,拿過來,還是我親自動手,這樣才不枉費蕉雨對他一片真心。”

“可,要是萬一腦髓有個損失,淘浪就醒不過來,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其實到現在,他也沒有弄明白,香山與蕉雨之間到底有著什麽樣的深仇大恨,又有著什麽樣的愛恨糾葛。

才會導致香山對待蕉雨的態度又愛又恨,想保護卻又經常在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