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命裏相克(1/5)

此時此刻,尚書府的另一處閨閣,女主人卻是幸災樂禍了好幾日,甚至天天請求神明庇佑著這流言蜚語越凶越好。

此人自然是楚翊夏的親妹,楚翊羽。

楚翊羽端坐在貴妃榻上,身後的雲霓為她捏著香肩,而她本人則是笑得合不攏嘴。

“解氣啊,真是解氣!”楚翊夏笑靨如花,一雙柳葉眉也是楊得極高。

楚翊夏那賤人害得她的母親被父親趕到楚莊,她早已是想將此人千刀萬剮,現如今看來,老天果真是開眼的,事先一步狠狠的懲治了楚翊夏一番。

雲霓亦是笑著附和道:“是啊小姐,估計這一次的流言蜚語是很難平息了,再這麽發展下去,日後那大小姐想要尋一門親事便是難了。”

“說得好,賞。”楚翊羽高傲的昂起小頭顱,猶如一隻勝利的公雞一般。

雲霓忙跪下謝恩,“奴婢多謝小姐賞賜。”

過了不久,一丫鬟打扮的女子領著一名麵貌俊逸的男子走入。

楚翊羽一見來人,先是一怔,隨後便打發著雲霓下去。

當閨閣中隻剩下她與梁少卿二人後,她便嬌笑著上前,“少卿,你可算是來看我了。”

梁少卿忙摟住美人纖腰,寵溺一笑,“羽兒,多日不見,你過得可還好?”

卻不料此言一出,楚翊羽當即眼角溢出淚水,她拿起手帕輕輕拭去,“你是不知道,我那大姐有多恨我,她現下掌了家,哪兒會給我好日子過……這段時日,她又克扣我的俸銀,又克扣我的食物,你瞧,我都瘦了。”

梁少卿心疼的在她身上打量來打量去,雖說未瞧出楚翊羽哪裏瘦了,可麵上還是附和著道:“可真是可憐了我的羽兒,那個賤人,遲早我會幫你收

拾她。”說著,眼中迸射出一抹淩厲眸光。

楚翊羽這才心滿意足地靠在他胸膛上,她笑著道:“少卿,你能這般對我,我真的很高興……”聲音看似嬌柔,實則在梁少卿看不見之處,那一張麵容已是猙獰可怖,那美如清輝的眸子更是閃爍著仇怨的目光。

楚翊夏啊楚翊夏,你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你還沒嫁出去呢,你的夫君已經是籌劃著該如何折磨你了吧。

都說這男子方才是女子一輩子的依靠,你說就算你在尚書府中耀武揚威,可日後你嫁去了梁府,還不如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時光飛逝,這一轉眼便到了秋狩。

秋狩的名單發放下來的時候,楚江既憂愁又欣喜,欣喜的是自家三個閨女,連庶女都在隨行之列,憂愁的便是擔心家中女兒不懂事,壞了規矩。

可一切也已成定局,他無法改變,隻能叮囑楚翎峰多關照幾分。

縱然楚江不叮囑,楚翎峰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會好好關照自家妹妹,不過另外兩個人,若是她們不鬧事,他也會關照一二。

作為尚書府的嫡長女,且又手握掌家大權的楚翊夏,如同往常的林淑雲一般,為家中的女眷置辦衣裳。

楚翊夏挑了幾件符合秋狩時穿的騎裝,吩咐春棉秋畫為楚翊羽和楚翊鳶送去。

將府中之事一一處理完畢之後,略顯疲乏的楚翊夏便打了個哈欠,吩咐浣溪伺候自己午睡。

與此同時,尚書府一處閣院中,收到新衣裳的楚翊羽早已是怒不可遏,瞧著放置在榻上的騎裝,雙眼噴著火光,氣憤之下,她整個人撲在梳妝台上,將桌麵上名貴的首飾發簪掃落在地。

為楚翊羽端來點心的楚翊羽恰好瞧

見這一幕,趕緊上前阻攔,“小姐,您為何發這麽大的火,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惹得小姐這般動怒?”

楚翊羽看向擺置在榻上的騎裝,咬牙切齒道:“那楚翊夏分明便是與我作對,這府中上下誰不知道我楚翊羽最喜歡明豔的牡丹紅,可這楚翊夏今年為我送來的騎裝居然是什麽蘭色、鵝黃色……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是暗諷我配不上那麽高貴的顏色嗎?”

雲霓瞧向擺置在榻上的三套騎裝,一套是蘭色、一套是鵝黃色、一套是湘妃色,還真是沒了平日小姐最喜愛的牡丹紅。

雲霓忙哄著道:“小姐,許是您多想了,那大小姐哪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對您。”

楚翊羽麵露委屈之色,聲音帶著一絲嗝咽,“我恨她,若是換做往年娘親掌家,定是會為我備上我最愛的牡丹紅,可如今,娘親卻讓那賤人趕去了楚莊。”一想起當初不堪的過往,楚翊羽便是一陣怒火攻心。

她推開身側的雲霓,順手便拿起一旁梨花木桌上放置著的綉簍旁的剪子,朝著那榻上的騎裝便是一通胡亂剪,不到三兩下,三間騎裝皆是麵目可怖,那精致的繡樣也是被楚翊羽剪得支離破碎。

雲霓想要阻攔卻已是來不及了,隻得眼睜睜看著自家小姐毀了這一件件繡功精美的騎裝,“小姐啊,您這樣,隻怕會惹得老爺生氣。”

剪壞了騎裝的楚翊羽也是稍稍恢複了理智,她起先心下是有些慌亂,可過了一陣後便漸漸平複下來。

她殷紅的唇瓣微微上揚,勾起一抹詭譎的笑,“誰說這騎裝是我剪得?”

“啊?”雲霓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心下腹誹自家小姐莫不是氣壞了腦子。

楚翊羽

笑得有些意味深長,美眸隱隱掠過一道暗芒,卻迅速被她掩下,“你記著,這騎裝分明是送來的時候便是這副模樣!”

寧香苑

古色古香的閨閣中,橫梁以貴重的紫檀木所製,白玉瓦磚鋪地,鐫刻著栩栩如生的青蓮,近看才知,那青蓮竟是由上等翡翠玉所製。珠簾玉幕之後,一女子臥在榻上,正安詳熟睡。

倏然,一道輕盈的步伐聲響起,聽其聲響隱約可辯是女子走動而發出的響聲。

守在一旁的秋畫聞言,柳葉眉不安的蹙起,她擔憂來人打攪了自家主子午睡,便輕輕推開門扉,低聲喝斥道:“毛手毛腳作甚,不知小姐此刻正在午睡?”

那丫鬟聞言一個瑟縮,隨後壓低著聲音在秋畫耳邊說道:“秋畫姐姐,此事非同小可。”

秋畫聞言,麵上略顯疑惑,“究竟是何事?”

“大小姐吩咐送去給二小姐的騎裝竟不知因何緣故破碎不堪,二小姐現如今已是一狀上告到老爺那兒去,說是小姐故意派人送去被剪碎了的騎裝,隻怕待會兒老爺便來拿人了。”丫鬟將她所知一一道來。

秋畫麵露驚慌,她忙擺手令丫鬟退下。

秋畫此刻也顧不得自家小姐還在午睡,來至床榻邊輕輕喚了幾聲,見楚翊夏悠悠轉醒,秋畫這心裏頭才略鬆了一口氣。

還未來得及楚翊夏訓斥,秋畫便將先前丫鬟對她所言一一道出。

“小姐,您可得千萬小心著才是,此番那二小姐是有備而來。”

楚翊夏不慌不亂,她伸手揉了揉朦朧睡眼,妖冶鳳眸凝著一道犀利眸光,“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走,隨我去會會那楚翊羽。”

秋畫先是一怔,隨後便麵露喜色,“小姐,您這是想到了

應對的法子?”

楚翊夏笑而不語,然而那眉心卻隱隱透著一抹睿智。

——

書房,

楚翊羽跪倒在大理石桌案前,而高坐在大理石桌案後太師椅上的中年男子,正是楚江。

瞧著身前梨花帶雨的女兒,楚江又是心疼又是煩躁,最近幾日本就因著秋狩之事心煩意亂,如今回到府上,這內院之事也是不叫人省心。

“哭哭啼啼成何體統,不就是一件騎裝麽?父親再給你做一套你喜歡的便是。”楚江長聲一歎,起身來至桌案前將跪在地上的人兒扶了起來,他終究是心疼他這個從小捧在手心的女兒。

楚翊羽抽抽噎噎,美眸下垂,為她本就柔美嬌弱的麵容平添一抹楚楚動人,“女兒多謝父親為女兒做主,女兒並非想要一套新的騎裝,女兒隻是心痛,姐姐竟是這般待我,連一套新的騎裝也不願給我。”

楚江亦是麵露憤懣,刀裁般的劍眉緊擰,眉心的褶皺好似能夾死一隻蚊蠅,“若此事真如你所言,那楚翊夏刻意將一件破騎裝送與你,我定是不會輕饒她。”

楚翊羽微抬眼簾,氤氳霧氣的眸子望著自家父親,她懇求道:“也怪不得姐姐恨我,許是姐姐記著先前與母親的恩怨,這才將氣撒在我身上。”如今這一番言辭,便是坐實了楚翊夏的罪名。

楚江聞言,心也不由得軟了幾分,他自小疼寵著長大的女兒是何品性他自是清楚不過,楚翊羽心地善良,性子柔弱,現如今林淑雲一走,她少不了被人欺負。

“喲,這大老遠便聽見了二妹的哭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出了什麽事兒了呢。”一道如嬌鶯初囀般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人未到,聲便已是傳入書房內。

(本章完)